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與這些人的談話中,我大致瞭解了一下他們的經歷。
他們兩條船,一共七人,包括我表姐與那位找兒子的孔莉晴在內,六女一男。
兩條船,是在海上飄流了兩日之後才互相見上的。當時是我表姐、孔莉睛、吳青蘭一條船。李志、沈娟、韋慧雲、郭碧妍乘另一條船。
兩條船匯合一處後,就互相照應,隨波逐流,最後很幸運地都登了岸。
可登陸的地方,卻是一片鹽鹼化的荒灘,飲食短缺。沒奈何,在那地方呆了一天之後,因爲沒有足夠的淡水,最後不得不往內陸遷移。
不料在遷徙過程中,又遇到了狼羣襲擊,雙方戰鬥中,李志帶領女人們,打死了其中兩隻小的。
這下就與這個狼羣結下死仇了,此後每天一入夜,狼羣就會跑營地來進行騷擾,幾乎每晚必至。
李志他們開始還組織女人們進行阻擊。但終究不堪這每天一次的折騰,於是決定繼續遷移。這樣,才花了好幾天工夫,遷移到現在這個地點,重新落居下來。
原來,他們也跟我和蘇舞一樣,遇到狼了!
那個叫韋慧雲的女人,腿還給狼咬了一口,傷了好久,現在纔有些痊癒了,但走路時還是有些跛。
這個,她剛纔從屋子裡走出來時,我倒是看到了,猜到她腿上有傷。
我向她們打聽起我表姐的事,這是我眼下最關心的問題了。
詢問我表姐有沒有發生過什麼意外,這段時間來精神狀態怎麼樣。
聽李志和這些女人們說,我表姐算是一個挺厲害的女人了,反正在她們這羣女人中,屬於女強人一枚。自己動手能力非常強,有那麼點兒巾幗不讓鬚眉的味道,打死的兩隻幼狼中,有一隻就是她的戰果。
她還向李志學習了不少的生存技能,如捕獵、採食野果野菜、找水源什麼的,反正獨立生存不會是太大的問題的,這也是她爲什麼敢離開這個隊伍,出去找人的底氣。
李志這個人,是個電氣工程師,今天三十三歲,因爲受公司安排,去美國主持一組電機的調試安裝工作,這纔有了這趟出差。
李志平時喜歡野外旅行,學過了不少的叢林生存經驗,正是憑藉這份技能,他才能帶着六個女人,在這個叢林裡生存下來。
照這麼說,我還得感謝這位工程師的,這段時間來,我表姐應該也沒少受他的照顧。
在荒山野外,一個男人的作用太大了,尤其是一個有野外經驗的男人,那簡直就是別人性命的倚靠。
要不是他,我表姐和這裡的這些女人,恐怕真不一定能活到現在。
從這些女人對李志的態度,我也能感受得到,這些女人都很尊敬他。把他當成了這個隊伍的領袖人物。
那個找兒子的孫莉晴,我也順道打聽了一下,以免日後遇是了認不出來。
原來這女人已經四十多歲了,個子不是很高,一米五不到,長着一頭白髮,是她身上最明顯的特徵。
聽沈娟等人說,她的頭髮,不是原本就白的。而是這段時間,思念兒子,給愁白的。
反正就是挺悽苦的一個女人。
她的兒子叫趙天天,正是當時那刻在石頭上的名字之一。年紀不大,才十三歲。
當初船要沉時,船上一片混亂,她還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她與她兒子就被恐慌的人羣衝散了,之後怎麼找都找不回來。
最後船差不多完全淹沒的時候,船保也顧不上了,見她一個女人還在這裡晃悠,直接就把她塞上救生艇,給送走了。
我道:“她兒子才十三歲,既然是未成年,應該會被優先處理吧,估計早就被安排走了。”
沈娟道:“我們也是這麼安慰她的。但當時那情況,那海浪,就算被送走了又怎樣,像我們這種能逃出來的,都是老天開眼了。死在海浪中的,都不知道有多少呢。”
孫莉晴自己也覺得她那兒子生還的機會不大,因此才生生把頭髮給愁白。不過做母親的,沒親眼看到自己兒子的屍體,總還是留着一點希望,來自我催眠的。
她沒事就向人唸叨她兒子,要別人陪她一起去尋找。正好這時我表姐也很掛念我,想要打探我的消息。
兩人這麼商量着,最後就決定一起離開了。
除了她倆之外,這個隊伍中,還有另外兩個人,也是與親人失去聯絡了的。
一個是韋慧雲,一個是郭碧妍。
韋慧雲是被狼咬傷了腳,不便走動,同時船難那天,又親眼看到她的父親韋國福從幾十米高的船上摔下水中,存活的機率基本爲零,這才放棄了與我表姐一起出去找人的念頭。
郭碧妍則是丟了她的姐姐郭碧玉,不過她膽子小,沒有摻和到我表姐出去找人的這個計劃之中,又聽李志解說了其中的危險與艱辛,就更加不敢離開這個大部隊了,畢竟她也依賴李志這個男人,才能安全地存活下去。
李志在與我的交談時,感覺我很着急我表姐的事,也猜到我想立馬就出發,於是問道:“小余,你現在就要離開嗎?”
我也不隱瞞,點頭道:“是的,我表姐現在畢竟不知身在何處,我得趕快去接應她,她兩個女人,居然跑去叢林深處,這讓人一點都不能安心呀。”
“這……”李志似乎有什麼話想說,欲言又止,頓了頓,才道:“不知我們能不能請你幫一個忙?現在天色也不早了,還有一兩個小時,就要天黑了,你們也走不了多少路程的,然後就得停下來過夜。你們重新搭建營地過夜,也很困難,那還不如在這裡留一宿呢是吧?順便幫了我們這個忙。”
我笑道:“不知李哥有什麼忙需要我幫的,我也未必幫得上哩。”
李志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們之前,不是因爲躲避狼羣,才遷移到這裡的嗎。可是這羣畜生,它陰魂不散,這兩天晚上,好像又趕上來了,還不停地在我們營地附近偵察,我感覺它們今天晚上要對我們發動進攻了。我們爲此也做好了防禦,但我們這隊伍你看,你也看到了,就我一個男人,我怕我一個人不太頂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