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終究還是動了情啊,您當初說這世間最不能動的,就是感情,但是您卻沒有告訴我,動了感情之後,我又該怎麼結束呢?”夏清淺乾脆躺了下來,望着已經繁星點點的星空,卻沒有一點想要回去的想法。
“唉……”夏清淺望着天空出神,突然聽見不遠處的一聲嘆息。
特工般敏銳的直覺讓夏清淺一下子就站起來,望向聲音來源,厲聲道:“誰在那?滾出來!”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過來,就看到安子墨從黑暗之中走了出來。
“是你?你在那邊鬼鬼祟祟的幹什麼?”夏清淺看清來人是安子墨之後,身上的戾氣收了收,但是卻沒有完全放下戒心。
“什麼叫做鬼鬼祟祟的?我就是過來散散步,哪知道碰上你了。”安子墨摸了摸鼻子,然後走到夏清淺的身邊,接着說道:“既然碰上了,那就一起坐坐吧。”
夏清淺看着安子墨自顧自的坐了下來,一來是不好意思直接就離開,二來也是她現在還不想回去面對凌徹和陸璟寒。 她出來的時間不算長,可能凌徹和陸璟寒兩個人還甜甜蜜蜜的吃着燭光晚餐吧?
想到這些,夏清淺就更加不想回去了,她又看了一眼早就已經坐下來的安子墨,然後我就在安子墨的旁邊坐了下來。
“這麼晚你怎麼會在這邊?”安子墨見夏清淺坐了下來,於是開口問道。
“沒什麼,就是最近事情有些多,所以想出來走走理一理思緒。”夏清淺眼神暗了暗,敷衍的說道。
夏清淺說完話,有些奇怪的看着安子墨,說道:“這是天元鄉附近,我過來這邊很正常,倒是你,這麼晚怎麼會在這邊?”
安子墨是住在帝都的,從帝都過來天元鄉這邊怎麼也要三天的時間,如果安子墨過來,大晚上的也應該是在鎮上過夜,怎麼會跑到天元鄉附近?
“我是聽說你在鎮上開了兩家鋪子賣紅米,我爹讓我過來也買一些回去看看,最近就連帝都都被炒的大熱的紅米究竟是個什麼樣子的,所以我就過來了。哪知道你們鋪子每天都是限量供應的,我在鎮上沒有買到,就只能過來這邊了。”
安子墨這一點倒是沒有說謊,但是其實他也根本不需要這麼晚了還到天元鄉來,想買紅米,明天起早就好了。
但是夏清淺也沒有往深處想,所以也只是點了點頭,說道:“看在咱們是老同學的份上,明天讓劉叔先給你。”
安子墨也點點頭,說道:“那就先謝謝你了。”
一時沒有話,兩人互相沉默了一陣,安子墨這才又來口說道:“夏清淺,你記得當初我第一次到天元鄉來,第一次來的就是這片湖嗎?”
夏清淺笑着點點頭,說道:“當然記得了。”只不過,那個時候,夏清淺還不是她這個夏清淺。
那個時候,爺爺爲了讓她受到好一點的教育,所以將她送到了鎮上的私塾,而安子墨也是因爲被他爹發配送到了鎮上,他們倆這才變成了同學。
安子墨可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異姓王之後,平日裡接觸的也都是一些王公貴族,第一次到鎮上生活,當然是對像夏清淺這樣從村裡來的孩子萬般的不待見,平日裡也沒少欺負她。
但是當時的夏清淺也不是個被人欺負不報仇的人,所以兩個人你來我往的結下了不少的仇怨。
但是最嚴重的一次,還是私塾組織大家一起到風景秀麗的天元鄉玩,而夏清淺正好就是天元鄉人,所以她就在休息期間,組織大家一起到這片湖邊上玩耍,而就是在那個時候,她一把將安子墨推進了湖裡。
後來還是先生聽到呼救聲,將安子墨救了上來。
想起那些陳年往事,夏清淺不免覺得好笑,她不知道當時的夏清淺,怎麼會突然想要將安子墨推
進湖裡。
“當時你是不是很害怕?但是其實我推你進去的那個地方,湖水其實很淺,你只需要站起來就好了,但是你就是在裡面不住的撲騰,當時我就覺得,你實在是太蠢了,我以後可不能跟你計較了。”
安子墨也笑起來,說道:“那個時候我哪裡知道水其實淹不到我,你雖然覺得不用跟我計較,但是我卻記恨上你了。”
“是是是,所以你就把我的書給藏起來,把我的作業弄髒。”夏清淺笑了笑,當初覺得糟心的事情,現在想起來卻覺得好笑。
“說起來我們還真的是認識了很長的時間了。”安子墨笑了笑,又說到:“對了,我剛剛聽說,你和三皇子成親了?”
