361章 蘇靜雅你是不是愛上皇甫御了?(11000字)
361章:
皇甫御修長的指尖,夾着一支燃燒了半截的香菸,用力吸了一口,然後慢悠悠地吐出,他半眯起狹長的黑眸,在白色煙霧的映襯下,眸光愈發深邃可怕。良久,他才幽幽開口:“二哥,你說,用什麼樣的手段與方式,能讓陳煒金和陳孜孜,死得更快?!”
白拓微微的有些詫異,順手端過一旁的威士忌,仰頭喝了一口,沉.吟半晌方纔問道:“真的要陳煒金和陳孜孜,死?!銓”
很清淡的一句話,疑問的語氣卻很重轂。
之所以這樣詢問,完全是因爲:他太瞭解皇甫御,或許在外人眼中,皇甫御太過冷血,太過無情,可是,瞭解他的人,大多清楚,他有情有義,並不是外界傳言的那樣。
畢竟,陳煒金和陳孜孜跟他也有二十幾年的情誼。
皇甫御抿着菲薄性.感的脣,直勾勾地盯着白拓,旋即,嘴角隱隱一勾,他反問:“不然呢?!”
“你這小子變了啊!!!”白拓依舊有些不敢相信,重重放下喝空的酒杯,順手抓過酒瓶,往裡面倒了半杯酒,一邊倒,一邊說,“爲了蘇靜雅,你真的要殺死陳煒金麼?!雖然,我和大哥,從來不喜歡陳煒金,總覺得他故意籠絡你,是有別的居心。可是,他好歹也是堂堂的國家書記。突然離奇暴斃,得引起多轟動的軒然大波啊?!三弟,二哥真的是爲了你着想,暗殺這件事,再好好斟酌下。”
句句說的是肺腑之言,而卻全部是站在皇甫御的角度爲他考慮。
結拜二十有餘,白拓覺得跟他,以及韓亦三人,簡直比親兄弟還親。
他並不像眼睜睜看見他出事。
“……”皇甫御一下緘默了。只是眯縫着黑眸,皺着英挺的眉頭,有一口沒一口吸着香菸。這其中的道理,他何嘗又不知曉?!
只是……
如今的形勢,不是陳煒金死,就是他皇甫御亡,外加搭上一個蘇靜雅。
“別吸了!!!!!”白拓見皇甫御不到兩個小時,已經吸了整整三包煙,他指着畢恭畢敬站在皇甫御側身不遠處的趙毅,吩咐道,“趙毅,你離你三哥近,把他手裡的煙給拔了。明明還沒到出院的時間,就不要命的跑出來。出院就出院,你身體強,沒關係,可是……還吸這麼多煙,你真不想活了……”
趙毅聽了,擰緊眉心,轉眸看了看皇甫御,見他表情淡淡的,卻很冷凝,於是,他只是站在原地,不敢上前分毫,只得說:“二哥,要不……”
話,並沒敢說不出來,趙毅用手示意白拓,讓他上前。
皇甫御心情不好,在醫院裡被水淼那麼一搞,第二天就憤怒萬千,直徑出院了。
而,現在去拔他指尖的煙,不是找死麼?!
