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凌晨,整個軍帳都陷入了睡夢的沉靜。燈火只在軍帳間的通道旁閃亮,巡邏士兵的鎧甲聲響在夜色中規律地傳向遠方,愈發令人感到靜謐。
統帥營帳裡的燈光被熄滅了,楊塵獨自坐在一片漆黑之中等待着某人的到來。
“戰場的氛圍真好呢!”一個輕快的女聲突然間出現在了這片漆黑的統帥營帳裡,沒有人知道她是如何出現在這全軍陣中守備最森嚴的地方,“緊張與安逸,美夢與噩夢,鮮血與淚水,信念與絕望……戰場果然不愧是人性的大熔爐啊。”
楊塵將耷拉着的眼皮往上輕輕擡起,映入眼簾的少女在月光下顯現出了身形。
深藍色的長髮飛舞着,她那雙新月一般優美詭異的眼瞳正反射着月光,彷彿眸中更有一片高懸孤月的夜。她穿着緊身的漆黑衣裳,方便於行動的同時亦勾勒出了足以令任何男性心跳加速熱血沸騰的誘惑線條。
“你遲到了。”楊塵皺着眉頭說道,卻是對呈現於眼前的美景無動於衷。
“喂,你對辛辛苦苦從極北之地跑來的大恩人就是這種態度嗎?”擁有着新月眼眸的少**雅地走步到楊塵的身前,彎下腰來,凝視起楊塵血紅色的眼睛,“幾千里路呀,我現在可是渾身上下痠痛得不行呢。”
少年用血色的眼眸在希拉的臉上流轉一圈,又順着女孩那張力十足充滿魅力的華麗線條上下掃視了一週,目光滑過高聳的胸前,纖細的腰身與修長的雙腿之後,居然淡淡地說道:“你的身體狀況很好,我完全沒有看出疲態。”
被楊塵木頭人般的表現氣得哭笑不得的少女只能無奈地撩一下自己深藍色的長髮,一屁股坐到了少年身前的桌上。她蹺起二郎腿,籍着淺淡的月光,放眼朝着四周掃了一圈道:“統帥的軍帳真是出我意料地樸素嘛!教廷的骯髒傢伙還那麼喜歡裝清高。”
寬敞的軍帳裡,只擺設了一張用以就寢的簡單大牀,一張桌面開闊的木桌以及幾張椅子,一點額外的擺設與裝潢都沒有。對於習慣了華貴奢侈的希拉而言,這裡甚至還不如黑暗議會裡的一個廁所氣派。
楊塵絲毫沒有介意希拉的言語,他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淡漠地說道:“別拖延了,把情報給我吧。”
“好啦好啦。”對於少年這種冷淡態度毫無辦法,希拉輕快地將腳踩到地面,右手在空氣裡作出了一個拖拽的動作。
飛舞的魔紋頓時纏繞上了她玉蔥般的五指,一疊厚厚的文件檔案頓時被她恍若變戲法般地憑空拿出,而後啪地一聲地拍到了桌上。
“你要的資料都在這兒了。”希拉感到有些無趣地說道,“關於海布里城的資料有一百多頁,各種事宜都比較齊全。至於【聖血】,我奉勸你還是不要去深究——這不是你這種層次能夠觸及的。”
楊塵靜靜地望入希拉那雙新月般的美眸,沒有說話。
“唉……”又聽得少女又嘆了一口氣道,“但是你既然要求了,我也就夾了幾頁關於聖血的資料進去,但以後不要再向我要求更多關於聖血的資料了呀。另外啊……”
少女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你在教廷裡是白混的啊!教廷裡的內部資料居然還要我給你!你自己不知道培訓一下蒐集資料的基本技能嗎!”
楊塵淡定地搖了搖頭。
“真拿你沒辦法。”希拉可愛地翹了翹嘴,在楊塵面前伸了個懶腰,毫不顧及自己優雅性感的曲線在緊身衣物下蠢蠢欲動。楊塵血色的眼眸裡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他轉過頭去說道:“你快走吧。天罰騎士團的人很快就要回來了,到時候你想走都走不掉。”
“就憑那些白鐵罐頭?”希拉微微地眯起她那雙新月般的眼眸,“本小姐來去自如,怎麼可能那兩個罐頭限制住。”
“是嗎。”楊塵淡淡地笑了起來,他轉身便朝着營內的大牀走去,一邊說道,“那你就試試吧,他們正好已經回來了。”
希拉在楊塵話音剛落之際,便感應到了兩股充滿了澎湃光明之力的氣息出現在了營帳之外。幸虧她及時收斂了氣息,不然怕是已走漏了行跡。
對於天罰騎士,希拉顯然不如她自己所說的那般充滿毫不畏懼。眼看着“白鐵罐頭”重新駐守到了營帳之外,她只能焦急地在室內掃掠過目光,找尋着任何脫身的可能。
楊塵已經不緊不慢地解開了白色的袍衣,一言不發地鑽入了被窩。瞧他神態,倘若希拉不幸被天罰騎士發現並擊殺於帳內,他也不會有半點伸出援手的意思。
但希拉在看到少年脫衣就寢時,臉上浮現出狡黠而得意的微笑。她踏着輕快的步伐走到楊塵的身邊,卻是一屁股坐了下來,俯下身去,薄而粉嫩的雙脣湊到了少年的耳邊,用嘆息般若有若無的聲音說道:“一個人的被窩不會嫌太空曠了嗎?”
