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兵馬,急速前行。
路上,燕國四人一直謹慎的打量,卻發現所有人的目光,自始至終,都全部集中在那道金色盔甲的身影上,顯得崇拜而又帶着絲絲敬畏。
“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感覺這支軍隊,跟其他的趙軍不一樣...”
“是啊,尤其是那位將軍,一身金色盔甲也就算了,整個人的氣勢居然讓我感覺有些壓制。”
“他是整個隊伍中,最神秘的!”
三人低聲引論,藥家絕卻回頭瞪了三人一眼,低聲道:“噤言!”
三人一怔,這才紛紛緘默,不再多說;只是目光,還是時不時的朝那道金色身影打量而去。
軍隊穿過峽谷,入眼便是重巒疊嶂的連綿山脈,直入天際。
正前方,隱約之間,還能看到一座關口,聳立在山巒之間唯一的道路上。
策馬奔馳的趙旭微微蹙眉,旋即朝王容詢問。
“王容,前面就是京北郡與燕北郡交界的虎牢關了吧?”
“回大王,正是虎牢關!”
王容上前,恭敬答道。
聞言,趙旭微微頷首。
趙國北郡,與南郡完全不同。南方多平原,宜耕種勞作;而北方則多山巒,只能打獵,靠山而生。尤其是過了虎牢關,進入燕北郡之後,整郡之地,八成以上皆爲山脈,地勢複雜,易守難攻。
正是因此,燕北纔會被稱爲趙國國門,更是在南北兩側入口,設立虎牢關、峪口關兩大關隘。
其中,峪口關作爲趙國邊疆的第一道關隘,其關全權由燕北郡負責鎮守;而虎牢關卻因爲地處燕北與京北交界處,被交給了京北郡全權負責。
京北郡守趙匡,便駐紮於此!
“對了,可收到祖大壽的消息?他如今率大軍到哪了?”
趙旭回頭,又詢問起來。
這幾天來,他馬不停蹄的追趕;可卻始終追上大軍,令他有些擔心。
“大王放心,祖將軍已經率大軍,已於昨日,渡過虎牢關,進入燕北了!”
王容如實稟告。
已經進關了?
趙旭眉頭微蹙,不僅有些詫異。
這個祖大壽的行軍速度,還真快啊!
“看來,我們還需要加快速度才行啊!”
趙旭頷首,當即吩咐道:“傳令下去,全軍加速,務必在天黑前抵達虎牢關!”
“喏!”
...
與此同時,虎牢關內。
一衆守將,此刻正齊聚一堂,飲酒作樂。
嘭!
突然,一張擺滿了美味佳餚的酒桌,被剛收到急報的趙匡,猛地掀翻。
“趙旭小兒,欺人太甚!”
此言一出,原本歡樂的廳內頓時氣氛凝固,歌舞停滯,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望向趙匡。
一旁的軍師,連忙上前勸道:“大人,噤言啊!殊不知,隔牆有耳,禍從口出之理?”
“哼!本郡守鎮守虎牢關八年之久,麾下更有守軍十萬,皆爲心腹,有何可怕?”
趙匡不屑說道。
那軍師神情一驚,連忙壓低聲音勸道:“大人,話雖如此,但人心叵測,不得不防啊!我等畢竟爲臣,他爲君;若是有人借今日之事,在趙王面前污衊大王,恐怕以那位如今的脾氣,絕不肯善罷甘休!”
“哼!本郡守還不肯善罷甘休呢!”
趙匡怒道。
“整個北境,誰人不止,那趙崢乃是本郡守的弟弟;趙旭小兒竟敢將其斬殺,而且還滅門屠殺;這簡直是在打我的臉,讓我在整個京北顏面掃地!”
“此仇,若是不報,本郡守妄爲人兄,愧對我那死去的崢弟!”
“哎呦喂,大人啊!”
聽到此言,軍師面色更加驚慌,連忙勸道:“酒後失言,切勿亂說啊!”
“怕甚?”
趙匡反而冷冷一笑,渾不在意的掃視兩側一言不發的十幾位守將,直接喝道:“你們之中,誰想要去趙旭小兒那裡,參本郡守一本嗎?”
“我等不敢!”
衆將惶恐,紛紛起身叩拜。
“哼,諒你們也不敢!”
趙匡自信一笑,揮袖坐了下來。
“軍師,本郡守意欲爲我崢弟報仇,你可有良策?”
“這...”
軍師一滯,欲言又止。
趙匡頓時眉頭一挑,喝道:“吞吞吐吐的作甚?有計策,就速速說來便是!”
“是!”
軍師急忙一拜。
“大人,那屬下便直言不諱了”
“說!”
趙匡催促道:“本郡守恕你無罪!”
軍師這才放心,眸中隨即閃過一絲兇芒,拜道:“大人,屬下得知,趙王不日便會來我虎牢關。大人若想報仇,屆時便是一個大好的機會!”
“哦?”
趙匡眉頭一挑,詫異問道:“你的意思是...”
軍師不答,伸手自其脖間輕輕一劃。
“弒君?”
趙匡一個激靈,酒勁退散不少,眉頭卻蹙了起來。
“虎牢關乃是我們的地盤,要殺趙王,應該並不難。只是,若真這麼做了,那這趙國,恐再無我立身之地啊!”
趙崢之死,雖然令趙匡震怒羞憤,仇恨趙旭,甚至揚言報仇。
但是,若真讓他弒君,卻心裡還是有些發虛。
畢竟,一旦罪名坐實,即便殺了趙旭,他趙匡也要背上個弒君叛主的名頭,成爲趙國公敵。
“大人,莫非忘記,在這虎牢關中,咱們可有十萬大軍。”
軍師嘴角微翹,淡淡笑道:“如今鎮北侯戰死,燕北戰火塗炭,蠻絨肆虐,北境已是危在旦夕。昨天,從剛剛過去的那二十萬趙軍,恐怕已是邯鄲全部兵力,趙王身邊還能有多少兵馬?”
“而且,那二十萬大軍一旦參與戰事,必定會被蠻夷牽制,深陷其中;如此一來,莫說是北境,即便是在整個趙國境內,可就只有大人你,手握重兵了啊!”
軍師頓了頓,眸中閃過一抹狡黠,繼續道:“況且,大人,如今北境之地可並不安穩;那趙王御駕親征,孤身前往,誰又能保證他一路平安,在半路上就沒有遇到危險呢?”
“比如咱們這虎牢關中,在你我之間,說不定便隱藏這蠻夷,或者大魏的刺客呢...”
“嗯?”
聽到此言,趙匡頓時眸光大亮,神采奕奕,思索起來。
“趙王遇刺身亡,大人爲君報仇,追殺逃入邯鄲的刺客,也是名正言順。而只要大人你入主了邯鄲...”
“大人,你雖然只是這京北郡守,但身體裡流着的可終究是趙氏血脈啊;又爲我趙國鎮守虎牢關近十年之久,立下汗馬功勞,可謂是目前趙氏宗族裡最高的,最年輕有爲的了。若是大王不幸駕崩,那繼承王位的...”
“哈哈,哈哈哈!”
話沒說完,軍師與趙匡對視一笑。
“還是你小子壞啊!”
趙匡開懷大笑,親自給軍師斟了一杯酒,遞了過去:“不過...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