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歸城的僱傭軍雖然人數衆多,戰鬥力也不弱,可自打建軍以來,還從沒見過如此激烈的架勢。因爲一直以來,毛不拔都以他雄厚的財力,收買了方圓百里的大部分勢力,能用錢解決的,毛不拔從來不訴諸武力。因爲作爲商人,他深知和平的環境對於經濟的重要性,成天打打殺殺的那是黑社會,要做生意還是要以和爲貴。
所以這一次,不歸城打成這樣,焦點還是毛不拔,這些僱傭軍真是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應急預案裡也從來沒有設想過,以至於他們弄得手忙腳亂。許多條街道都被衣衫不整的僱傭軍堵得水泄不通,每個人都想在毛不拔第一次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好好表現一把,這可是獲得高額獎賞的大好機會,怎麼能輕易錯過呢?
眼看着敵人的援軍源源不斷,殺也殺不光,沙本善馬上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更危險的是,那個在後面追殺他們的紀靈兒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等着呢。或許她不知道他們幾個人落在這不歸城中,或許她見不歸城這裡人多眼雜,此時不便出手,正在某個角落靜靜觀望。總之,此地不宜久留。
沙本善邊打邊對雨聞道:“雨兄,我看這些阿貓阿狗一時間也殺不光,我們不如先行撤退,再從長計議。”
雨聞正殺得性起,哪能聽得進去,罵罵咧咧道:“不行!要跑你先跑!我一定要抓住那個毛不拔,逼他說出龍姑娘的下落!”
“什麼?”沙本善吃了一驚,“龍姑娘怎麼了?”
雨聞道:“我也不知道,八成是被他們綁架了,剛纔還在看我比武的,在我快贏的時候,忽然不見了,然後這毛不拔的手上就拿着龍姑娘的耳墜,威脅我要我認輸。”
沙本善也急了:“啊!那嶽人龍呢?他不會看着龍姑娘嗎?!”
雨聞道:“嶽兄也不見了!”
沙本善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這事情無非有幾個可能:一是嶽人龍和龍智缺同時被毛不拔他們綁架了;二是龍智缺被毛不拔綁架了,嶽人龍犧牲或者重傷了;三是龍智缺被毛不拔綁架了,嶽人龍在追蹤綁架者;四是嶽人龍綁架了龍智缺……
這最後一個念頭剛冒出來,沙本善就連忙搖搖頭把它甩掉,不可能,沙本善雖然江湖經驗不深,但人的好壞還是分別得出來的,儘管只交往了短短數日,沙本善也相信,嶽人龍不是那種見利忘義背叛朋友的人。
沙本善一邊打着一邊思考着,眼下的問題不是如何找到龍姑娘,而是如何脫身。拋開從四面八發源源不斷殺來的僱傭軍不說,那個在空中伺機而動的紀靈兒纔是更大的威脅。何況那邊還有個戰鬥力比自己和雨聞要弱很多的凌金,還有個昏迷不醒的齊雨軒。
沙本善把這些情況簡明扼要地對雨聞交代了一番,道:“雨兄,好漢不吃眼前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一時不能取勝,卻也不能就在這裡白白送死了。我倒不怕死,只是我們死了,誰來救龍姑娘呢?”
這一番話終於說服了雨聞,雨聞咬了咬牙,道:“那也不能便宜了這個毛狗賊!”
說着,他將昊武槍朝天一舉,口中開始唸咒語,正是前幾日比武時用的那一招。沙本善嚇得夠嗆,上一次他用這招,直接把自己變到了千里之外,這一次,他可不想再被長途運輸了。沙本善連忙攔住雨聞道:“別!你這招副作用太大,看我的!”
