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你們讓開吧。”
夜初鳶揮退攔路的侍衛,直接朝外走去。
走下臺階,背對那幾名侍衛,夜初鳶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的笑——
出來了就不讓進去?
哼,等她找到了權慕夜,算是拆了這碧月山莊的門,她也要進去!
下了臺階,夜初鳶停在原地數秒,思考權慕夜到底會在哪裡,是直接回帝都,還是……就在這附近?
“說起來,碧月山莊西邊,竹林邊緣靠山的位置,有一處幽譚,一年四季都不會結冰……”
忽然,楚流楓曾無意間提起的話在她腦海中響起。
“難道說……”
夜初鳶眼底閃了閃,朝四周一掃,立刻識別方向,化爲一道紅影,朝西邊飛馳而去。
很快,她穿過竹林,隱隱可見前方竹林與山林的交界處,那兒的溫度似乎比這邊要低一些。
依山之處,是亂石鋪地,錯落在這竹林間,將一個幽靜的水潭圈起,還有一些嫩芽趁着春日萬物初生的靈氣,不死心的從石縫中鑽了出來,爲這僻靜的角落添了一份生氣。
亂石堆中,一襲黑袍彷彿融入了這幽冷的環境裡,卻又帶着遺世獨立的孤傲氣場,那麼引人注目,那麼顯眼。
他背對夜初鳶,盤膝而坐,身側放着一個碧玉酒壺,穿了紅繩繫緊,鮮豔的細繩纏上那人骨節分明的大手,與他那令女人都嫉妒的白皙肌膚形成鮮明對比,格外誘惑。
盯着這一別致“風景”看了許久,夜初鳶終於回神,反應過來自己居然盯着一個男人的手看出神了!
她忍不住撇了撇嘴,你說一男人的手長得這麼好看做什麼!
緊接着,夜初鳶臉上浮現出得意的笑,宛若一隻偷到了小?腿的小狐狸,朝着幽潭邊走去。
……
月明星稀,一縷月白落在手邊的碧玉酒壺上,折?出一道淡淡的光,恰好映照在一雙出神的幽深墨瞳中。
墨色在瞳孔深處翻涌,眸子的主人終於回過神來,然後瞥了眼暗沉沉的天色。
“還要待半個時辰嗎……”
權慕夜喃喃,忽然拔開瓶塞,將酒壺送到嘴邊,仰頭飲了一口,辛辣的烈酒順着喉嚨一路燒到了肚子裡,若是一般人定會受不了的嗆出聲,可他卻面不改色的放下酒壺,細細品着餘味。
“真是一羣無聊的女人啊……”
想着宴會上那羣身上盡是濃香的鶯鶯燕燕,權慕夜就忍不住皺起眉頭。
若不是那些女人的長輩整日在他父皇面前唸叨他婚娶的事,皇上何至於*迫他舉辦這場可笑的百花宴?
想到這裡,權慕夜頓時沒了好心情,“不過今日過後,怕是也沒人再敢去父皇面前上眼藥了吧?”
把玩着碧玉酒壺,權慕夜脣角一勾,掀起一抹妖異的笑。
誰能想到,他會隨便用一場遊戲打發走那羣貴族小姐,讓她們在山莊裡挖地三尺,而自己則是在外頭享受這難得的寧靜?
“那女人怕是也像只無頭蒼蠅到處亂轉吧?”
權慕夜挑挑眉,腦海中閃過一個看似純良,實際上那張無害的臉龐下,不知道隱藏了多少小心思的人的身影,尤其是那雙絕無僅有的黑金異瞳,天曉得那個人眼珠一轉,心裡會涌起多少禍害人的計策!
想到那個女人,權慕夜忍不住冷哼一聲,臉色沉了下來。
“竟敢偷偷說孤喜歡女人?若是再見到……定讓你好看!”權慕夜冷笑一聲,嘴角掀起一抹嗜血的笑。
緊接着,他又灌了一口烈酒,沉默着去欣賞這隻有他一個人能看到的美好景色。
在這裡,不會有人找到他。
因爲,纔不會有人真的跟他心意相通,知道他會在這裡。
權慕夜斂下眼瞼,睫毛濃重的?影,遮擋住墨色瞳孔中,那一閃即逝的……寂寞。
可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他身後響起,隨着沙沙的腳步聲靠近——
“權慕夜,我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