他纔不想成爲第二個水淼呢。
剛剛纔聽金鑫他們幾個人講起,昨晚,水淼在醫院裡狠狠折騰了一番,將4D設備安裝在電子眼上,以及安全通道的牆壁上,把蘇靜雅給嚇得屁股尿流、連滾帶爬,差點就嚇掛了,而完全不知情的皇甫御,直接被蘇靜雅罵得狗血淋頭,爽歪歪的把這個大黑鍋給扛在身上。
與至於,BOSS很生氣、很憤怒,罪魁禍首便很……悲催。
此時此刻的水淼,或許、大概、也許、估計就要掛掉了——
白拓瞄了眼絲毫沒出息的趙毅,白眼一翻,“倏~”的一下,矯健的身軀,一下從沙發上躍起,幾步跨至皇甫御身邊,順手就把他指尖的煙拔走,狠狠摁熄在菸灰缸裡。附帶,“嘩啦啦”一聲,收繳了所有的香菸和打火機。
“三弟,你就這點出息。不是二哥說你,爲了一個女人,值得麼?!你這樣自虐,把自己的身體搞壞了,那女人會在意,會心疼麼?!都知道你受傷了,她跑來關心了你一言半語麼?!別傻了,那女人根本不在意你,她心疼的,永遠只是……楚易凡。”
白拓,不知是太生氣,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實在憋不住了,氣憤萬千地狂吼道:“三弟,你恐怕不知道吧?!本來,二哥並不想跟你講的,可是看你蠢得跟二愣子一樣,不得不說了,你不知道……楚易凡也受傷在醫院,可是蘇靜雅每天都跑去醫院看望他。好湯好飯伺候着,還每天笑嘻嘻的,哪像對你,見了你,就擺出一張死人臉。”
“二哥,真的是爲了你着想。你長得這麼帥,又這麼有錢,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啊?!何必在蘇靜雅那朵喇叭花上……吊死?!真的,死得悽慘,又不壯烈,還沒有一點意義。”
“……”皇甫御聽了白拓的話,呼吸陡然一窒,本來就顯得略微蒼白的臉龐,隱隱的難看,他直勾勾地盯着白拓,好一會兒才低低地問,“二哥,你說什麼?!蘇靜雅跑去醫院,照顧……楚易凡?!”
“……”站在一旁的趙毅,在察覺到白拓嘴快,要把這件事抖出來時,他想要阻止。
可是,白拓的速度實在太快,趙毅只是張了張嘴,還未發出聲音,便被白拓……捷足先登了。
經過昨晚那麼一折騰,蘇靜雅幾乎一夜未睡。
原因很簡單:她擔心,皇甫御那幾個讓人不省心的屬下,又來誘.惑她的孩子,然後……再把她狠狠捉弄一番。
可是,她禁不住的滿腦子都是想的皇甫御的傷勢。
從最初的只是單純的想想,到後面越想越煩躁。
她一直很納悶,皇甫御的身手那麼好,怎麼可能會受傷?!到底是怎麼受傷的?!
早晨,天亮沒多久,蘇靜雅先是和護工照顧孩子們把臉洗了、牙刷了,然後監督他們吃了早餐,隨後,她才下樓,去到皇甫御的病房外。
磨磨蹭蹭在門口躊躇,她不知道應該找個什麼藉口進去才顯得不突兀。
可是,冥想半天,她什麼都沒想出來。
最後,在她覺得還是放棄,直接上樓,帶着孩子們出院好了,畢竟……皇甫御的死活,關她什麼事?!
他的學姐不來照顧他,她孔雀個毛毛啊。
如此一想,她心裡釋然了不少。
然而,步伐還沒邁出去,房門突然“呼啦”一聲被拉開了。蘇靜雅頓時覺得……脊背一寒……
木木的僵硬地轉回頭,在瞧見開門的不是皇甫御,而是打掃清潔病房的護士,她頓時狠狠呼出一口氣。
衝着兩名護士笑了笑,蘇靜雅的眼睛,忍不住往病房內瞅,她很自然地問道:“護士小姐,我想問一下,裡面的病人,情況怎麼樣?!他應該沒事吧?!”
