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掌櫃走後,凌徹自動忽視夏清淺祈求的眼神,自顧自的坐在椅子上休息。
反倒是凝兒擔憂的開口,“夫人,那種地方咱們還是不去的好,若是讓別人知道會有損聲譽的。”
“我們遠在邵陽,怎麼可能會有人知曉。”夏清淺有些不樂意的坐在凌徹身旁,和凝兒講話的時候還不忘用幽怨的眼神看向凌徹。
凝兒見狀不在開口,和陸璟寒一起將馬車上的必需品給搬了下來。
凌徹一直沒有鬆口,夏清淺過了一會兒就沒了興趣,趁着陸璟寒和凝兒不在的時候,她忍不住問:“今天你和璟寒在一起睡?”
“我和你睡。”
望着凌徹那麼淡定的眼神,夏清淺最先浮想聯翩,她紅着臉搖頭,“不行不行,你總不能讓凝兒和璟寒在一起,凝兒怎麼可能會願意?”
“你又想哪裡去了?”凌徹捏捏夏清淺的臉頰,“我只是單純的想要撮合他們,哪有你想的那麼複雜。”
夏清淺並沒有看到凌徹眼眸深處的疼惜,更不知道凌徹知道她所有想要隱藏的事情。
“那我覺得不太好。”
“放心,璟寒有分寸。”
凌徹同夏清淺淡笑,看着夏清淺消瘦了許多的容顏,他就想起離宮那天凌傲天和顧清瀾曾經私下找他所講出的事情。他知道有的事情夏清淺不想讓他擔心,他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或許這樣夏清淺心裡就不會有那麼多的負擔。
他們的晚飯是幾樣客棧的招牌菜,四個人圍在不大的圓桌上吃的津津有味。
凝兒和陸璟寒相比還是有些拘束,夏清淺親自爲凝兒夾了一塊排骨,“在這裡我們不用講究宮裡的那一套,所以趕緊吃吧。”
凝兒感激的看着夏清淺,其實能夠出宮她就已經很意外。
飯後,夏清淺摸了摸有些撐的腹部,“阿徹,咱們出去走走吧,我都快撐死了。”
“讓你吃那麼多。”凌徹淡淡瞥了她一眼。
夏清淺和凝兒面面相覷。
凌徹走到門前回頭看着夏清淺,“不是要出去走走?”
夏清淺剛剛沒有發現凌徹的動作,現在聽到凌徹講話才發現凌徹已經走到門口,她急忙十分諂媚的向凌徹走去。
等到他們離開,凝兒也不知道要不要跟上去。
陸璟寒放好東西從胳膊房間出來,看到凌徹和夏清淺相攜離開的背影,想也不想就準備跟上。路過這裡的時候恰好看到凝兒站在房間裡,他忍不住皺眉,“愣着幹嘛?走啊。”
凝兒回神看向陸璟寒,有那麼一瞬間她想起剛剛凌徹站在門口和夏清淺說話的樣子,她怎麼覺得剛剛陸璟寒看自己的時候,和凌徹看夏清淺的神態是一樣的。
在陸璟寒沒有再次開口之前,滿腦子混亂的凝兒向陸璟寒快不走去。
因爲剛剛等凝兒浪費了一些時間,等他們走出客棧的時候已經看不到凌徹和夏清淺的身影,陸璟寒只能回客棧去詢問掌櫃的。
好在掌櫃對他們幾個印象比較深刻,就道:“他們剛剛是往西走的,而且那位夫人還問了“百花爭豔”是在什麼地方舉行,所以你們不妨一直往西走,去平湖那裡看看是不是
在那裡。”
平湖就是往年舉辦“百花爭豔”的地方。
夏清淺拉着凌徹趕到平湖,她聽說是在辰時初纔會開始的比賽,因爲時間已經快到,所以不想錯過精彩的一幕。而凌徹又有些不情願,她只能一路上辛苦的拉着凌徹。
他們到平湖的時候早已經人滿爲患,他們別說想要找個位置,就連擠都擠不進去的。
平湖旁架了高臺,人羣熙熙攘攘的想要靠近,卻又十分有秩序的在高臺前兩步停下。
耳邊充斥着各種叫喊的聲音,夏清淺猜那應該是某位花魁的小粉絲。
辰時到來,樂手開始彈奏樂器。
一名風姿綽約的少婦從層層紅色的帷幔中走出,她靜靜站在臺上,月光白的衣裙在各種花燈之下發出熒熒的光芒,現場一時間歡呼聲不絕於耳。
“秋娘不愧是第一屆的花神,都這麼多年過去,即使已經爲人婦,可依舊風韻猶存看的讓人心動。”
“美又當如何?今年的娉婷姑娘纔是容貌一絕。”
夏清淺聽到四周的討論不禁來了興趣,她拍了拍那兩個討論的熱火朝天的兩位年輕人,“不知你們口中的娉婷姑娘是何許人?”
