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忙到太陽落山,夜初鳶摁住了因爲第一次見到秘境太興奮,甚至想把一張兩米大牀都拖進秘境裡的花槿,搬運工作纔算結束。
吃過晚飯,夜初鳶洗漱完躺回牀上。
遠行的準備已經完全結束。
她只需要在天亮之前,去往帝都門口,便能即刻出發。
……嗎?
“要走了啊……”
夜初鳶躺在牀上,沒有什麼馬上要離開的實感。
她來到天臨已經有幾個月了,慢慢熟悉了這個地方的一切,知道出了夜府大門,左轉五百米的位置有一家很好吃的牛肉麪館,還知道再右轉兩百米,有家專做油炸的小店,那裡的炸雞腿和炸蝦特別軟嫩。
哦對了,那家小店旁邊,有家賣包子的,聞起來賊香,買一個鮮肉包子咬一口……
賊難吃。
還有還有……
夜初鳶腦海中走馬觀花閃過許多場景,許多人,有些關係還不錯的,她甚至還沒來得及去道別。
只是躺在牀上,夜初鳶也懶得起來,不如等下次回來,再一一道歉。
可是……
下次回來,又是什麼時候呢?
那時候,那些人還會一如既往,亦或是……物是人非?
人非啊。
夜初鳶輕嘆一聲,忍不住翻了個身,面朝外邊,看了眼窗外的圓月,皎潔明亮,泛着絲絲清冷。
“唰。”
夜初鳶看了一會兒,忽然坐了起來,匆忙穿上外衣,推門而出。
小院屋頂,湛離瞥了眼那個沒入夜色中,不知跑哪兒去的人影,默默收回視線,假裝什麼也沒看到。
只是過了數秒,他輕嘆一聲,帶着複雜。
……
夜初鳶跑在帝都寬闊的大街上,穿過狹窄的小巷,跳過民居的屋頂,將那些樓閣建築,一一甩在身後。
“啪嗒。”
最終,她來到位於帝都富人區,一個豪華大宅的……
裡面。
“誰?!”
夜初鳶剛落地,就聽見後面傳來警惕的喝聲。
她知道那是誰,所以才選擇這裡落地。
“是我。”
夜初鳶也不驚慌,轉身看向那個手裡拎着燈籠的小廝。
是任宴。
“夜小姐?”任宴瞪大眼睛,“您、您怎麼……呃……”
跟小偷似的跑到殿下家裡來了?
“他在哪?”夜初鳶上前問道。
任宴:“???”等一下,您是不是太淡定了一點?做賊似的被我抓到現行,第一句話難道不是該解釋解釋嗎?
傻了兩秒,任宴還是接受了這突兀的現狀,道:“殿下睡了,需要小的去叫醒他嗎?”
“不了。”夜初鳶搖搖頭,“我也不是來找他說話的,你告訴我他在哪裡就好。”
“在房裡。”任宴說道,“需要小的幫你把院裡的暗衛遣散嗎?”
“你倒是信任我。”
夜初鳶哭笑不得:“如果我今天來是做刺客的,你該怎麼辦?”
“您……打得過殿下?”任宴一臉狐疑。
嗤!
夜初鳶感覺自己的心臟上被捅了一刀。
“你……你還是去遣散暗衛吧!”夜初鳶惱羞成怒。
“好勒!”任宴一溜煙的跑了,轉身背對夜初鳶時,他心中疑惑——
既然不是來找殿下說話,那夜小姐是來做什麼的?
哎,女人心海底針啊!
不過……來了也好。
任宴想到昨晚宴會就開始發燒,今天一直在昏睡的殿下,就是一陣心疼——
這時候的殿下,也許很需要夜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