“你是問御少的情況麼?!”其中一個護士回覆道。
蘇靜雅狠狠點了點頭。
另外一名護士,性格很冷漠,不屑瞥了她一眼,幽幽道:“很嚴重。”
“……”蘇靜雅聽了,當場就……凌亂了。很嚴重?!什麼意思?!意思是:他本來就很嚴重,還是……昨晚被她撞了,然後才變得很嚴重。
第一個護士,瞄到蘇靜雅臉色難看的樣子,笑了笑:“你也別擔心了。只是槍傷,子彈早已取出來,沒有大礙,好好休息休息,吃點補品就沒事了。”
“哦!!謝謝你!!!”蘇靜雅衝着護士禮貌的彎腰點頭,表示感激,她剛要上前進病房去看看皇甫御,那名護士又補充道,“你不用進去了。御少今天天還沒亮,就出院了。”
“……”蘇靜雅聞言,再度全身僵硬,風中凌亂。
住院一個晚上,在醫生和護士細心照料下,八個孩子很快就退燒了。
蘇靜雅見他們病剛好,又活蹦亂跳了,她很無語,卻忍不住笑起來,摸着他們的小腦袋,看着他們脹氣蓬勃,笑靨如花的臉龐,蘇靜雅認真嚴肅地說:“好啦好啦,你們不要在牀上再蹦來蹦去了。牀跳塌了,是要賠錢的。先聲明,姐姐沒錢,你們弄壞了牀,姐姐就把你們扣留在醫院裡。”看你們怎麼辦。
本以爲很有威脅恐嚇性的一句話,卻……
“真的嗎?!把牀跳塌了,我們可以留在醫院嗎?!”一個個孩子,滿臉期待地問。
蘇靜雅表示很納悶。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這羣小屁孩兒,很喜歡在醫院?!
剛要開口詢問爲什麼,卻見一大羣孩子,用更激烈的方式,在牀上蹦蹦跳跳,並且熱烈地歡呼:“太棒了,我們可以留在醫院裡。我好喜歡吃水晶蝦餃。”
“我喜歡吃銀耳煲煲粥,還喜歡喝這裡的牛奶。”
“我喜歡吃麪包,好好吃。”
……
“……”蘇靜雅聽了他們的話,當場就滿頭黑線。這羣死孩子,就這點出息,兩頓飯,就給收買了。
先是黑了黑臉,蘇靜雅聽見“咚~”的一聲,其中一架牀,成功被一個孩子蹦塌,她剛開始只是愣了愣,似乎還沒有緩過神來,隨即,發出一聲悽慘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誰把牀給跳塌了?!你們不準跳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跳壞了,可是要賠錢的。你們一個個欠扁的熊孩子……給我,立刻、馬上停止你們瘋狂的蹦蹦跳!!!!”
“小混蛋們,不準再跳了,否則……打你們屁股!!!!!”
……
賠禮了又賠禮,道歉了再道歉,瞄到院長只是笑眯眯地望着她,一個勁兒的搖頭說:“蘇小姐,也就八架牀而已,只要你喜歡,醫院所有的牀,被孩子們跳壞,都沒關係。”
蘇靜雅除了覺得驚悚之外,再次表示了歉意,隨即……沒有絲毫逗留,領着孩子們,立刻腳底抹油,飛快的逃之夭夭。
帶着孩子們擠公車,好不容易回去,蘇靜雅一路滿臉憤懣教訓着他們,剛走到院子門口,她便看見停在院子裡的一輛黑色轎車。
蘇靜雅皺了皺眉頭,讓護工把孩子們帶進房間休息,她直徑走向車子。
“蘇小姐……”司機見了蘇靜雅,立刻鑽出來,禮貌的頷首。
“請問你是?!”蘇靜雅很好奇和納悶。司機的長相,很陌生,她並沒有見過。
“我是楚先生的司機,他讓我來接你去醫院,看少爺。”司機禮貌地道明來意。
蘇靜雅這才恍然大悟,昨天一心擔心孩子們的病情,竟然忘記了,楚先生給她打的那通電話。意思就是:楚易凡醒了,沒見到她,卻死活也不肯吃藥,接受治療。
