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城下,武陵帶着五千兵馬叫陣:“喂,常大傻,快出來迎戰。”
“你孃的,叫誰常大傻,你才傻。”常奎雖然人長得很是威武,但是其實頭腦不傻,甚至比普通人還要靈光,只是脾氣有點暴躁而已。
“當然是在叫你了,不然哪裡還有姓常的。”武陵洋洋得意,好不容易主帥批准他出來一次了,一定要積極完成任務,好好氣氣這個常奎。
“你是不想活了,小兔崽子,當年老子出征的時候,你八成還穿開襠褲呢,現在竟然敢跟老子挑戰,真是不知死活。”常奎年紀比較大, 因從軍多年,所以自然不服武陵這個毛頭小子。
“是麼?那有種你迎戰啊,光說不練嘴把式。”無論常奎說什麼,武陵都很淡定,因爲莊璃再三叮囑他這一次的任務就是引出常奎這麼簡單。
“切,老子纔不屑與你這種毛都沒長全的小崽子交手,有辱了我名聲。”其實常奎不是不想出戰,只因蘇延之臨走前交代過,無論敵軍怎麼挑釁,都不可迎戰,一切等他回來之後再說。
“哈哈,估計你是怕了吧,你這個膽小鬼,還堂堂漠北先鋒呢,我看連蜜蜂都不如.”武陵一句話引得靈溪大軍鬨堂大笑。
常奎站在城牆上自然是很沒面子,指着武陵鼻子罵道:“小崽子,你說誰是蜜蜂?”
“誰不敢出徵,誰自然就是蜜蜂。”武陵還是一幅不氣死人不罷休的樣子。
氣的常奎頓時火冒三丈:“你說誰不出戰,老子現在就出門會會你。”
說罷,常奎提起兵器就要跳下去,立刻被身邊一位小將拉住:“先鋒大人,蘇將軍臨走之前不是交代過麼,無論敵軍怎麼較陣,都不可以迎戰。”
常奎頓時也想起了這個忠告,立刻疑慮起來,可是看見城牆下武陵那氣人的樣,立刻再次起了衝動,他是這麼想的,這次叫陣的是一個無名小輩,而且放眼望去,也沒有看見敵軍的主帥,不是說他們的主帥最可怕麼?那既然主帥沒來,下去迎戰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於是常奎飛身下城牆,隨後大吼一聲:“開城門,給我迎戰。”他自己也清楚,被人指着鼻子罵了這麼久,再不下去迎戰的話,自己的兄弟們肯定士氣大受影響。
果然,一聲令下之後,漠北大軍浩浩蕩蕩的出城,氣勢洶洶。
可就在這一刻,令人髮指的一幕出現了,武陵帶着身後的靈溪將士轉身就跑,邊跑便喊:“快跑啊,蜜蜂來蜇人了。”
靈溪的將士也似乎很聽話,雖然跑起來,但是隊形不亂……
常奎剛要去追,有人提議說:“先鋒大人,窮寇莫追,再說,沒看見敵軍主帥呢,以防有詐。”
常奎點了點頭,收起了兵器回了城。
可是他剛進城一會的功夫,武陵帶着靈溪大軍又回來了,而且這一次叫陣叫的更兇:“喂,蜜蜂,你不是想追我麼?怎麼,追不上你爺爺我了吧?”
小兔崽子,臨陣脫逃算什麼種,有種,你和我單打獨鬥。”常奎一看見武陵,眼睛都紅了。這武陵也是,也不知道人家常奎怎麼惹了他,就指着人家罵個不停,要是誰都受不了。
“誰和你單打獨鬥啊,你這個臭蜜蜂,連追都不敢追,還說什麼單獨獨鬥,笑話
吧,怎麼,你們主帥蘇延之沒在城裡,你們就心裡沒底了吧?一幫孬種。”武陵罵人的氣勢越來越狠,也引起了漠北大軍的仇視,很多將士都躍躍欲試要出城。
都被常奎攔住,武陵叫了一會的陣,果然又惹得常奎不高興了,立刻拿起兵器第二次開城迎戰,可是還跟上一次一樣,只要常奎一出來,武陵立刻帶人就跑。
反覆幾次,常奎終於失去了耐心,第三次出城門之後,沒有在原地守株待兔,而是對武陵的隊伍窮追不捨。
“先鋒大人,我們已經追出了很遠,不能再追了。”將士們提議道。
“不行,今天老子非要宰了那個小兔崽子,免得他跟蒼蠅一樣討人厭。”常奎的心已經受不了了,被武陵折磨瘋了,現在已經紅眼了,不殺了武陵絕對不罷休。
誰勸也勸不住,今日的武陵不知道怎麼了,敵軍追出來的時候,他連還手都不還,就是跑,而且跑的還很快,手裡的人也是如此,常奎一臉追出了十幾里路,還是沒追上,不過差的距離卻不遠了。
常奎帶人正追得有勁,突然聽見一陣高呼,不知道身後從哪裡冒出這麼多靈溪的士兵,兩軍見面,二話不說,就是砍,武陵也不再逃,而是回過神大吼:“兄弟們,給我殺,誰殺了常奎,那是一等軍功。”
一句話頓時引起吶喊:“殺啊。”
這個時候,常奎才知道自己是遭到埋伏了,但是他沒有害怕,因爲他知道蘇將軍快回來了,只要蘇將軍回來,就會拍援軍來救自己,所以自己要做的就是頂住敵人這番攻擊。
這時,敵軍身後一位騎着白馬一身銀色戰甲的女子,她低頭傲視常奎說道:“常奎,我敬你是條漢子,你現在束手就擒,我不殺你。”
常奎哈哈大笑三聲後說道:“老子長這麼大還不知道什麼叫做束手就擒,你們靈溪的燕王都寧可自刎也不被俘虜,我常奎就憑什麼做孬種。”
