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就是冤枉我了!”公冶翊哲瀟灑地搖了搖頭,勾起嘴角對着她一笑,眸光流彩璀璨,“本王一向最心疼美人,瑞孫小姐更是美人中的美人!所以本王自是知道你要哭鼻子,特特來借給你肩膀靠一靠的。”
說着公冶翊哲邁步也靠在牆上,就挨着她,兩個人便胳膊蹭着胳膊,並排站在一起。
本來溫蘇心不怎麼想哭的,被他一說,卻真想哭了,鼻子發酸,喉嚨一陣刺痛。但溫蘇心倔強地扭開了頭,努力壓穩了聲音,嫌棄地道:“也不知道多少人、什麼人靠過,髒死了,我纔不要!”
“嘩啦”一聲,公冶翊哲收了扇子握在手裡,雙手交疊在胸前,還不忘一下一下晃着手裡的摺扇,他審視般看着溫蘇心,“我說,小姑娘!我知道你心裡不痛快,可你再憋着也只是把你自己給憋壞了,要麼哭出來,要麼想辦法解決,莫要遷怒無辜。”
溫蘇心狠狠瞪了一眼公冶翊哲,“你以爲我不想解決嗎?我要是能解決得了,我還用得着在這跟你說廢話嗎?還有,叫人家小姑娘,你又比我大不了多少!”
公冶翊哲擡手拿扇子在溫蘇心頭上輕輕敲了一下,有些無奈地笑了,“反正比你大!就是看在你是小姑娘的份上,我才都不同你計較!否則……”
他勾起嘴角,意味深長地笑了。
“否則怎樣?你還能……”溫蘇心順口問道,只擡頭的時候看到他那餘韻悠長的笑,那話就噎住了。她別開臉,香腮微紅,咬着櫻脣,低低吐出兩個字,“色狼!”
公冶翊哲撲哧一聲笑了,非常自然地擡手摸摸溫蘇心的頭,“真是小孩子。”
溫蘇心擡手一把撥開他的手,“別動手動腳的!你又不是我哥!你也不是我的誰,男女授受不親!”
“你二哥都叫我一聲兄長,你是他妹妹,不就是我妹妹嗎?”公冶翊哲側眸看她一眼,好整以暇地看着溫蘇心,“我說,小妹妹,如果想不通,就先放一放,等再發生
些什麼,或許就能想明白了。”
溫蘇心低下頭,濃長的眉睫一扇一扇,沉默着不說話。
公冶翊哲打開扇子擋在眼睛上,遮住了刺眼的太陽,他翹首望了望湛藍的天空,悠閒地道:“你二哥該擔心你了,慕淇君也想必在等你了。而且,據我所知,溫府的大公子和溫小姐,都被慕淇君邀請去賞花了。”
總是要再看看那人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現在那人是敵是友都還不知道,她到底是主謀還是受害者,還是背後有誰在操縱,這些全都要弄清楚了,才能行動。
所以,若是能在賞花的時候,再接近她,瞭解下,總也是好的。
“我們走吧。”溫蘇心便低低地道。
兩個人便一道走了幾步,只是看着一個小廝將一匹馬牽了過來的時候,溫蘇心一陣無語,伸出一根青蔥般的手指指着這一匹馬,“一匹馬!?你是準備自己跑過去嗎?王爺真是好體力好風度啊!”
就在溫蘇心說話間,公冶翊哲一個翻身已經躍上了馬背,大大方方地向溫蘇心伸出一隻手,“我帶你,放心吧,也沒人認識你。何況,你也就一個小姑娘,放心,我對小姑娘不感興趣。”
公冶翊哲器宇軒昂地坐在馬背上,脣邊掛着一個輕淡的笑。陽光從他身後照過來,那笑卻比陽光更燦爛,讓溫蘇心有剎那的恍惚。他修長的手攤在她面前,風華絕好。
就在她這麼一個恍惚間,公冶翊哲彎腰伸手,拽着她的胳膊,一把將她拉了上來,放在自己前面。等溫蘇心回過神的時候,已經被他圈在懷裡,不容她反抗拒絕。
公冶翊哲修長的大長腿一夾馬肚子,一甩馬繮,駿馬提蹄飛奔而出。
溫蘇心回過神來,爲時已晚,只是現下她心情複雜,也懶得計較這些了。
只是在溫府前面遇到公冶翊哲,這絕對不是一件能用巧合解釋的事,她不禁凝了凝眉,“你爲什麼會在這裡?不會是專程來看我笑話的吧?”
“小姑娘,你想多了,”公冶翊哲望着前方的眼眸眸色幽深,帶了一點冷冽,但語氣卻很是輕鬆,甚至帶了笑意,神色和語氣是極端的反差,“路上碰到你哥哥,說你不見了。那日你就要我送你來這,所以我猜你在這,就幫懷靖過來看看。”
溫蘇心低下了頭,不再說什麼,也沒心思說什麼了。被溫府那個“溫蘇心”給嚇到了,現在要怎麼才能證明那個人是假的呢?
這麼多天了,她能跟自己全家人都相處得這麼融洽,沒有露出什麼破綻,只怕,自己的事,她都是知曉的。可見,這件事絕對不簡單,所以也不能輕舉妄動。
駿馬飛馳,很快就到了慕家。家丁遠遠看到他們,一個家丁飛步迎過來請安牽馬,一個立時就飛奔進去稟報了。
慕淇君父親鎮國公上朝去了,老夫人帶了慕夫人和幾個如夫人上香去了。想必是特地將地方騰給年輕人,府裡做主的便是慕淇君慕侯爺了。
只是公冶翊哲是當今皇上第四子,聖上早早冊封的王爺,天潢貴胄,身份尊貴。當下慕家隆重地開了正門,慕淇君親自出門相迎。
慕淇君一襲合體的青衫,勾勒出他高挑勻稱的身形,衣裳滾邊繡着雅緻清淡的竹葉花紋,腰上懸着一枚溫潤細膩的羊脂玉佩。他那樣浮光掠影般走了過來,腳步輕盈卻又沉穩,信步而來,衣袂飄舉,玉佩輕顫。
溫蘇心望着他,那人乾爽清新的氣質如雨後碧翠的新竹,又雅緻仿若清透溫潤的美玉,他薄脣邊一點笑彷彿泛着月白色的光澤。
他就那樣一步一步向她走來,彷彿從遙遠的天際,走到了她面前,又宛若從一副淺淡的水墨山水丹青裡,走到了現實中。這樣美好的公子啊,美好得彷彿不可能存在在現實裡。
“淇參見王爺!”慕淇君行禮,動作優雅如行雲流水。
他欠身的時候,就像采薇軒裡那一叢好看的修竹迎風的時候,輕輕一彎,有說不出的別緻雅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