被逼無奈,剛剛纔花錢逼她離開的楚先生,不得不拉下臉,親自打電話讓她每天去醫院照看下楚易凡。
按理說,受了那麼大的侮辱,她應該拒絕的。可是,想了想,楚易凡畢竟是因爲她才受傷,於情於理,她都應該去醫院,義無反顧。
“不好意思,對不起,我昨天有事,一時忘記了。不好意思,你再等我一下,我去換套衣服,然後立即去醫院。”蘇靜雅急迫地說。
“……”司機並沒有多餘的言辭,而是面帶着職業性,卻讓人很舒服的笑容,衝着她微微頷首,表示沒問題。
蘇靜雅立刻小跑進房間,開始換衣服。
而此時此刻的皇甫御,單手開着車,面無表情,時不時用眼尾餘光去瞄放在副座上的一大捧玫瑰花。
情不自禁的,他濃密好看的劍眉,深深皺了起來。
抵達醫院時,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
楚易凡,已經從重症監護病房,轉到普通病房。
蘇靜雅站在門口,看見病房裡站了一大羣醫生和護士,還有管家僕人,每個人都是愁眉不展,似乎被楚易凡搞得很頭痛。
司機輕輕敲了敲病房的門,一大票人立刻扭頭看向門外。
透過門上的一小塊玻璃窗,楚老先生一眼就看見了蘇靜雅,他一籌莫展的嘆了口氣,隨即站起身,大步走向門口。
蘇靜雅看見楚來先生出來,出於晚輩的尊重,她對着他頷首鞠躬,楚老先生艱難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蘇小姐,你來了?!麻煩你,好好照顧下易凡,他不吃東西,也不肯接受治療,我們就算用強逼.迫他治療,也沒有一點效果。對於之前的事,我表示……很抱歉。”
說着,衝着蘇靜雅歉意彎腰。
蘇靜雅見了,立刻搖頭擺手,有些驚慌失措地說:“楚先生,你言重了。你是爲了楚易凡好,你並沒有錯。”
“蘇小姐的意思是:不會跟我計較,並且不會把之前的事,放在心上?!”楚老先生皺着眉頭詢問。之所以這樣詢問,原因很簡單。在商界打滾幾十年,他,壓根就不相信‘人性本善’,一心認爲,一個人做某件事,總是有目的的。
而他之前那樣對蘇靜雅,他覺得蘇靜雅會把一切仇恨報復在自己的兒子身上。
如果可以,他絕對不願意,並且冒這個風險,讓她來照顧自己兒子。
只是,他兒子,根本就……
“楚先生,我並沒有放在心上。真的。我跟你一樣,也希望楚易凡好,所以,我一定會照顧好他,讓他儘快恢復健康。當然了,我也會依照之前對你的約定,等他病情好轉,我會……離開的。”蘇靜雅說得很虔誠,不容楚老先生再多說什麼,她直徑進.入病房。
而……躺在病牀上的楚易凡,在看見蘇靜雅的剎那,暗淡空洞的眼眸,驟然閃過一絲欣喜的光芒。
管家見了,立刻低聲招呼着醫生、護士、家僕,輕手輕腳退出病房。
等到病房只剩下蘇靜雅和楚易凡兩人時,蘇靜雅才勾脣衝着楚易凡淡淡一笑,只是,在轉眸瞄到放在牀頭櫃上,沒有動過一口的白米粥,蘇靜雅纖細的眉頭,立刻深蹙起來。
順手放下手裡的包包,上前坐在病牀邊上的木凳上,一邊端起粥,一邊責備道:“楚易凡,你怎麼跟個孩子一樣?!不吃東西,哪成啊?!你剛剛受了傷,流了那麼多血,還經歷過那麼大的一場手術,不吃東西,身體會垮掉的。”
“你最近是不是沒有照顧好自己?!瘦得跟皮包骨一樣……”
蘇靜雅用勺子舀了粥,抵在他的嘴邊:“啊~,張嘴,趕快!!!”