說着,沙本善從懷裡掏出血骷髏,一口咬破自己的手指,對着毛不拔,集中注意力,想象着毛不拔接下來的狀態。
只見那血骷髏飲了沙本善的血後,頓時大放金光,張開了血盆大口,一下將毛不拔正前方的幾名保鏢直接吸入口中,嚼成了渣渣。
這一下可把其他保鏢和那些僱傭軍嚇得夠嗆,這是什麼鬼?他們從沒見過血骷髏這法寶,更不想成爲它的口中餐,紛紛朝四面八方散開。那鐵皮更是機靈,當下一個鷂子翻身,飛到了不知哪裡去。主席臺上就剩下個瑟瑟發抖的毛不拔。雨聞大步上前,毫不費力地揪起他來,道:“你不是很囂張嗎?剛纔不是要枝我於死地嗎?怎麼不得瑟了?”
沙本善提醒道:“報仇的事以後說,說正事!”
雨聞便用昊武槍戳着毛不拔的左眼珠,道:“快說!龍姑娘被你藏在什麼地方了?”
毛不拔可憐兮兮地四下一看,自己的保鏢非死即傷,剩下的全躲到一邊,像毛毛蟲一樣無害。自己的兩個兒子也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那些僱傭軍也被剛纔血骷髏這一下鎮住了,一時反應不過來。看來這局面已經無可挽回,自己只能任雨聞宰割了。他畢竟是個商人,不想做賠本的買賣,更不想當什麼英雄好漢,當下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連聲求饒道:“雨大俠!沙大俠!饒命啊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不知天高地厚,小的簡直豬狗不如,小的……”
雨聞一腳踢翻他,道:“別廢話!就說龍姑娘在哪?”
毛不拔渾身發抖,小心翼翼道:“龍姑娘她現在在封王山垂雲塔裡……”
沙本善和雨聞都是一愣:“封王山?在哪?”
不等毛不拔回答,凌金卻在一旁道:“我知道,離這兒五百多里路。”
雨聞氣不打一處來,揚起手中的昊武槍,作勢要戳毛不拔,嚇得毛不拔嗷嗷亂叫:“別啊!別啊!那是個好地方,我沒有虧待龍姑娘,我是讓她享福去的。她被我的手下安頓得很好,沒有一點委屈的!”
“哼!到了就知道了!龍姑娘要是少了一根毫毛,看我不挑斷你全身筋脈!”雨聞恨恨道。
沙本善道:“好了,現在知道龍姑娘下落了,我們快去救他。”
雨聞又指着毛不拔,道:“還有,那嶽人龍是不是也被你們綁架去了?”
毛不拔連連擺手,道:“沒,沒,我們請龍姑娘的時候,嶽人龍已經不在她身邊了。”
沙本善奇怪道:“還有這事?嶽人龍看上去也不是辦事不牢靠的樣子啊,怎麼會丟下龍姑娘一個人不管不顧呢?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古怪。”不過沙本善也知道這裡面的細節眼下是調查不清楚的,只能從長計議。
“請?”雨聞哼哼道,“你還好意思說請?”
毛不拔解釋道:“真的,我們沒有對龍姑娘動粗,我們只是請她去的,說來也巧,封王山那裡正好有個人送來一封書信,說要找龍姑娘,龍姑娘一看那封信,就自願跟我們走了。我們真的沒有強迫她!”
雨聞將信將疑,長槍一挺,戳着毛不拔的嘴巴,道:“當真?!”
毛不拔忙往後縮了一縮,道:“當真!當真!絕無半句虛言!”
雨聞又一展臂,長槍緊跟上去,繼續頂着毛不拔的嘴巴,道:“要是讓我查到你說半個字的謊,就讓你這嘴再也撒不了謊!”
毛不拔連連磕頭:“不敢,不敢,句句屬實!”
沙本善便對雨聞和凌金道:“好了,既然如此,我們就去封王山跑一趟吧,到時候就知真假了。凌姑娘正好認識路,我們這就出發吧。”
凌金點點頭,道:“嗯,事不宜遲,用最快的交通工具吧。”
那齊雨軒還在昏迷中,無心撓自然暫時無法使用,沙本善便祭起騰雲訣。他這騰雲訣一次只能夠運輸三個人,只夠沙本善、凌金、齊雨軒三個人乘坐,雨聞就沒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