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矛芒迸射,直接在蒼穹之中,劈出一道猙獰裂痕,宛若要毀天滅地般,攜帶着恐怖之威,轟然落下。
轟隆!
古樸的道宇驟然崩塌,連同半邊山峰,都被直接削掉。
整座朝陽山,整個燕北郡都顫抖起來!
“噗!”
昂首仰望的朝陽上人,更是瞬間吐血;衣衫炸裂,披頭散髮,狼狽到竄。
足足催動了全身修爲,才勉強擋住了這恐怖的一擊,在被削掉的斷山邊沿,堪堪止步。
但,饒是如此,他此刻也是身負重傷,五臟皆損。
“該死!”
看了眼身後咫尺的萬丈懸崖,朝陽上人神情驚恐的暗罵一聲;而後,卻是毫不猶豫,扭頭就跑。
雖然他也有着八品官身,而且臻至了凝靈境界;可此刻跟頭頂上那位殺神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完全不是同一級別的。
雖然方纔那一擊,在他的全力之下,也擋了下來;可那是因爲丈八蛇矛攻擊的目標根本並不是他,而是整座道宇、山峰。
若是那一矛真的朝他劈來,朝陽上人此刻早就化作一灘爛泥了!
因此,還打個錘子?
“想走?”
看到此景,蒼穹之上的張飛頓時淡淡一笑。
“讓我燕北的上將軍,趙國的邊疆英雄,在你門前跪求兩天兩夜,你都不出門,現在想走?”
唰!
話音未落,丈八蛇矛再次揮動,二話不說,直接隔空劈下。
嗡!
虛空宰震,一抹璀璨刺目的矛光閃耀而出,直接撕裂虛空,一閃即至,直接落在了朝陽上人的背上。
嘭!
悶聲響起,剛轉身的朝陽上人,頓時衣衫破碎,皮開肉綻;一道猙獰的傷口,蔓延而出,幾乎將他攔腰斬斷;血肉分離,脊椎骨都露了出來!
“噗!”
一口老血,自朝陽上人口中噴出,整個身子則是猶如斷線紙箏一般,狠狠砸在了山門廢墟之中。
塵煙四起,碎石紛飛。
這...
怎麼可能!
看到此景,趙展頓時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望着血泊之中的身影,徹底傻眼。
一矛,碎道宇;
一矛,斬凝靈。
這...
這哪裡是築基強者?
凝靈!
絕對的凝靈強者,而且還是超越八品官身的凝靈存在!
至少是七品官身的修士,才能做到!
趙展目瞪口呆,驚駭不已。
“走吧,去看看這位讓我趙國燕北上將軍忌憚至極,稱爲強敵的人,究竟長着什麼三頭六臂!”
趙旭此刻神情冷漠,吩咐一句,便邁步走入廢墟。
趙展不敢遲疑,在樊朗的攙扶下,連忙緊隨其後。
此刻,整個朝陽山頭都被削去了一半,原本固若金湯,聳立雲端的道宇已經如山門一般,化作廢墟。
塵土飛揚間,朝陽上人蓬頭垢面,渾身鮮血,狼狽至極,奄奄一息的趴在一處亂石坑中,一動不動。
不是他不想動,實在是剛纔那一刀,幾乎斬斷了他所有的行動力,也擊潰了他所有的修爲。
現在的他,別說站起來,連擡頭都難!
趙旭在石坑邊止步,神情冷漠的朝下望去,俯視朝陽上人。
“你,就是朝陽上人?”
“是...老夫正是...朝陽上人...咳咳...閣、閣下究竟是什麼人?不知老夫如何得罪了閣下?竟...竟使得閣下要對我趕盡殺...咳咳...”
朝陽上人氣息萎靡,費盡全力的梗起脖子,望向趙旭,剛開口詢問。
雖然身負重傷,奄奄一息,但他仍舊一眼,便看出眼前這個身穿黃金鎧甲,身姿挺拔的男子,是始作俑者。
可惜,話沒說完,便止不住的劇烈咳嗽,大口鮮血更是洶涌的從嘴裡冒出。
看到此景,趙旭神情不變,冷漠說道:“孤,乃趙王!”
“趙王?”
聽到此話,朝陽上人的瞳孔頓時一縮。
不是說,
趙國大王,昏庸無道,是個窩囊廢物嗎?
怎麼此人看着氣勢磅礴,頗爲霸氣!
不是說,
趙國孱弱,連九品官身都難以冊封,早就名存實亡,瀕臨亡國了嗎?
怎麼此刻竟還有如此恐怖的修士存在!