楚易凡,只是怔怔盯着她,看着她發脾氣的可愛模樣,眉目都暈染上一層薄薄的笑意,張開嘴,他很聽話,很乖巧的喝粥。
一直在門口觀察情況的楚老先生,見自己的兒子終於肯吃東西,他心中的大石,終於落地。
舒心一笑,他擡手招呼着管家,卻是帶着滿身的疲憊,轉身下樓。
“剛剛,我爸跟你說了什麼?!”楚易凡吃了幾口粥,忽而問道。
蘇靜雅聞言,高高上揚的嘴角,突然往下一彎,卻不過是眨眼的工夫,轉而,她又不動聲色笑得愈發的燦爛,她回答:“沒說什麼。楚易凡,你真的有個很疼愛你的父親,真羨慕你。”
這番話出口,蘇靜雅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心臟會驟然一沉,似乎……曾經的她,十分殷切地期盼過有個父親。
蘇靜雅的情緒變化,楚易凡盡收眼底,一把握住她拿着勺子,不停舀粥喂他的手,楚易凡直直盯着她好一會兒,才無比認真且嚴肅地說:“小雅,你相信我,不管我父親對你做了什麼,說了什麼,都不是我的本意。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希望你能幸福,我覺得,天底下沒有一個人能比我更希望你過得開心快樂。小雅,我是真的想要和你在一起,然後,給你一個最燦爛,最明媚的明天……,建築一個讓你安心的家,疲憊了,受傷了,委屈了,可以縮起來躲一躲,你真的不用活得那麼累,不用那麼勉強讓自己看起來太過堅強……”
“……”蘇靜雅不知道爲什麼,聽楚易凡說完這番話,眼淚婆娑,難受得很想哭。她死死咬着嘴脣,強撐着眼淚沒有流下。
“易凡……”蘇靜雅聲音哽咽沙啞的輕聲喚道,“你真的是一個很好的男人,很好很好的男人,曾經我一度認爲,你就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倚靠,你和我,一定會白頭偕老,可是……”
不容她把話講完,楚易凡便急迫打斷她的話,問道:“什麼是曾經?!只是曾經嗎?!那現在呢?!是不是現在就不這樣認爲了?!小雅,是不是我爸他……”
“易凡,跟你父親,沒有任何關係。我總覺得,就算沒有你父親的出現,我們也走不到最後。”
“……”楚易凡聽了蘇靜雅的這番話,眼底陡然變得死寂一片,他空洞飄渺地望着她,宛如木偶一般,面無表情看了她半晌,最後,他又問,“不是因爲我父親,那就是因爲……皇甫御?!蘇靜雅,你是不是愛上皇甫御了?!”
“……”蘇靜雅一聽這話,渾身一怔,她直勾勾地盯着楚易凡,又黑又大的眼眸,迎上楚易凡銳利,彷彿能洞穿一切事物的黑眸,莫名心頭一慌,她連忙搖頭,“沒……不是你……想的那樣!!!真的……我跟皇甫御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皇甫御高傲又自大,欠扁又欠抽,霸道還自私,我怎麼……”可能喜歡他。
然而,不容她將話說完,楚易凡便低笑着打斷了她語無倫次、驚慌失措的解釋:“小雅,你就別自欺欺人了,如果你不喜歡皇甫御,何必這麼激動,拼命拿他的缺點欲來掩蓋自己內心真實的感受呢?!呵~,我真不知道,皇甫御究竟哪來的魅力,能讓兩年前的你,和兩年後的你,都這麼着迷。”
蘇靜雅呼吸一窒,她呆呆的望着楚易凡,良久,在嘀咕道:“我真的……沒有喜歡他。”
“那你告訴我,在看不見他的時候,你會不會想他?!晚上睡覺的時候,你會不會不由自主做夢夢見他?!看見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你就氣得跟炸毛一樣的生氣?!”楚易凡問,很平靜。
聞言,蘇靜雅當場就傻掉了。她的確……的確……的確是這樣的……
臉色不由慘白了一分,蘇靜雅好一會兒才顫抖着薄脣,解釋道:“對於你,我以前也是這樣的……”
“可是,對於我,你有傷心過,有掉過眼淚麼?!小雅,真心喜歡一個人,不是看見他會發自內心的笑就足夠了,而是……你會因爲他哭,你會因爲他難過,你會因爲他暴躁,你會因爲他而自暴自棄,你甚至還會因爲他瘋狂的變成一個連你自己都不認識的自己,真心喜歡一個人,自己的情緒全部是對方牽動的,你根本無法控制住自己……你除了對我笑之外,你還對我有別的其餘情緒麼?!而對於皇甫御,這樣的情緒,你又佔有了多少?!”
