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她飛快往樓下跑:她的親生父親出現了?!也就意味着,殺害歡歡父母的兇手出現了?!更意味着,她和歡歡之間,終於到了不能挽回的地步了?!
眼疾手快拉住蘇靜雅的手,看着她惶恐和流淚的樣子,鄭君南的心,慢慢糾結起來,一陣強過一陣的疼。(光明紀元)
“小雅,對不起……是爸爸不好,這些年讓你受苦了,爸爸辜負了你!”鄭君南喃聲道。眼眶紅潤了起來。他輕輕的撫着蘇靜雅的長髮,越看她的模樣,心裡越是歡喜,可是,也被深深揪着丫。
她,真的跟她母親長得好像。
他幾乎快要認爲,站在他面前的,就是活生生的艾夢。
“鄭叔叔,你一定搞錯了,我是馬安華的女兒,我不是你的女兒……”蘇靜雅甩開鄭君南握住自己的手,朝着樓下飛奔。
“小雅……”鄭君南疾呼一聲,想拔腿去追,可是東方炎卻攔住了他。
東方炎看着蘇靜雅狼狽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小聲道:“鄭叔叔,讓她一個人靜一靜吧!”
鄭君南望着走廊,痛苦的皺起眉頭。真是天算不如人算,他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在適當的時機告訴她,然而…媲…
“也罷,換做是誰恐怕一時半會兒都接受不了,讓她一個人安靜安靜,也好!”鄭君南低聲喃喃道。
蘇靜雅一口氣跑出主宅,跌坐在門口的石階上,她抱着自己的雙腿,好像面癱了一樣,沒有任何表情,但是眼淚卻止不住往下掉。
爲什麼她的親生父親要出現呢?!
爲什麼會是鄭君南呢?!
在某種程度來講:父親,雖然是神聖而偉大的名詞,也是她心裡最殷切期盼的,她從小到大都希望自己跟別的小朋友一樣,可以有一個爸爸疼,有一個爸爸愛,開心和不開心都可以在他懷裡撒嬌耍賴,受了委屈和欺負他會在第一時間衝出來保護她。
可是,對於她來說,父親只是一個名詞而已。陌生而又遙遠的名詞,只存在她的夢裡和想象裡,壓根就跟她的生活畫布上等號。
這些都不是重點,最最重要的是:他是殺人兇手啊。
他殺死了皇甫御的父母,依照皇甫御的性格,得知他的真實身份,他一定會死的。
過不了多久,她又會失去……
他又會拋棄她……
與其這樣,她寧願他永遠不出現,她永遠不知道他的存在。
他害得歡歡沒有父母,害得歡歡並不比她好過,她真的無法原諒他。
當初爲什麼要殺人呢?!
爲什麼偏偏是皇甫御的父母……
“小雅,開門!小雅……”
“小雅,是爸爸不對,你開門好不好?!”
“小雅,就算再怎樣生氣,你也不應該不吃東西……”
“小雅……”
……
鄭君南站在門外,不停敲門,焦慮難安。東方炎和艾德,以及四名捧着飯菜的女傭,表情都十分凝重。
整整一天,蘇靜雅滴水未進。
“小雅,你開門,爸爸有話跟你講,你開門,給爸爸十分鐘!”鄭君南幾乎將自己的姿態放到最低,艾德從來沒見過鄭君南如此低聲下氣的模樣
當年就算對艾夢,他也沒有這樣。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吶。恐怕也只有父母對自己的孩子,才能做到這地步。
鄭君南敲了半天的門,無果,最終只得搖頭離開,一臉的沮喪。
東方炎看見不過是一晚的時間,頭髮似乎白了很多,也變得蒼老的鄭君南,心有不忍,上前安慰:“鄭叔叔,你先回房休息吧,我來勸她!”
