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白的話,顏真卿連忙說道:“在下顏真卿,久聞詩仙大名,等一下面聖後,詩仙或可留詩一首,某雖不才,在書法上面,還是有一點心得的,只希望等一下,詩仙能留下自己的私印。”
顏真卿的姿態放得很低,很顯然,他十分的喜歡李白的詩。
李白自然是一口答應了下來,漸漸的,二人開始交談了起來,從皇城,到皇宮,到太極殿外,到清涼殿外,二人一直在說話。
二人談天說地,大有相見恨晚之意,不過,隨着二人離清涼殿越來越近,他們的話題,終於還是免不了繞到了姬長安身上。
李白好奇的問道:“你是說,你曾經被貶謫過?可是看你現在的樣子,不像啊?”
顏真卿笑了笑:“都過去了,陛下剛登基時,我曾反對過陛下,所以被貶謫了,後來陛下又將我昭回了長安,雖然我對陛下的統治依然不認可,都是我還是願意爲帝國儘自己的全力。”
“你……和我說這些話不要緊的嗎?”
顏真卿搖了搖頭:“這沒什麼,陛下也知道,像我這種人還有很多,我們都是懷疑先帝之死的人,但是陛下並不在乎,而且陛下知道,我們爲了皇長子,並不會旗幟鮮明的反對他統治,所以這話只要不大規模的傳出去就好了。”
“皇長子……”
李白嘟囔了幾句,聽不清他在說什麼,而且清涼殿近在眼前,他也沒再說話了。
二人還未走到清涼殿,便被千牛衛們攔住了,哪怕是顏真卿表明自己的身份,千牛衛們也拒絕了他的進入,並且告訴顏真卿,想見陛下,只能在中午以後。
顏真卿希望他們通報一下,卻依然被拒絕,他們之中的中郎將直言不諱道:“顏侍郎請回,除了閣老及三品以上文武官員,我們無法在上午通報,打擾陛下。”
顏真卿無奈,他看向李白,投去詢問以及滿含歉意的眼光。
李白雖然有一些急切,不過還是耐心的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等一等吧,顏侍郎,你可以先離開,去忙自己的事情。”
顏真卿擺了擺手:“我和你一起等吧,吏部那邊,我不去也沒關係,其實今天我本來就請了假,準備休息的。”
那中郎將看着二人準備等待,搖了搖頭,道:“二位實在不必等,現在才辰時,起碼還有一個多時辰,纔有機會見到陛下,而且陛下今天正在忙着處理西方國主之事,真的不一定有時間見你們。”
李白好奇的問道:“西方國主?陛下準備怎麼處理他們?”
那中郎將笑了笑,然後小聲說道:“據說,要公開舉行獻俘呢!”
《左傳·僖公二十八年》所載:“﹝晉師﹞振旅,愷以入於晉。獻俘、授馘(guó),飲至、大賞。”杜預注:“獻楚俘於廟。”
所謂馘,其實是指與敵國交戰時取得的敵人首級。
擊殺少量敵人時可以蒐集敵軍頭顱以獻功,大規模戰役,殺死的敵人如亂麻一般多,蒐集頭顱就顯得力不從心,於是改爲蒐集敵人左邊的耳朵以獻功授爵。
在前者的情形,使用從首從或的“馘”表示;在後者的情形,使用從耳從或的“聝”字表示,當然,兩個字的發音是相同的。
李白聽到中郎將的話,忍不住咂舌道:“這未免有點殘忍,那可是西方國主,和陛下齊名的人物,就這樣殺了?”
中郎將搖了搖頭:“殺了?怎麼可能,帝國還指望着他們兩個人撈一把好處呢,不過,耳朵是肯定要割的,想必他們的耳朵會放到太極殿上,和鐵木真,趙炅等人的刀劍放在一起。”
李白的眼中閃過一絲震撼,他沒想到,姬長安居然還有他們的物品,更沒想到的是,姬長安居然將那些東西放在昭開朝會的太極殿上,炫耀自己的武功(指武力上的功勳)。
顏真卿點了點頭,道:“我們還是再等一等吧,畢竟我看太白先生好像有要緊的事。”
“太白先生?”
中郎將眯起了眼睛,看向李白,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好奇的問道:“您是詩仙李太白?”
李白矜持的笑了笑:“不錯,就是我。”
中郎將點了點頭,然後進了清涼殿,把李白晾下了。
李白尷尬的望着中郎將的背影,他還以爲,這是自己粉絲呢,沒想到居然對自己一點都不客氣。
不過李白的尷尬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爲姬長安,出來了。
身穿黑袍的姬長安,看着臺階下面,站在殿外的李白,顏真卿二人,挑了挑眉。
他走下臺階,來到二人面前,二人見姬長安到來,立刻行禮道:“臣/草民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姬長安點了點頭,道:“顏侍郎爲何來此?”
顏真卿恭敬道:“臣是陪太白先生而來的,現在太白先生已經見到了陛下,臣也該告退了。”
言罷,顏真卿立刻告退,姬長安也沒挽留,只是看着顏真卿離開後,把目光轉向了李白。
姬長安開口問道:“太白爲何來此?”
李白行了一禮,道:“草民心中有愧。”
姬長安點了點頭,不再多語,而是直接離開了,李白有點愕然,他不知道,爲什麼姬長安連話都不說,就直接離開了。
一旁的高力士,走到李白身邊低聲道:“太白先生見諒,陛下心情不好,所以還是請回吧。”
李白愣了愣,然後低聲詢問道:“陛下爲何心情不好?西方,可是打了一個大勝仗啊!”
高力士苦笑道:“惠妃病犯了,一直不理陛下,所以陛下心情實在是……見諒,見諒。”
(惠妃指姬明……我發現前面弄錯了,兩個麗妃,所以改成武媚是麗妃,有抑鬱症的姬明是惠妃)
李白點了點頭,剛準備說什麼,高力士就開口道:“陛下給了我一個命令,說請太白先生你繼續住在長安,然後讓我邀請您參加今年的年終大宴和明年春夏之交的獻俘,不知太白先生您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