赤果果的誘惑換來的只是楊塵淡漠無情的一雙紅眸。少年清楚明白地搖了搖頭。
“真的嗎?我可是有點冷呢!”希拉輕輕地嬌笑起來,竟一把扯開了被子,大膽兼之奔放地鑽了進去。
身穿着緊身衣飾的她一鑽入被窩便立刻感受到了另一具肉體的熱量。她明顯地感到身旁那冷漠少年全身的肌肉都有了一剎那的繃緊,但接下來便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般保持着平靜。
希拉誘惑地嘆着氣,輕輕地將手在被窩裡遊走,悄然而溫柔地貼上了楊塵的胸膛。她那具曼妙的軀體也順勢貼緊了上去,玲瓏的曲線與男子的背脊緊密地貼合。
“你在幹什麼。”楊塵明知故問道。
“反正我也出不去啦,乾脆就在這裡睡一宿吧!”希拉用嬌媚入骨的聲音在少年的耳畔說道,“不介意吧?”
楊塵沉默了片刻,沒有說話。
等得有些不耐煩的希拉正要再問一遍,卻聽到了耳畔傳來的輕微鼾聲。
“什麼嘛!”少女在黑暗裡睜大了那雙新月般的眼眸,“這傢伙是性無能嗎!?”
雖然這麼想着,但習慣於男人有親密舉動的希拉卻不由自主地感到心中傳來了一陣莫名的悸動。換作是其他男人此刻怕是已急切得彷彿公狗般撲了上來吧,眼前的這名男子莫非真的在某種激素的分泌或是某些器官的發育上有所障礙?
這麼想着,心緒紛亂的少女,終究還是無法平靜下來。直到遠方有若有若無的雄雞啼叫傳來,她才緩緩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淺淺的夢。
在希拉閉上眼睛的那一瞬間,側面而睡的楊塵霍然睜開了他血紅的眼眸。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摸向了身後,緩緩地靠近了希拉堅實而傲立的胸前,輕輕地摸了上去……
一夜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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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的陽光透過軍帳上的窗戶,照射到了希拉的臉上。她長長的睫毛在金色的陽光下微微顫動,深藍色的長髮在她身後凌亂而誘惑地披灑着,希拉睡意朦朧地睜開那雙新月的眼眸,緩緩從牀上坐起。
她大大地伸了一個懶腰,慵懶的嬌態淋漓盡顯,可一絲異樣卻令她困惑起來——
“胸口怎麼感覺涼涼的。”一邊這麼詫異着,一邊她將手伸向了胸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歇斯底里的女性尖叫聲頓時從統帥的軍帳中傳了出來。
正在門口守衛的兩名天罰騎士在臉上露出了玩味的怪異笑容,正在統帥軍帳周圍進行早操的士兵們也面面相覷,偷笑着四下竊語起來。
“楊塵!你這個王八蛋!”希拉憤怒地從牀上站起來,朝着正在書桌後,靜靜地閱讀着有關於海布里城資料的黑髮少年大聲地怒喝道。從緊身衣舞裡半露的玉兔跳躍了一下。
“走光了。”楊塵頭也不擡地說道。
希拉發覺胸口的春光泄得厲害,又是一聲刺破旁人耳膜的尖叫,立刻扯起被子死死地裹到了胸前——圓鼓鼓的兔子被蒙了起來。
她俏臉已毫無血色,帶着滿臉冰寒的殺氣死死瞪着楊塵。她新月般的眼眸中殺意明顯,可怖的黑暗氣息正欲暴動而出。
楊塵擡起頭,輕描淡顯地指了指營帳外,提醒着少女倘若在此處動用黑暗力量,怕是不出一分鐘她就要被十萬大軍碾成碎末。
希拉咬了咬嘴脣,滿臉寒霜地朝着楊塵望了好久,即將噴薄而出的力量卻是漸漸地被她收斂了回去。
“明明是你要來勾引我的,我按捺不住很正常。”楊塵用完全不像是一個會“按捺不住”的人的冷靜口吻說道。
“你!”希拉正要發作,轉念一想卻是自己勾引在先,此番作怒實在沒有立場。她俏臉上一陣青紅,氣得渾身發抖又憋屈得心中難受。
希拉眼角掛起了淚花咬着牙,淚眼盈盈地將胸前的衣裳拉起,快步地走到了楊塵的身前。清脆的啪地一聲。楊塵臉上頓時多了一個紅紅的掌印。
少年皺皺眉頭沒有流露出一絲的怒容,他只是靜靜地目送着希拉一邊擦着眼淚,一邊飛快地跑出了營帳。
守在營帳外的天罰騎士都只當希拉是被野獸般的統帥輕薄了的無辜女子,沒有去留意她身上淺淺的黑暗氣息,放任着她遠去。
一道飛舞着聖光的身形在希拉離去後,沒過多久便出現在了楊塵的營帳中。
輝夜用奇怪的神情看着楊塵,問道:“你昨晚都幹了些什麼?”
楊塵專心地閱讀着手裡的資料,淡淡道:“只是將她胸前的扣子解開了幾顆而已。”
“那她幹嘛那麼激動?”輝夜困惑地問道,“魔女總不至於那麼純情吧?”
“不知道。”楊塵頭也不沒回地說道,“我只是給她個教訓,免得她再來打擾我睡眠。”
輝夜看着楊塵平靜得無法生瀾的臉龐,不由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她實在無法將眼前的這名處世平淡而冷漠的少年,與之前熱血而溫柔的男子聯繫到一起。
“準備一下吧,輝夜。”楊塵淡淡地說着,將手裡的資料整理好擺放到一旁,“今天和我去一個地方。”
輝夜微微愣了一下,還是答應下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