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以爲劉績揹着杆槍,是在巡邏警戒呢。一問之下,才知道我猜錯了。他是去附近打獵,一上午沒什麼收穫,往回走時,碰巧撞到了我。
我倆沿着一條溪谷往上爬了一程,很快就到了他們的居住洞穴。
洞穴前,幾個女人正在圍着聊天,看到我這個陌生來客,互相傳呼了一聲,都紛紛走上來研究我。臉上疑惑,不解,驚訝,驚喜等等,種種表情皆有。
一時間讓我感覺像在動物園裡被參觀一般。
一個大約二十**歲,身形有些虛胖的女人,似乎跟劉績有些瓜葛,於是首先開口問了起來:“劉績,他是誰呀?”
劉績此時被我哄騙得,滿臉堆歡,又故作一絲神秘:“你猜猜?”
這虛胖女人,如果我認得不錯,應該是叫做吳芸,聽菲菲說,她是被劉績佔有了的,也就是說已經當了劉績的女人。
見她瞟了劉績一眼,不滿道:“有什麼好猜的,你這人就不能痛快點說出來麼!”
劉績對這女人的語氣,也不太滿意,罵道:“你這賤娘兒們,對我什麼態度呢。告訴你吧,人家是救援隊,來接我們回去的!”
幾個女人一聽到這話,先是吃了一驚,然後立馬就變得興奮起來。
有個女人眼細,看到了我手臂上的臂章,大叫道:“是了是了,你們看他手臂上的字,他是搜救中心的!”
爲了演好這臺關乎性命的戲,我當然不能懈怠,我笑着對這些女人道:“沒錯,我是海上國際搜救中心的救援人員,我是來接大夥兒回家的。很高興看到你們都安好!”
幾個女人大喜道:“好!好!只要能回去,說什麼都好!”
看來她們,同樣跟那劉績一樣,很期盼能迴歸人類社會的。
我說話時,目光同時也在四處搜尋着。
我在嘗試找一個人的身影。
田秋秋!
一個跟她姐姐長得一模一樣,我已經非常熟悉了的女孩的身影。
可惜並沒有發現。
她沒有出現在這裡。
這裡的這幾個女人,面孔都是陌生的,雖然根據她們的各自的相貌特徵,我勉強都能叫出她們的名字,但她們顯然不是我要找的人。
田秋秋哪去了呢?
我目光一轉,想到兩個可能。
一是被囚禁起來了。
二則是,人已經沒了。有可能因爲反抗不屈從,被紅毛尤里他們給處決了。
當然第一個可能性是最大的。
因爲據菲菲的說法,田秋秋確實是被限制了自由了的。她堅持要離開去找她姐姐,紅毛尤里等人,要仰仗她的醫術,以及垂涎她的美貌,當然是不可能放行的。
爲了防止她偷偷溜走,最有效的辦法,當然就是限制她的人身自由了。
因此她不太可能在這裡自由出現。
這時候,被這裡的喧譁聲攪擾,洞穴裡,又走出三個男子。
爲首的,長着一頭紅髮,白人面孔,深眼高鼻,人高馬大。如此明顯的特徵,不用想,就知道是那個紅毛尤里了。
這可不是個善茬!
我裝作不經意地打量這人一眼。
看這人身材高大,得有一米九往上,還要高我小半個腦袋,如果他真是出身於什麼黑水公司的話,那這人的身手,可是相當了得的。
絕不輸於我!
另外兩人,則是黃種華人,看體格,也甚是強壯,能在郵輪安保部工作的,體格當然都差不了,雖然身手上可能比較業餘,不及我和尤里這種專業人士。
這裡的這幾個男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性,就是都長着一臉的黑鬍子(尤里是黃褐色的)。應該是有兩個來月沒理過了,加上一身破舊邋遢的衣服,很有點兒像叢林野人。
我則與這些人不同,我是經常自己磨刀子刮臉的,即便這兩天沒空理,也只是長出些胡茬子而已。臉上乾淨,人看起來也就精神得多,乍一看,與這幾個‘野人’是明顯區別開來的。
我確實像一個救援人員,而不是一個落難者。
那紅毛尤里,拄着只槍桿,一隻骨頭突兀的大手,抓着一把ak47的槍管,以槍托拄地。走起來時一拐一拐的,原來他腿上的槍傷,這時還沒完全好起來呢。
應該是傷口處還未完全癒合,肌肉活動時仍會扯痛,令他走路不便。
聽菲菲說,他之前被子彈打到了大腿,撕下一塊肉,是完全躺着不能動的,而現在能拄柺杖了,說明已經康復得差不多。
這人面目極其不善,目光像只野狼的一樣,對我發出探究與不信任的光芒。對我保持着警覺與懷疑。可見這人很謹慎!不是個好對付的人!
這時候,那劉績已經跑到他跟前,向他彙報起我的情況了。他聽了,目光遊動,更加對我狐疑起來。
我心裡暗暗留了個心眼,防他突然對我發難。臉上卻掩飾得波瀾不驚,這時候我一定要扮好我自己的角色。
我是一個救援人員,僅僅是一個簡單的救援人員而已。我不會威脅到他,而且會給他帶來好處!
於是我表現出極大的善意,笑着對這紅毛打起了招呼。
我用的是英語,雖然我的英語不咋地,但打個簡單的招呼,還是辦得到的。
我向他禮節性地擡擡手,用很生硬的英語道:“哈……哈漏,奶溼土米臭!”
這紅毛尤里,倒是被我這一句極不標準的問候語聽得一愣,然後也操着一口同樣生硬的普通話道:“你好,我會說中文的!”
我當然知道你會說中文,而且是倫敦郊區腔的英式中文,這個我早就跟菲菲打聽清楚了。但這時候,我卻不能讓你知道我知道你會中文啊,否則豈不給你這性情多疑的老狐狸看出破綻來。
我笑道:“噢,噢,這樣就好,我還怕咱倆交流不了呢。我的英語水平不高,總共就會三句,剛纔那算一句。還沒請教你這位外國友人的高姓大名呢?”
紅毛尤里回道:“免高免大,叫我尤里就行了。”
我聽得肚裡發笑,這紅毛鬼,倒還有點水平呢,還懂得用謙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