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距離天亮還有一兩個小時。
被只老虎盯着,我們都沒什麼心思再去睡覺,就坐在火堆旁聊起天來。
“你說那虎,有六七百斤重,怎麼個頭這麼大?我在動物園見的那些,好像也就三四百斤,可沒那麼誇張呀!”
“應該是大型虎種吧,老虎也分好多品種的好不好,我記得好像東北虎,特別大隻的,就能長出這樣的個頭。當然這只是不是東北虎,我不知道,我對老虎這玩意兒完全沒研究過。但既然能長成這體型,那肯定是有基因支持的。這裡又是原始環境,食物豐富,吃得胖也是正常的。”
“它要一直蹲着咱們怎麼辦,樂樂,你可有沒有辦法趕跑它,或者,將它殺死?”
“手上沒稱手武器,殺它不可能,塊頭太大了,我這隻手槍,打不打得穿它我都沒把握,而且只有一發子彈,本來有四發的,被我上山打獵用了。我覺得它沒什麼耐心蹲咱們,興許只是路過,佔不到便宜,就會走的。它只是找食物,沒理由纏着咱們不放。”
“哦,這樣纔好!還是保佑它快走吧!”
我倆這樣聊了一下老虎的話題,然後就又陷入沉默了。
可能是因爲我們剛剛纔把那件事聊開,各自都還有些尷尬吧。找不着更多的話題。
我無聊地用一根生木棍撥弄着火苗。把火苗砍成一截一截的,一副閒得蛋疼的樣子。
蘇舞故意與我保持着距離,身體不接觸到我,但心裡害怕,又不敢離我太遠。
尷尬的沉默,延續了好一頓工夫。
蘇舞才又打破這個難堪的寧靜:“你知道秋秋昨晚是怎麼跟我說的嗎?”
“噢?”我轉臉輕笑:“怎麼說的?我也挺想知道呢。”
蘇舞微微一笑,道:“她說,是她主動要求你,接近你,勾引你犯錯誤。而你本來是很本分,很老實的。這是她的原話。但我不信哦,我覺得她這明顯是要向着你說話,故意把你說好呢。你說是不是?”
我點頭道:“的確!你說對了!其實我也是主動犯錯誤的,可不是她嘴裡說的那麼無辜。”
蘇舞剜了我一眼:“我就說嘛,你這樣的大色狼,女孩子肯對你主動示好,你沒有迴應纔怪!我早看穿你的本性了!哼!”
我抿嘴忍笑,道:“不過我有必要解釋一下,我這人是好色不假。但是在最初的時候,我還是對我們舞姐挺忠誠的,我起碼有過這種念頭,是吧,且不管有幾分誠意。”
“在剛被困的時候,我不知道有多掛念你,我拼了命的刨洞,想出去見你。直到刨出了石牆,無路可走,萬念俱灰,理性告訴我,必死無疑了,我才終於與田秋秋髮展起來的,在那以後纔開始主動犯錯誤的。”
“當時是兩個人,怎麼說,眼睜睜坐着等死啊。那種滋味,那種精神壓力,實在是無法承受之至。那個……你能體會這個嗎?”
蘇舞見我問,沒加思索,就搖了搖頭:“不能,昨晚秋秋也跟我說過,我沒有親身經歷,實在體會不到那種枯等死亡的恐懼,但我倒可以想像一下,一定很不好受。”
我點頭:“是那種讓人精神奔潰的絕望!也正是這種同病相連的遭遇,才令我與她親近起來,我們互爲依存,互爲倚靠,精神上互相慰藉,共同面對死神的降臨。在這種環境下,我們是很希望接近對方的,因爲那時候,我們只有彼此可以說話,可以相見。”
“我對她感覺挺不錯,她很勇敢,心地也善良。要說她嘛,她確實對我感覺也蠻好,然後表示了那種意思。當時我一想,反正也離不開了,永遠見不着你了,也不用再愧對你,那就……然後就……所以就色念一動,就把你拋到腦後去了!”
蘇舞聽了,掄起小拳頭,就不住地捶我:“混蛋混蛋混蛋!虧你還說得出口!”
我一閃不閃,由着她捶我出氣,繼續道:“然而乾坤無常,生死有數,這老天到底還是不忍心收了我倆的小命,給了我們一線生機。然後一出來,我就大叫一聲,糟了!”
蘇舞好奇:“什麼糟了,又遇到危險了?”
我道:“是呀!大大的危險!我出來後一想,我外面已經有了一個女人了,現在身邊又多一個,回去後,我豈不得被那一位亂棍打死,背一個陳世美的罵名呀?怎麼辦?怎麼辦?”
蘇舞聽着,舉着手中的小木棍,直戳我:“還敢想怎麼辦!就該打死你個陳世美,看你一心兩用!三心二意,着三不着兩!”
我被戳得癢癢的好不難受,這下不躲不行,縮着身子,求饒道:“好了好了,再戳渾身都是窟窿眼了!”
蘇舞鬧夠了,便饒了我,把木棍一下子戳進火堆裡面去。
我看得肝兒一顫。
她不會燒紅了繼續戳我吧!
應該不會!
那樣可是真會戳出窟窿眼來的,她有分寸!
鎮定!鎮定!
只聽她又嘆起氣來,道:“秋秋跟我說了,你知道她是怎麼被你騙走芳心的嗎?她說你屢次救她。還說你這人很貼心,很會照顧人家女孩子,地震時,用身體給她擋落石。被困後,把熟肉都留給她,而你卻去吃生肉。這些,都把她感動得不行,所以她愛上你,也是理所當然。你說你這大混蛋,你可真是會哄女孩子呢!”
我呵呵兩聲訕笑:“我怎麼能想得到,原來哄女孩子這麼簡單的呀,我要是早知道這樣就行,以前在家就不用打光棍了。說不定早兩年我就能當爹。”
蘇舞道:“那你覺得女孩子還能要求什麼,有你這樣對她還不夠?”
我道:“我認爲,男人首先要有錢,有房,有車,還要懂得很多很多的甜言蜜語,要隨時能哄女孩子開心,這樣才能討得到老婆呢!不然就是做夢!我這人現實,所以就不做這白日夜了。”
蘇舞嗔我:“膚淺!還有勢利!把我們女孩子都看那麼勢利!活該你以前打光棍!”
我道:“那不是沒經驗嘛,誰知道女孩子那麼好騙呢。隨便扔兩棗兒出去,她就跟你了。”
蘇舞又瞪我:“扔兩棗兒?把我們女人說得那麼下賤是吧,就值兩棗兒?”
我忙道:“不是!起碼值兩車,兩車皮的大紅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