安子墨突然提到凌徹,夏清淺的心突然就一陣慌,但是她很快也就恢復過來,說道:“成親倒是成親了,不過我們之間是假成親,我爺爺在世之前,就拜託舅舅舅母,在我成年之前,讓我完婚,那個時候舅舅舅母趕到天元鄉,我沒有辦法,就只能和凌徹假成親了。”
如果說換做之前,安子墨問她這樣的問題,她應該不會解釋這樣多,但是今天,她卻沒有辦法跨過自己心裡的那一道門檻。
以前她能夠心安理得,那是因爲她確認凌徹沒有喜歡的女子,但是今天……夏清淺苦笑一聲,然後又說到:“這件事你不準講出去,要不然我現在就把你扔進湖裡,這幾年湖水漲了不少,可沒有當年那麼淺的地方了。”
“知道了,不說就不說,你怎麼一直都這麼兇,我是說,像你這麼兇的女人,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把自己給嫁出去了!”安子墨嘴上雖然這樣說,但是心裡卻放心了不少,其實他沒有說的是,因爲小時候的事情,他早就學會游泳了。
“時間也不早了,你不回去嗎?”夏清淺聽了安子墨的話,也不在意,看了看天色,也已經是很晚了,想着凌徹和陸璟寒應該是吃過晚飯了,就打算回去了。
“天色也暗了,不如你今天就收留我一晚吧,晚上趕路也危險。”安子墨跟着夏清淺站起來,然後說道。
“也行,反正家裡還有空的房間。”夏清淺也覺得天色已晚,路都看不太清,所以也就答應留安子墨在家裡住一晚,反正她自己一個人回去,面對凌徹和陸璟寒兩個人也有些尷尬,帶上一個安子墨,應該也會好一些。
安子墨見夏清淺答應,雖然覺得今天晚上的夏清淺好像格外的好說話,但是他倒覺得這樣很好,所以也沒有去糾結,夏清淺爲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兩人一邊說着話,一邊就往村口走去。
剛到村口,就看到凌徹在村口徘徊,不知道在幹什麼。
“誒,那是三皇子吧?這麼晚他在這邊幹什麼呢?”安子墨拿手肘捅了捅夏清淺,然後小聲問道。
“不知道,先過去吧。”夏清淺也覺得奇怪,她不知道凌徹在這個時候沒有和陸璟寒在一起,而是在村口是因爲什麼。
其實夏清淺和安子墨在打量凌徹的時候,凌徹也看見了慢慢走過來的夏清淺和安子墨。
雖然他不知道夏清淺爲什麼會和安子墨一起回來,但是看到夏清淺安全回來,凌徹還是鬆了一口氣的。
“阿徹,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裡?”等到夏清淺和安子墨走到凌徹的身前,纔出聲問道。
“你出來很長時間了,我有些不放心,所以就出來看看。”凌徹沒有說,他從夏家出來就開始找夏清淺,村子裡的任何一個角落都沒有放過,這個時候才找到村口來,剛到村口就看到夏清淺和安子墨一起回來了。
“原來是這樣,不過我從小在這邊長大,不會有什麼事的。”夏清淺點了點頭,說道。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回去吧,安王爺回去的時候路上小心。
”凌徹點了點頭,將夏清淺拉到自己的身邊,然後禮貌的朝安子墨笑了笑。
“三皇子不用擔心,我今天晚上就不走了,清淺已經留我今天晚上住一宿了,我們這就走吧。”安子墨自從知道夏清淺和凌徹之間不是真的夫妻關係之後,心裡確實是舒暢了不少,所以雖然還是對凌徹有些芥蒂,但是話語之間,卻沒有了之前的夾槍帶棒。
