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羽一口氣奔出了教室,李若水想追,可是上課的鈴聲響了。 
楊羽拿出手機,去尋找手機裡的這張照片,可翻了四五遍,可怎麼也找不到。
記得當時拍這張照片時的情形,大家這個在玩真心話大冒險,楊羽自己親手拍下來的,楊羽一回想那晚遇到秋月的事,突然很多疑惑的東西全部解開了。
爲什麼楊羽對秋月說‘你們’的時候,秋月一臉迷離,還重複問了一句‘我們?’?
爲什麼那晚秋月的帳篷內沒有傳來情侶男女之間該有的聲音?
爲什麼秋月會跟着網友重走前男朋友遇險的路?
爲什麼白雪會說自己那晚很古怪,而自己卻完全沒發現,那是因爲很多時候,楊羽對秋月說話時,都是用了‘你們’,而不是用‘你’?
爲什麼秋月的男朋友很少說話,說話也只對我一個人說?
因爲。
因爲,那晚露營,來的只是秋月一個人而已,壓根就沒有所謂的秋月的網友。
那個網友就是秋月已經死去的男朋友。
這張照片裡,秋月的旁邊分明就沒坐着別人,她的旁邊坐的是白雪。
而楊羽記得清清楚楚,那晚,拍這張照片時,秋月的網友分明就是坐在秋月的旁邊,楊羽當時還特意衝他笑了一笑。
而這些楊羽不尋找的行爲,朝着一個空白的位置傻笑,在白雪的眼裡,當然成了很怪的‘行爲’。
“網友?”楊羽突然笑了,就像得了精神病一樣,自言自語着:“什麼網友?我看見的那個男人分明就是秋月在那裡遇險的前男朋友啊。”
頓時楊羽感覺一陣毛骨悚然,自己竟然跟一個‘鬼’對話了半天,還跟他面對面,卻不知道他的身份。
楊羽這纔回想起來,那晚秋月的男朋友有太多太多的詭異不正常的地方,哪怕臉色都是蒼白的,沒有血絲,走路也跟正常人不同,是筆直僵硬的,原來如此。
楊羽渾身冷汗,確實把自己給嚇了一跳。
要不要找白雪或李若蓉去證實下這事?這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事,楊羽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髒東西。
“FU_CK!”楊羽狠狠的罵了一句:“到底是我眼花了還是?”
楊羽感覺自己的頭很混亂很痛,他已經越來越分不清現實和虛幻了,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了。
而這些東西,楊羽卻無法向別人傾訴,別人只會把他當成傻子,因爲這壓根就不可能。
如果說在學校閣樓的那一幕幕是做夢的話還可以理解,但這一次,真的不是夢了。
“我他媽真的得神經病了?”楊羽嘲諷着自己:“還真的得去神經病院看看了。”
平時玩dota,偶爾玩不好時,還真被人罵神經病,沒想到,自己還真的有問題?這真是赤裸裸的諷刺。
豬一樣的隊友,看來是真的存在的。
楊羽突然想到了一個人:李若蘭。
現在,唯一能找的人,能傾訴的人唯有李若蘭了,可是前晚自己剛上了她,這次送照片還是李若水代送的,分明就想跟楊羽撇開關係。
可心中的那個東西不發泄出來,楊羽真的會有問題,必須找個朋友幫忙,也許這問題,連醫生都解決不了。
楊羽拿着那張照片往李書記家而去。
李書記和李若蓉都去上班了,李若水在上課,家裡只有李書記的老婆。
“張阿姨,李若蘭在嗎?”楊羽禮貌的問道。
張阿姨一見是楊羽,馬上就客氣起來,她也是打心裡喜歡這個未來女婿:“在,在樓頂看書呢。”
楊羽上了樓頂的天台,李若蘭正浪漫的靠在一張竹椅上,旁邊一張小桌上,放了一杯茶,還有一碟小堅果,正低着頭曬着陽光,手上捧着些東西看着。
“蘭姐?”楊羽很尷尬很誠懇的打了個招呼。
李若蘭擡起頭,瞄了眼楊羽,本來不想說話,可看到楊羽的臉色很不好,便問道:“找我幹嘛?”
天台很大,很空曠,站這裡正好可以看見整個村子的全景,風景相當的好。
楊羽又無從說起,不知道怎麼開口,便拿了條凳子,坐到了李若蘭的旁邊:“前晚的事,真的對不起。”
“你來找我,就是爲了道歉的嗎?”李若蘭又擡起了頭看了看楊羽,冷冷的說道:“上次的事當沒發生過,我不想被我妹妹知道,以免影響了我們三姐妹的感情,以後你也別提這事了。”
楊羽也就當這事過去了。
“我真的不知道找誰說,最近,不對,應該說,從我進村子的第一晚開始,我就看見了些不該看見的東西。”楊羽還是開了口。
李若蘭一聽,貌似來了興趣,轉過了頭,聽了起來。
楊羽跟李若蘭說了三件事:
第一件,進這村子第一晚遇到林依娜奶奶的事,那晚是頭七;
第二件,上次學校閣樓看見了一個沒有臉皮的血淋淋的女生;
第三件,就是看見了秋月的前男友;
“我知道我說的這些話,非常可笑,別人一定以爲我瘋了,我自己也覺得自己是瘋了,但是最近,似乎這‘病’越來越嚴重,我不知道是我中了邪,還是有特意功能,還是純粹的精神病自己臆想幻想出來的,我有時候,都快分不清現實和虛幻了。”
“我不信這世上有鬼,我也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的,但是我相信你,確實現實裡有太多的東西科學無法解釋。”李若蘭沉思起來。
楊羽覺得說了這些話,心裡舒服多了,他也不指望李若蘭能幫上多少忙,或是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他只是想找人傾訴下而已。
“希望你能爲我保留這些秘密,雖然說出去也沒人信,呵呵。”楊羽自己笑了。
“我上次跟你說過,隔壁村有個很靈的神婆,有空有沒興趣去看看?”李若蘭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
“呵呵,好啊,沒問題,聽聽高人的高見挺好,反正去了精神醫院也只是給你做一套弱智題目。”楊羽倒也不在乎,雖然纔不信什麼神婆呢,不過有道理就聽,沒道理就左耳進右耳出便是了。
只要自己有分辨能力,何況自己的三觀早已經定型了,想忽悠他還真需要點本事。
“我倒是對你說的那個閣樓遇到的紅衣女孩感興趣。”李若蘭保持自己的鎮定,但是心裡卻是激情澎湃,她做夢也沒有想到,楊羽說的神秘的事,竟然有一件事是她非常非常感興趣的事。
“我也想過,不會這麼湊巧也是沒了人臉,跟那個變態狂魔的變態行爲很像,可是兇手都已經伏法,不可能是這個變態狂所爲,所以我也就排除了關聯性。”楊羽回道。
“你夢裡看見的那個紅衣女孩子,有沒有看見她的脖子上掛着一塊玉?”李若蘭隨口問道。
楊羽回想了一下,白雪的脖子可是沒有掛墜,當時樓梯上那個紅衣女孩又是背對着自己,所以也就知道,只是很好奇,爲什麼李若蘭這樣問?
