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既定,我就先返回了我自己的房間。
我得先琢磨一下待會試探那傢伙的具體步驟,以及後續的應對方案。
這關係着我們這些人的人身安全,我可不能讓事情出現任何紕漏,特別不能讓事情的發展脫離我的掌控範圍。
首先,這齊廣飛,即便最後是放了他,也是要先進行一段觀察時間的。在這段觀察時間內,他必須受到監視,最好是不要離開我們的視線,絕對不能碰我們的武器。
回房間的路上,我順手取了那個工兵鏟。
我把手中的柯爾特卸下彈匣,回了下套,把槍膛裡的那一粒子彈退出。
然後把彈匣裡的六粒子彈,也全都弄了出來,整齊地擺在牀邊。
我一手拿着工兵鏟,一手捏着一粒子彈,將子彈的彈頭伸進工兵鏟的鉗口裡,鉗住!
然後小心地左右旋轉彈殼,旋到鬆了,再把彈頭給取下來。
取下來後,又倒出彈殼裡面的發射藥,把彈殼扣在木頭上用力敲了敲,保證全部燃藥都倒空了。
之後,再把彈頭給裝了上去,裝成一顆外形完整的子彈。
現在,這是一顆空包彈!
準確地說,這是一顆沒有發射藥的子彈!
我這麼做,當然有我的目的。
我做出了一顆空包彈,還不算,又把另外六顆,也全部都做成了空包彈。
要做,咱就做得像一點,也不用吝嗇這幾顆彈藥了,浪費就浪費吧。倒出來的發射藥,則用塊幹皮裝好,以後雨天要生火,就很方便了,不用搓那棍子鑽木頭,手掌搓破皮都搓不起火來。
最後,我又把這些空包彈都壓進彈匣裡,把槍組裝好,扳了一下保險。
現在,這把柯爾特,就成了一把沒有作用的廢槍了,子彈打不出來,殺不了人的。
但是從外觀上看,別人是絕對看不出來的,只有我知道這把槍沒用,其他人不知情,要被我槍口一指,絕對能嚇得尿褲子。
我做好了全部準備,然後整了整衣服,出了房間。
外面,蘇舞等人已經按照我的吩咐,生起了一個大火堆。
搖晃的火苗,照亮了整個院子。
我環視了一遍,見蘇舞與田秋秋姐妹倆,這三人都站在了飯廳的棚子裡,個個臉色嚴肅,蘇舞手裡捧着那支阿卡。
我表姐和可心,這兩人卻站在我表姐房門前不遠的空地上。
兩人都兩手空空,我表姐的臉色,還是特別的臭。
我沒管她,徑直走到做雜物間的棚子上,走到那齊廣飛的面前。
齊廣飛看到了我,也不知我接下來會怎麼處置他,眼神裡狐疑帶着驚懼。
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突然把藏在背後的柯爾特伸出,嘩啦拉了一下槍套,將槍口指向他腦門!
齊廣飛一看,大臉一拉,哭相就出來了,立馬求饒道:“大哥!饒命!饒命啊!我……請你饒了我吧!求求你了!”說着,就哭起來了。
我微微搖頭,缺了些男子氣概啊。
我要真想殺你,你哭也沒用嘛。
我特別回頭看了一眼我那邊的表姐。
只見這女人,臉沉得能滴水,雙眼裡全是憤恨,大有我開槍殺人,她就跟我決裂的姿態!
我心裡是真酸啊我!
我把槍放低,對齊廣飛道:“哭個屁呀哭,就跟你開個玩笑而已。”
被嚇得緊閉着雙眼的齊廣飛,一聽我這麼說,才又睜開眼來,滿臉冒着白汗,涎着臉笑道:“哈,原來是開玩笑呀,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大哥,我知道你是菩薩心腸,一定不會殺人的。謝謝你!謝謝你!”
什麼菩薩心腸!
你見過身上揹着幾條人命的菩薩嗎?
拍馬屁也沒拍對地方!
我故意提高了聲調,讓遠在另一邊的表姐也能聽到我的聲音,我對齊廣飛道:“是這樣的!剛纔我們大傢伙開過會,商量過了,我們決定不傷害你,決定把你給放了,這是我們對你的信任,希望你能好好珍惜這個機會!”
齊廣飛一聽,喜出望外,忙不迭道:“一定!一定!我一定聽話!”
我轉眼又掃了一下我表姐。
這臭女人!
這下倒是終於露笑容了!眼睛恨恨地剜了我一下,臉上掛着開心與放心的笑意,似乎還挺滿意我呢。
不過我的試探纔剛開始。
我的表演還得繼續下去!
我繼續對齊廣飛道:“不過在放了你之前,還有一些話需要說明,不然我是不敢放開你的!”
齊廣飛道:“一定一定!大哥您說吧!我一定答應,全都答應!只要不是要我的小命,做牛做馬,我都隨你驅策!我發誓永遠忠誠於大哥您!”
我聽得微微皺眉。
這人,怎麼骨頭這麼軟啊,都說不要你命了,你要點原則行不行?
我要你當我小弟幹嘛,我又不是山匪頭子!
就這樣的品性,就算跟我們生活在一起,不會對我們這個隊伍不利,那也讓人不太瞧得起嘛。
是不是遇着事,你也會跟趙衝馬旺那兩人一樣,把女人拉到前頭當擋箭牌啊?這樣我又怎麼放心把我表姐交託給你呢!
我先不管這個,繼續我的話道:“首先,我們等會放了你之後,有兩個選擇給你。一,就是你自己離開這裡,自己在這荒島上生活,以後別來靠近我們,不要找我們的麻煩!二……”
齊廣飛沒等我說完,就忙不迭應了起來:“好!好!我一!我選一,一放開我,我立刻就離開,遠遠離開,以後再不回來了。”
我不滿地道:“我還沒說完呢,你等我說完好不好?”
齊廣飛這下也意識到自己搶詞了,生怕惹我不高興了,忙又道:“那大哥您說!你接着說!”
我道:“二,就是你留下來。留在這裡,跟我們一起生活,和平共處,一起勞作,一起建設。我們這裡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就我一個男人,女人卻有好幾個,這比例有點失調了。我們考慮到,如果我們要在這裡安家落戶,單憑我一個男人,是沒辦法跟那幾個女人延續後代的。你想想,這有子女,也全都是我生的,以後他們長大了找誰結婚去啊?所以,你如果留下來,可以跟其中的某些女人結合,組建另一個家庭。”
這時聽到我說要放人,一干女人,原來緊繃的精神也鬆懈下來了。一聽我竟然說這種話,一個個的,都笑出聲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