聽到燕王,莊璃不由的心裡一動,她真的不想殺人,可是常奎是敵軍,不得不殺,只能痛下命令:“給我殺,砍下常奎的頭,軍功一等。”
莊璃和武陵前後把常奎的隊伍包圍,無論從地勢上,還是從人數上,常奎都不是莊璃的對手,眼見漠北大軍死傷無數,常奎也被砍了好幾刀,正當這個時候,不遠處一陣吶喊,原來蘇延之帶着一部分大軍前來支援。
看見蘇延之來了,常奎鬆了一口氣,莊璃卻眼神中有着一種讀不懂的東西,似乎是很期待蘇延之的到來。
蘇延之從落日城連夜趕往雲州,一到雲州,就聽見常奎被引了出去,暗叫一聲不好,立刻帶着雲州里的大部分兵馬來支援,他真害怕常奎被莊璃殺了。
蘇延之來後,莊璃漸漸退出很遠,隨後策馬加鞭上了旁側的半山腰,觀看戰局,蘇延之似乎很焦急,一個人殺出一條血路,漸漸的接近常奎。
可是這個時候,武陵卻已經跟常奎交手了。武陵絲毫沒有因爲年紀小,就畏懼,而是拿出了十分的功夫在跟常奎搏命,常奎也許是體力嚴重透支,所以有些支撐不住。
中了武陵一腳後,一個踉蹌單膝跪在地上,就在這個時候,令人驚呼的一幕出現了,武陵揮起長刀,一刀砍下去,照着常奎的頭顱。
而蘇延之就在常
奎身後不到五米處,見到此景,蘇延之二話不說,立刻飛身而起,想過來救人。
可是卻不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莊璃放開了手裡的弓箭,一直粗獷的鐵箭直直的射在了蘇延之的後背。
他立刻悶哼一聲,倒在地上,手卻來不及拉開常奎,武陵的刀已經手起刀落,常奎的人頭頓時掉在了地上,鮮血淋漓。
“常奎。”蘇延之一聲驚呼,眼中萬念俱灰,他努力了,可是還沒抓住常奎,如果不是中了這一箭,他不會救不了他。
他回過頭,想看清楚,是誰在他背後放了這一道冷箭,卻不想,當他看清楚的時候,愣了一下,他也許沒有想到是莊璃。
莊璃就這樣淡然的看着他,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彷彿誰死了都與她無關……、
更可怕的是,莊璃擡起了手,準備着第二箭,她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想要蘇延之的命。
莊璃玉指一鬆,第二道箭雨呼嘯而來,蘇延之不敢怠慢,立刻一個轉身躲開了,隨後,踢開一旁的一個騎兵,強過一匹戰馬,上馬就跑。
莊璃見第二箭沒中,也不再出手,放下弓箭,走下來喊道:“住手,你們的主帥已經受傷逃走,你們還要做無謂的犧牲嗎?”
她以爲這些將士膽子小,可能大多數都選擇歸降了,卻不想,這些人比瘋牛還可怕,一個個嘴裡喊着:“漠北萬歲,三王萬歲。”隨後廝殺的更爲激烈。
在這樣下去,莊璃的士兵肯定死傷慘重,所以莊璃無奈,吩咐武陵放毒煙……
隨後武陵一聲零下,所有將士都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竹筒,輕輕一拉,冒出一股白色的煙霧。
而武陵這邊的人早已經吃了解藥,所以可是平安無事,漠北的人就沒那麼幸運,立刻一個個倒下。
莊璃擡起星眸望着雲州的方向緩緩說道:“不知道田賀那邊戰況如何?”
原來,莊璃和武陵埋伏常奎的時候,田賀已經偷偷藏在雲州附近等待,莊璃吩咐過,只要蘇延之到了,肯定會領軍出城救常奎,所以這個時候,是拿下雲州的最好時機。
果然,這一次又被莊璃猜中,蘇延之回來後,立刻馬不停蹄的去救常奎,所以城中已經兵力空虛,田賀帶着人馬立刻攻城,雲州城立刻崩潰,城門大開。
等蘇延之受傷想回城的時候,卻發現,城池已經被敵軍佔領,頓時,心裡直冒涼氣,莊璃的計劃果然很周密。
要不是蘇延之身手快,腦子快,可能早就在戰鬥中陣亡了,早就死在了莊璃那要命的兩箭之下。
蘇延之帶着一小部分人馬立刻日夜兼程,趕到雷州,幽州和雲州已經被莊璃在短時間內相繼拿下,如今也只有雷州能安身了。雷州也是三個城池之後最後一個,雷州之後便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雁門關,也就是莊璃的父親和喜歡的人陣亡的地方。
她發誓,有生之年,要爲燕王報仇,定要踏平雁門關……
“主帥,敵軍主帥蘇延之身負重傷,已經逃往雷州,雲州已經被田賀先鋒拿下,現在只等大家進城慶祝了。”一個小將立刻興沖沖的報告。
莊璃停了只是點了點頭,武陵看她淡然的表情立刻很失望,他以爲,這一次,他會看見莊璃臉上那從來就沒有過的微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