“……”一時之間,蘇靜雅有些啞口無言。她完全不知道怎麼回答,只是木訥地望着楚易凡。她……
“算了……我突然想喝你頓的枸杞排骨湯,你去幫我燉一點。”楚易凡毫不客氣地吩咐道。無疑,這是他變相的給她一個臺階下。
“哦!!”蘇靜雅連忙放下手中的碗,轉身往廚房裡走。
只是,沒走幾步,楚易凡低沉的嗓音,又沉沉地傳來:“小雅,不管你最後的選擇是誰,我都會尊重,並且祝福你。所以,你根本不需要有任何的心裡負擔。”
蘇靜雅聽了,莫名的如釋重負,當然了,更多的是,她是感動。
“楚易凡……”她淚光盈動地喊道。
“別用你那楚楚可憐的眼神看我,趕快去給我燉排骨,我好餓!”楚易凡皺着眉頭催促。
“哦……”蘇靜雅頓時飛快衝進廚房。
楚易凡看着她嬌小靚麗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漆黑幽深的眼眸,驟然閃過一絲暗淡,以及……顯而易見的受傷。
蘇靜雅在廚房裡一陣“乒乒乓乓”忙碌一陣子,最後端着一小鍋新鮮到不行的排骨湯出來,興奮的直嚷嚷:“楚易凡,我剛喝了一小口這鍋湯,簡直……太美味了。我簡直都開始崇拜我自己了,怎麼會有這麼好的手藝……”
楚易凡聽了蘇靜雅那自戀得……嗯~,有些噁心的話,邪氣的勾脣一笑:“趕快給我盛一碗,讓我嚐嚐你是不是吹牛。小雅,你難道不知道麼?!你以前熬的湯,簡直簡直簡直……”
蘇靜雅瞪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滿是期待地望着楚易凡。以爲他會狠狠誇她一頓,結果……
楚易凡卻幽幽地說:“簡直……太難喝了。讓我看看你的湯,有沒有進步。”
蘇靜雅一聽這話,小臉頓時一黑。
她咬了咬牙,一股一扭,轉身就朝廚房裡走:“既然覺得我燉的湯不好喝,楚少爺,就不污染你的胃了,你可是病人,出了什麼問題,我承擔不起。”
楚易凡鬱悶到不行,大聲嚷嚷道:“哎,蘇小雅,我知道錯了,你趕快把湯端回來。你燉的湯,是天底下最美味的湯,世界上最頂級的廚師都比不上你。”
蘇靜雅回過神,高傲的揚起小臉,得意地說:“那你豎三根指頭髮誓,說你沒騙我。快——”
楚易凡相當的無語,不過是……一鍋湯,居然還要發誓。
不過,他並沒有讓蘇靜雅失望,真的擡手發誓。
蘇靜雅這下滿足了,不管是虛榮心,還是別的其他什麼,滿心愉悅的把湯端過去,動作麻利的一邊盛湯,一邊得意洋洋地說:“楚易凡,你還別真以爲發誓有點委屈,要知道,不是想喝我燉的湯,就能喝得到的。你真的,太幸運,外加太幸福了。你看皇甫御那廝,我都只給他煮清水面,別說這麼好喝的湯了,他連聞都聞不到……”
“瞧你那小樣,尾巴翹上天了!!!!”楚易凡撇嘴笑了笑。
就在他們歡聲笑語,打打鬧鬧當中,永遠不會知道,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正僵硬地站着一個男人,神情死寂又呆滯地望着他們。
皇甫御站在門口,眼睛都不眨的看着蘇靜雅在病房內忙碌着,看着她給楚易凡燉湯,喂他喝湯,抽出紙巾幫他擦嘴角,那細心、小心與謹慎的樣子,彷彿在對待……情人一樣。
不動聲色的抿脣,他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沒事人一樣。
可是,聽着蘇靜雅清脆歡快的聲音,從病房內傳出,他覺得全身的血液彷彿都凝固了,禁不住的拽進捧着玫瑰花的手,連尖銳的刺,剜入指尖他都沒有感覺。
“楚易凡,到底好不好喝?!”