“我去找張當年受害者的照片,給你表姐認一下子,不就可以了嗎?”李若蘭建議道。
“有必要嗎?你懷疑十三年前的那件案子和本案有關係?”楊羽覺得這不太現實,這種可能性太小了:“我倒沒意見,只是不要給我表妹看就可以了,她好不容易擺脫了那個陰影,我不想她再想起來了。”
“知道,不過你還是先看看這個吧。”李若蘭遞來她剛纔正在看的東西。
楊羽一看,十分驚訝:“宗卷?這可是公安局的資料啊,你怎麼拿得過來?”
“我這麼多年的記者白當的嗎?我只是偷偷找裡面的朋友複印了一份而已。”李若蘭端起茶很淡定的喝了一口。
楊羽急忙打開看了起來,宗卷詳細記錄了此次案件的內容,然而楊羽看了卻使勁搖頭,呵呵一笑:“他們只是記錄了受害者的基本資料而已,可是這壓根不是重點。”
“那你說什麼纔是重要?”李若蘭斜看了一眼楊羽。
楊羽哼了一聲,將警察的宗卷又扔了回去,走到了護欄上,眺望着整個村子,若有所思,片刻後,轉過頭說道:
“第一,面具,變態狂爲什麼要戴*?
第二,動機,變態狂抓這些受害者,折磨她們,最後弄死她們,爲了什麼?爲了慾望?爲了精神滿足?
第三,目標,爲什麼偏偏是這四個女孩,是隨機選擇的嗎?還是按某一個規律?這四個受害者之間又有沒有規律可循?
第四,人數,變態狂顯然是慣犯,受害者肯定不止這四人,還有誰?她們現在是死在哪個地窖裡還是某個地方也許正關着某個少女?
第五,基督,爲什麼要用十字架來綁?牆上的那幅沒有耶穌的最後的晚餐的壁畫,是否爲變態狂所爲,都代表了什麼意思?
第六,下個一個目標會是誰?會發生在哪裡?什麼時候發生?
變態狂肯定會坐不住,肯定還會犯案,這麼多疑問,警察一個都沒解開?全村的少女都提心吊膽,那羣警察似乎完全不在乎,呵呵,等什麼時候,變態狂抓了他們的孩子的時候,看他們怎麼想?”
楊羽一口氣把這些東西全部說完,已經是氣喘吁吁,李若蘭張着嘴巴愣在那裡,聽傻了。
“沒想到你思維還挺發散,你不當偵探真是可惜了,當什麼人民教師啊。”李若蘭突然佩服,這話在楊羽的耳裡聽了不知道是諷刺還是誇獎,自己本來就不是來這教書的,誰讓自己沒有背景,那同批的人吭了一把,就被分配到這裡了。
狗日的,楊羽每次想起來就想罵一句那羣狗日的巴子。
“好了,去趟你家吧,找你表姐。”李若蘭說道。
“去我家幹嘛?找我表姐幹嘛?”楊羽一臉納悶。
然而更讓楊羽吃驚的還在後面,李若蘭和楊羽回到了家,表姐媛熙正在切着南瓜片,準備曬出去,見楊羽帶着一個女人回家,心裡又難受起來。
“這表弟,倒是越來越風流了。”表姐媛熙嘀咕着。
“你好,我叫李若蘭,是楊羽女友的姐姐,想請你幫我看個人。”李若蘭很有禮貌的跟表姐媛熙套了個近乎,然後從一本書裡找出一張照片,遞給了李媛熙,說道:“麻煩媛熙妹妹,能否幫我認一下,當時你見到那個變態狂戴的*,是不是這個女孩子?”
說着,李若蘭手指指向了那張合影中的一個女孩子。
楊羽是一臉納悶,李若蘭什麼地方找來的照片?這辦事效率也太高了吧。
不過,楊羽是不屑,很相信自己的判斷,十三年前的那樁案子和跟本次的案子絕對沒有任何關係。
絕對沒有。
所以,楊羽覺得李若蘭是在浪費時間,自己也就幫忙曬嫩南瓜片去了。
表姐李媛熙嗯了一聲,便接過了照片,看了一眼,僅僅只是看了一眼。
頓時,臉色蒼白,恐懼感席捲全身,一動不動,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