那人被打斷了興趣心中不免有些怒意,正要回頭呵斥,卻在看清楚夏清淺的容貌而收回臉上的怒意,反而笑呵呵的說:“那娉婷姑娘是春苑閣的姑娘,自從去年開始遠近有名,論今年的花神之爭恐怕無人能及她纔是。”
“這麼厲害。”
“說起厲害在下倒也不曾親眼所見,不過在下倒是覺得姑娘容貌比起那娉婷姑娘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就是不知姑娘是哪家的?”這人說話有些意味不明的曖昧,夏清淺臉色瞬間變了變。
這人這樣說,無疑是將夏清淺和那些風塵女子一同比較。
凌徹本在夏清淺身後,若是不留心根本不會發現他和夏清淺是一同前來。
就在這人的話音落下,凌徹上前一步將夏清淺擁入懷中,冷冷道:“我家的。”
在凌徹凜冽的目光之下,那人也知道自己多半是惹了不好惹的人,他往後退了一步,“我的意思是,夫人很漂亮。”
他說完急忙往外跑去,生怕被凌徹給抓着。
夏清淺也沒有看清楚凌徹有沒有出手,她只看到那倉促離開的人不知被什麼東西絆倒,狠狠的摔在地上。
夏清淺見狀覺得好笑,她拉着凌徹的胳膊想讓凌徹去看,可是凌徹並沒有什麼反應。她這時才察覺到凌徹的異樣,擡頭只能看到凌徹陰鷙的側顏。
“阿徹……”夏清淺喊了好幾遍,凌徹纔回神。
他看着夏清淺墨潑般黑色的眼眸深邃至極,夏清淺知道他好在心情鐵定不好,她拉着凌徹的手往外走去,“這裡人太多我有點兒難受,咱們還是先出去走走,等會兒直接來看結果也是一樣的。”
夏清淺明智的覺得自己應該拉着凌徹去吹吹冷風,不然按照凌徹這麼彆扭的性子,不知道心裡還會多難受。
且說陸璟寒和凝兒,他們一路走到平湖也沒有看到凌徹二人。
凝兒發愁的看着前面熙熙攘攘的人羣,“你說他們不會那麼多人之中吧?”
“……”
他有權保持沉默,讓他擠進去,比殺了他還難受。
“估計是在,你又不是不知道夫人的性子,她那麼愛看熱鬧,估計不找到一個最佳觀看位置是不會離開的。”凝兒左右走動,她找機會準備擠進去。
現在這個比賽已經開始,這些人一直在吶喊着什麼,陸璟寒卻能夠清晰的從中聽到凝兒的聲音,他道:“你想想少爺什麼脾氣,他怎麼可能會進去。”
凝兒撇了撇嘴,凌徹是挺有原則,可是他所有的原則只要一碰到夏清淺,那就是潰不成兵。
“那要不你在這裡找找看,我進去看看?”凝兒伸出纖細的手指指着人羣。
陸璟寒一時有些猶豫,凝兒見狀也沒有吭聲找了一個人比較少的地方就往裡面擠了進去。
“哎……”陸璟寒沒想到凝兒說走就走,他看了看四周只能擡步跟着凝兒走了進去。
如果陸璟寒現在知道他等會兒會遭遇到的事情,讓他一連幾天鬱悶至極,估計他死都不會進去,一定要在外面等着凝兒……不,一定是拉着也不讓凝兒進去。
今年來競賽花神的人並不是很多,僅僅只有八位,其中最後一位出場的是春苑閣的娉婷姑娘。
陸璟寒一邊跟着凝兒像個無頭蒼蠅一般亂闖,一邊心裡還在感慨這些花魁的人氣之高。不過在他眼裡,不過都是一羣出賣身體的女人而已,並沒有什麼不同。
最後上場的是娉婷姑娘,她穿着淡粉色的紗裙,但是紗裙上繡着大面積的芍藥花,粉色與緋紅的完美結合給她增添幾分魅惑。過腰的青絲用一根紅色的綢帶挽出漂亮的髮髻,她沒有戴那些珠光寶氣的首飾,髮髻間僅有的首飾還是一朵栩栩如生的芍藥絹花。
她的容顏多的是嫵媚,舉手投足之間也帶着旁人無法模仿的魅惑之力,額角的花鈿從眉間延伸到太陽穴的位置,緋紅的顏色襯出她膚如凝脂玉一般。
只是和別的姑娘出場不同,她臉上帶着粉色的面巾,遮擋住眼睛一下的位置,只是那若隱若現的感覺反而讓人興奮。
凝兒本在專心尋找夏清淺,可是她明顯發現現場的人情緒突然高漲,她不明所以的擡頭看去。
映入眼簾的女子是美,儘管隔着面巾依舊能感受到的一種嫵媚,可是她確實發自內心的不喜,她斜着頭,覺得這應該是女人之間的一種相互排斥。
凝兒本要繼續尋找夏清淺,卻發現娉婷突然取下面巾扔下高臺。
凝兒低聲罵了一句:“輕挑。”可是她忽略了這些人對娉婷姑娘的熱情,她還沒有走兩步,那些人就擠着抗着要去搶娉婷姑娘扔下的面巾。
陸璟寒一直跟在凝兒身後,他看到凝兒被擁擠的人羣擠的險些摔倒,想也不想就上前將凝兒擁入懷中。
耳邊再也聽不到嘈雜的聲音,凝兒雙手撐在陸璟寒的胸前,唯一能聽到的聲音就是噗通狂跳的心跳,她分不清楚到底是自己的還是陸璟寒的。
高臺上的女子亭亭玉立,她的視線滿意的在全場掃過,這種全場人爭奪的感覺可真是好。
唯有場內相擁的一對人讓她不禁側目,這樣的情形之下那二人遺世而獨立,眼中只能看到彼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