“我就說很好喝吧?!你喜歡,我每天都給你燉。”
“才喝三碗,你再多喝一口,我燉得那麼辛苦。嗚嗚~,求你再喝一口,給個面子嘛。”
“我都把所有的油脂全部打掉了,哪裡油膩了……”
皇甫御宛如木偶一樣,看着在楚易凡面前,笑靨如花,開心快樂的女人,他覺得像有無數根的針,狠狠刺向他的心臟。
走廊裡,安靜極了,除了蘇靜雅歡快的嚷嚷聲,他還聽見淙淙的流水聲。
不……
準確來說,不是流水聲,而是……淙淙的流血聲。
他覺得他全身每個細胞都在流血,不僅僅只是那顆鮮血淋漓的心臟。
怎麼也不相信,蘇靜雅真的會來醫院照顧楚易凡。他以爲,白拓那樣講,只是爲了刺激他,讓他死心,完全是誣陷蘇靜雅。
所以,他買了花,去了護工的院子,想要送給她。
誰知,護工卻說,她來了醫院……
皇甫御閉了閉眼,強忍過心臟一陣又一陣的抽痛,他艱難地挪動着僵定在地面的步伐。同樣是受傷,她卻能爲楚易凡做這麼多,可是,卻連來見他一面,擠出一個笑臉,都是吝嗇與奢侈的。
他皇甫御,究竟有多差勁,纔會讓她如此的厭惡?!
皇甫御艱澀一笑,卻在別過俊臉,強迫自己挪動着彷彿不受他支配的雙腿離開,卻在扭過頭的瞬間,眼尾餘光不經意瞄到……楚易凡趁着蘇靜雅低頭給他擦嘴角時,擡頭親吻了下她的面頰……
而蘇靜雅,不是生氣的抽他巴掌,反而是……好像傻掉了,只是上揚着嘴脣,保持着對他微笑。
那一瞬間,皇甫御定定地望着病房內保持着一個姿勢不動的兩人,神情有些恍惚,禁不住的勾脣低低笑了起來,可是,那魅惑又帥氣的笑容,卻透着一股濃烈到不行的落寞與受傷。
笑着笑着,皇甫御總覺得有什麼溫熱的液體順着臉龐滑下,恍惚間,他感受到有一種尖細的,卻捕捉不到的疼痛,從被玫瑰花的刺深深扎着的指尖一路往上、往四周蔓延。
他的手開始抖起來,片刻後,他全身都止不住的哆嗦,幾乎是條件反射,他顫抖着手指,胡亂地去摸身上的香菸,可是口袋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咚~”的一聲,被他一路都小心翼翼抱着的玫瑰花,突然有些抱不穩,就那麼重重的掉在地上,皇甫御步伐邁得很急、很狼狽,且也蹣跚不穩,他直徑往電梯走,帶着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急迫。
而早已傻掉的蘇靜雅,怎麼也沒想到楚易凡會突然吻他。保持着姿勢不動,在她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就要拽進拽頭揍楚易凡時,卻聽見門口傳來一聲很沉悶,卻很嘹亮,像某種物體掉在地上的聲音。
她本能的支起身,對着門口大聲喊道:“誰?!誰在外面?!”
Ps:今天更新完畢。一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