若是早知道趙王如此強橫,趙國有凝靈強者坐鎮,他又豈會將趙展置拒之門外,跪上兩天兩夜而不理?
就是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啊!
朝陽上人此刻心頭微震,疑惑不已,與此而生的,卻還有些憤怒。
“趙王,老夫雖在趙境,但所得官身乃是魏王冊封,所效忠的也是魏國。”
朝陽上人一邊吐血,一邊說道。
“如今魏趙開戰,老夫兩不相幫,何錯之有?你因此便要毀我山門,碎我道宇,斬殺老夫...”
“這,未免也太過霸道了些吧!”
就算你是趙王,就算你趙國有強者坐鎮,可他的官身乃是魏王所封,效忠的理應是魏國。
如今魏趙敵對,他念及舊情,兩不相幫,已經是莫大的讓步了。
可趙王卻直接打上山門,這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吧?
“霸道?”
聽到此話,趙旭頓時笑了。
可那笑,卻極具寒意。
“魏國覬覦趙境,犯我國土,殺我同胞,掠我資源,奪我糧草,難道就不霸道?”
“你住在趙國的國土上,吃這趙國子民種的糧食,穿着趙國子民製作的衣衫;卻眼睜睜看着趙國遇危,山河破碎,將士慘死,而在這裡給孤說你是魏王的臣,魏國的官,效忠的是魏國,難道就不霸道?”
趙旭炮語連珠,一連兩問,直接懟的朝陽上人啞口無言。
“當然,對於你這種叛主求榮,狼心狗肺之輩,孤不屑搭理,我趙國也不屑搭理,更不需要你的效忠!”
頓了頓,趙旭繼續道:“孤今日前來,所爲的不是逼迫,更不是強求,而是要想你討個說法!”
說法?
朝陽上人頓時一愣。
既然不是爲了逼迫他效忠趙國的,那是爲何如此?
他自獲得魏王冊封八品官身之後,便返回了趙國老家,閉關與這朝陽山上,不理世事,可從來沒有得殺過趙人,更沒有得罪過趙王啊?
“孤的愛將,趙國鎮北侯的忠烈之後,函谷關的上將軍,對你三拜九叩,前來造訪;你卻將其拒之門外,讓他跪了整整兩天兩夜,而置之不理...”
趙旭此刻徐徐說道。
“如此羞辱我趙國大將,你,難道不需要給孤,給趙國子民一個交代嗎?”
我...
此話一出,朝陽上人心裡頓時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
這特麼關老夫什麼事?
老夫好端端的在道宇中,閉關修煉;是趙展他自己三跪九叩,非要在山門外跪了兩天兩夜的啊!
“趙王,此言差矣!此事乃是趙展將軍一廂情願,與老夫何干?老夫可從未讓其前來跪拜,更未有過羞辱其之意啊!”
朝陽上人立即喊冤。
“趙王,你若是因此斬殺老夫,恐難以服從;傳揚出去,就不怕天下人嗤笑嗎?”
“哼!趙展乃是趙國之將,孤之將;對你跪拜相求,你若不同意,大可明說便是;可你卻將其拒之門外,毫不搭理。這不是羞辱,是什麼?”
趙旭冷笑。
“羞辱趙展,便是羞辱孤,羞辱整個趙國;你羞辱了趙國,羞辱了孤,孤殺你,天下人又豈會嗤笑?又何懼天下人嗤笑?”
“更何況,我趙國上將軍的一跪...”
“你,受得起嗎?”
話音落下,趙旭收回目光,眺望蒼穹。
蒼穹上的張飛頓時會意,丈八蛇矛一抖,便驟然襲來。
“趙王,明明是你趙國將軍自取其辱,與老夫無關啊!你若殺我,恐遭天下人不齒啊!”
看到此景,朝陽山人頓時大驚,急忙喊道
然而,趙旭不爲所動,甚至直接轉過身去。
張飛踏空而下,漆黑的臉龐上露出獰笑與不屑;手中丈八蛇矛更是閃爍寒光,迅速逼近。
“趙王,不,大王!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看着逐漸逼近的張飛,朝陽上人徹底慌了,直接屈服。
“我願意歸順趙國,歸順大王,定燕北,驅蠻絨,爲趙國鞍前馬後!還請大王,饒我一命!”
“歸順?”
趙旭並未回頭,依舊背對朝陽上人,淡淡說道:“你,不配!”
唰!
話音落下,張飛已然趕到,丈八蛇矛倏地斬出。
“不!!!”
朝陽上人頓時猙獰喊叫。
然而,喊聲剛起,蛇矛已至。
噗嗤!
喊叫聲戛然而止,一顆人頭隨即拋向高空,化作一道弧度,滾落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