“清淺?”凌徹皺了皺眉,有些疑惑的望着夏清淺。
夏清淺馬上避開凌徹望過來的目光,然後低頭說道:“今天天色也不早了,他也回不去,家裡上次唐大人走了之後,臥房就空出來了,正好安子墨可以住進去。”
安子墨笑眯眯的看着凌徹,然後說道:“三皇子。我們走吧,這總站在村口也不是個事啊。”
凌徹不留痕跡的皺了皺眉,然後點了點頭,又說道:“清淺考慮的是,那安王爺就跟我們一起回去吧。”
安子墨也不傻,他當然能夠聽的出來凌徹話裡想要表達的深意,但是他卻並沒有很在意,就像他爹說的一樣,凌徹很有可能纔是未來的大統繼承人選,但是以夏清淺的身份,是怎麼都不可能真的嫁給凌徹的,並且以夏清淺的性子,也絕不可能和幾百個女子,來共享一個男人。
就憑着這一點,凌徹和夏清淺之間,就絕不可能。
安子墨正是有這樣的認知,所以他也沒有真正去在意凌徹,即使他現在能夠感覺得到凌徹似乎是喜歡夏清淺的,但是隻要夏清淺的心思不在凌徹的身上,那一切就都好說。
安子墨不傻,但是夏清淺也不傻,不過跟安子墨得到的信息不同的是,夏清淺只覺得這是爲了在安子墨面前不露出馬腳,不讓安子墨發現他和陸璟寒之間那一點點的不對勁。所以夏清淺的心裡,就更加的不好受了。
所以在回去的路上,夏清淺就一直躲避着凌徹,儘量不和凌徹走在一起,而是落後半步和安子墨走在一邊。
“村口的那棵老槐樹怎麼不見了?我上次過來就發現不見了,怎麼回事?”安子墨似乎也發現了凌徹和夏清淺的氣氛非常的不對勁,所以他就乾脆趁這個機會,故意說一些凌徹不知道的事情。
“你以前過來的時候,老槐樹的樹丫還都是往一邊長的,可是後來,他就往林叔家的方向長了,都把林叔家院牆都給撞垮了,所以後來村裡一合計,就乾脆將老槐樹移到後面那塊地去了,你要是想看看,那我明天帶你過去那邊。”夏清淺本來就覺得氣氛尷尬,所以安子墨說出一個話題之後,她就馬上接了過來。
安子墨看了一眼凌徹有些僵硬的背影,脣角一彎,就說道:“好啊,我都好長時間沒有過來這邊了,你明天干脆就帶我到附近轉一轉,我就再住上一晚,後天再走,你覺得怎麼樣?”
“安王爺最近不是還有別的事情正在處理嗎?”凌徹沒有回頭,但是卻在夏清淺回答之前,先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安子墨腳下一頓,但是又很快恢復平靜,笑說道:“三皇子在天元鄉,沒想到也這麼關心朝堂上的事情。”
“也沒有,只是有所耳聞。”凌徹沒有一絲慌亂,答道。
其實凌徹也是前不久得到帝都那邊傳過來的消息,皇上派遣安子墨下江南,調查一樁舊案,那麼按理說,這個時候安子墨不應該出現在天元鄉,而是應該在前往江南的路上。
安子墨當然也知道凌徹說的是這件事,他確實不應該出現在天元鄉,但是他三天前在出發的時候,卻鬼使神差的想要過來天元鄉看看,於是他便讓大隊伍先行一步,而他則騎了馬過來了天元鄉。
“所以爲了不耽誤安王爺的事情,我看安王爺還是明天一早就啓程的好。”凌徹也不客氣,他根本就不想安子墨和夏清淺有過多的接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