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蘇心緩步走向他,看着這個笑意暖暖的男子,有瞬間的恍惚。
“翊哲,是你爲了救我,所以嫁禍給李淑妃的嗎?”溫蘇心盯着公冶翊哲問道。
“蘇心,這件事,不是我嫁禍給李淑妃,而是這些證據都是在的。”
“所以說,真是李淑妃做的嗎?”
公冶翊哲看一眼溫蘇心,“李淑妃前幾天大怒下,杖責了幾個人,大家都知道她是嫉妒賢妃。從前,她嫉妒你,現在,她嫉妒賢妃,從賢妃沒了嫁禍你,似乎是她的一箭雙鵰之計,是對她最有利益的。所以無論是想當然還是證據,都證明這件事是她做的。”
溫蘇心的心慢慢往下沉,“可你不這麼覺得,不是嗎?”
公冶翊哲看溫蘇心的目光有些不忍,“蘇心,不是所有的真相都適合被人知道的。”
“翊哲,你不告訴我,我就去找我大哥,我相信以冥獄的能力,查清楚這件事,還是沒問題的。”溫蘇心目光堅決。
“我是想爲你拿回屬於你的一切,只是我還沒動手,皇上知道了我想法,先下手爲強了,”公冶翊哲慢慢講述着,“雖然我還沒查明白,但我總覺得皇上對李家有莫名深的恨意。所以,我看皇上近日對賢妃這麼寵壞,琢磨着皇上必然是要在賢妃身上做文章,然後設計李淑妃。”
溫蘇心覺得心底一陣冷寒,所謂的帝王之愛,終究是離不了陰謀嗎?
“我在你宮裡拿了玉佩給你二哥,只是想着以防萬一,我不管皇上怎麼對賢妃和淑妃,但,我只要確保你安然無恙。”
“那日皇上提議去假山,你是不是就猜到他的用意了?”
公冶翊哲點頭,“是,我一早就查到消息皇上讓人拿到了莫衡山的雪蓮,還製成了毒藥。但,原本我也只是猜測皇上不過是讓賢妃虛驚一場,但皇上比我想的還要狠心。”
說着,公冶翊哲脣邊有一點深不可測的笑意。
溫蘇心卻笑了,“賢妃死了,這李家和肖家的
仇纔再也沒有緩轉的餘地了。而左相要維持現在的局面,好保住他現在的權傾朝野,必然不允許肖家對李家動手。這樣,肖家就會被判葉家,投靠皇上,幫皇上對付李家。”
“是,有了肖家和瑞孫家,再加上那些對父皇和我皇兄忠心耿耿的人,對皇上來說,已經有了自己堅不可摧的權勢了。李家現在越來越失去皇上的信任,爲了重新得到皇上的信任,必然也要幫着對付左相,”公冶翊哲笑容明亮,“左相,只怕是要完了,然後李家,也快要完了。”
“那麼,翊哲,你在這局面裡,又扮演着怎樣的角色呢?”溫蘇心目不轉睛地盯着公冶翊哲。
公冶翊哲嘴角翹起三分,眉目溫柔了下來,“在確保你安然無恙的情況下,再坐收漁翁之利。公冶燁胤,終究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溫蘇心看着他,依舊笑着,但她知道,公冶翊哲做的必然還不止這樣。他一向都是思慮周全的人,必然是安排好了一切。
原來,即使沒有她幫忙,他也是能得到這天下的。或者,他從不需要她幫忙。
同公冶翊哲的這一場見面,讓溫蘇心感慨萬千。同時,另一個真相,似乎也已經浮出水面了。所以,她要去見公冶燁胤,知道最後的真相。
溫蘇心有些渾渾噩噩地走到御書房,宮人通報後,去見了公冶燁胤。
公冶燁胤看到溫蘇心,眸子微光一閃,然後又低下了頭,有些涼薄地道:“皇后求見,是爲了什麼事?”
“臣妾求見,是有一事不明,希望皇上能賜教。”溫蘇心語氣如往常一般,似乎是沒有區別的。
公冶燁胤握着筆的手就頓了下,私底下的時候,她從來都不會這樣自稱的,“今日已經很晚了,還是改日吧,你回去休息吧。”
“皇上!”
“皇后!”公冶燁胤緩緩擡頭,定定地看着溫蘇心,“朕不管你是要問什麼,都不要問了,只要你得到你想要的,不就好了嗎?”
“我想要
的?”
公冶燁胤突地笑了,輕笑聲在安靜的殿內散開,“皇叔給過你的,朕都會給你的,皇上沒給過你的,朕也會給你的。你失去了什麼,朕就還給你什麼。鳳印,已經送入天璇宮了。”
“所以,真的是那樣的,是嗎?”溫蘇心目光直直地看着公冶燁胤,像是要將他看透。
那個問題,連問題溫蘇心都不敢提及。
公冶燁胤慢慢站了起來,朝溫蘇心走來,“輕藍,你想要鳳印,朕讓你失去了,朕便還給你這鳳印。如今,後宮之中,你又是唯一了,這樣不就好了嗎?”
溫蘇心慢慢地後退,“你這樣做,又是爲了什麼呢?”
“爲了證明!”公冶燁胤擲地有聲地道,他在離她三步之遙的地方停下了,“皇叔爲了你可以冒生命危險,朕爲了你也可以揹負千夫所指的罵名。”
“皇上……”溫蘇心悽然笑了,也停下了後退的腳步,靜立良久,“你不過是爲了賭氣,但有些人是無辜的。”
公冶燁胤堅定了搖了搖頭,“不是爲了賭氣,而是爲了贏回你的心。”
溫蘇心一愣,“我的心?”
“是的,你的心,”公冶燁胤指着溫蘇心的心口,笑容裡漾開如水的哀傷,如清風推開水面泛起的漣漪,一層又一層的苦澀,“自從淮地回來後,你看公冶翊哲的眼神就變了很多,當然,從前你看他的眼神也本就和看別的人不同。但從淮地以後,就變得很明顯了。尤其是在那件事以後,朕就更加清楚了,你的心,已經偏向他了。”
那件事,終究公冶燁胤是計較的,無論是爲了輸贏,還是爲了一個男人的尊嚴,他都是計較的。
“但朕沒辦法怪你,因爲是朕一次又一次放棄了你,而朕每一次放棄你的時候,他都在你身邊,所以,朕只能怪自己。所以,朕也一次又一次告訴自己,朕不會讓他再有機會爲你付出,對你好的,爲你付出的人,以後都只能是朕一個人。”
“所以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