鄭君南一臉的痛苦,努力憋出一絲苦笑,拍了拍東方炎的肩膀緩慢上樓。
看着平日健步如飛,雖然年過半百,卻依舊挺拔高大的男人,這一刻變得佝僂了,好似真的老了,艾德心裡一陣難受,嘆了口氣,對東方炎道:“東方少爺,這一切都拜託你了!鄭先生這些年尋找小姐,已經……”
後面的話,艾德說不出口,搖了搖頭,領着兩名女傭下樓。
東方炎雙手插在褲兜裡,抿緊薄脣,在房門前踱步好一陣子,才敲了敲門,低聲說:“靜雅,我是炎,你把門打開,我們好好聊聊……”
……
至始至終,蘇靜雅都沒有去開門的意思。
房內沒有開燈,一片漆黑。
她裹着厚厚的毯子,縮在寬大的飄窗上,而懷裡死死抱着一個剪掉腦袋的布娃娃。
雪白的身子,因爲她太用力而嚴重變形,而布娃娃的腦袋,狼狽地掉在地上。
“只有剪掉你的腦袋,你沒有思緒,沒有眼睛,看不見東西,你纔會緊緊倚靠着我,不再拋棄我,是不是?!”
蘇靜雅一個人自言自語。
她閉上眼睛,眼前浮現的全是在孤兒院裡發生的一切,想到馬華安和沈玲當初給她買的小熊,想到那隻漂亮卻被她剪掉腦袋而變成‘殘廢’的小熊,想到……那隻被那個叫歡歡的小男孩用針一針一針縫上腦袋而變得彆扭的小熊……
她有一個習慣,每次惶恐不安,在察覺到即將失去某種很重要的東西時,她就不能抑制的剪掉布娃娃的腦袋,從小到大,她剪掉了很多很多布娃娃,可是……世界之大,卻只有歡歡會把它的腦袋縫上。
她永遠都記得,當他把那隻小熊塞進她懷裡時,對她說的話。
他說:“以後,我不在你身邊時,就讓它陪着你,你不準再剪掉它的腦袋,因爲……它就是我!”
就是對她如此好的人,她卻成爲傷害他最深的人。
是她,因爲她,才害他沒有爸爸和媽媽,從小到大過得那麼辛苦。她剝奪了他的快樂……
蘇靜雅埋着腦袋,淚水奪眶而出,死死勒緊懷裡的布娃娃,失聲痛哭起來:“歡歡,我到底應該怎麼做啊?!歡歡……,認識你,我是多麼開心和幸福,可是……爲什麼又偏偏這麼痛苦呢?!”
“歡歡……是我不好,是我的爸爸不好,他是殺人兇手,他是壞人,他害你沒有快樂的童年,他害得我們……再也走不到一起了!”
“歡歡,我真的好恨他,真的好討厭他,可是……”他畢竟是她的父親。
如皇甫本所言,她既做不到爲了皇甫御放棄鄭君南,更做不到爲了鄭君南而傷害皇甫御。
……
蘇靜雅開門時,鄭君南喜出望外:“小雅,你終於肯出來了,是不是餓了?爸爸讓廚房給你準備你最愛吃的!”
鄭君南的喜悅,溢於言表。
然而,不容他轉身,蘇靜雅冰冷的聲音響起:“我要搬出去!”
腳步一頓,鄭君南全身都僵硬了,他錯愕地擡起頭看向蘇靜雅:“……小雅……”
“你可以不答應……”說着,蘇靜雅就要關門。
鄭君南急了,立即點頭答應:“好,爸爸答應你!你下樓先吃點東西,我馬上讓艾德給你找房子!”
心裡就算有千萬個不願意,但是……鄭君南擔心她真的不吃東西,被迫點頭答應。
不得不說,鄭君南的辦事效率很高,當天晚上,蘇靜雅就搬出了鄭家。
房子是在市區,一個環境很優美,並且安靜的小區公寓裡。
東方炎想要跟着住進去,可是卻被她拒絕了。
一套簡單的一套二小戶型的房子,全是按照她的要求找的。
除了一名保姆,一行人,全部被趕出公寓。
鄭君南和東方炎,看着一臉執拗到可怕的女人,最終無可奈何離開公寓。
而他們前腳剛走,一輛黑色的高級轎車後腳便緩慢在樓底停下。
皇甫御放下車窗,陰鬱的俊臉看不出喜怒,他犀利的眸光直直看向七樓,隨後掏出一支菸,有一口沒一口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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