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冉和段越相互看了對方一眼,最後段越站起了身子,面帶笑意地看着古風道:“你不害怕?”
“爲什麼要害怕?我當時以一敵五百人的膽子不至於這麼小吧。”古風也是一笑。
所謂曾經滄海難爲水,因爲看不見,所以他對相國府的印象還停留在鎮上張塵江衍兩家的奢華程度上,最多像寶華閣那樣的佈置也不過讓他微驚。再說了,他怎麼也是和堂堂韓太子安稱兄道弟過的人,故而在這些威名赫赫的大人物面前古風能泰然處之。
公子冉大笑:“哈哈哈哈,後生可畏,真乃後生可畏啊!”
“王叔,這是我朋友,而且之前我也知曉古風的身份。”韓安爲古風求情道。
古風聞言不禁對韓安好感頗增,其實韓安本不知道古風被通緝的事,之所以說出這樣的話就是希望這兩位韓國權貴能夠給太子一個面子,讓古風得以在韓國容身。
“也罷也罷,中原十九國聯盟早已名存實亡,魏國與我不和,我等又何必管他魏國的閒事。”公子冉一語定音,有了他的這句話,古風在韓國基本上算是一個清白人了。
“來人,看座。”段越吩咐僕人古風和甄步本安排座席。
“謝相國。”古風甄步本再次道謝。
“古風兄弟,我的丁香……”韓安不待古風坐定,便開口道。
“在下已知此事,還請殿下將照顧此花的人叫來,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他們。”
段越一擺手,身邊的侍從自然心領神會,下去傳喚那幾個負責照看丁香的僕人去了。
段越身邊的侍從傳喚來了四個男僕,還將那株枯死的丁香小心翼翼地擡了過來。
幾個僕人嚇得戰戰兢兢,趴在地上直打顫,一個勁地求饒。段越見此早已不奈煩,勃然變色,兩眼一睜,怒聲道:“都給我閉嘴!”
古風勸道:“相國息怒,還請稍安勿躁。”
段越平復了一下心情,他如此這番不過是爲了給韓安一個交代,一會語氣緩和了一些,道:“你們聽好了,這位公子一會問你們幾個問題,都給我老實回答。”
幾個僕人唯唯諾諾道:“是。”
古風在甄步本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在廳中踱步,他對四人問道:“你們可曾爲其淋水?”
幾個人面如死灰,略微想了一下,其中一人誠惶誠恐的迴應道:“今日巳時太子府的奉花侍女曾淋了一回水,但……”
韓安不等他說完,道:“立即傳來那個侍女!”
古風擺了擺手,對韓安說:“殿下,不必如此。”
說完古風對甄步本一陣耳語,甄步本按照古風的吩咐仔仔細細地檢查着這株丁香,之後甄步本又是在古風耳旁一陣耳語,弄得所有人面露急色,不知道他們在賣什麼關子。
“嗯,我想我已經知道這花的死因了,哦不,準確地說這花並沒有死。”
此言一出四下皆靜,都在等待着古風說出真相。衆人之中就數韓安和蘇素似乎最關心,焦急之色幾乎溢於言表。
而古風此時卻想起了三年前的一件事——那時候他們兄弟幾個還生活在星山鎮,過着無憂無慮的日子,當然也包括兮涼。
起初古風與兮涼這對少年少女整日無所事事,再加上兮涼初到,對什麼都很感興趣,整日纏着古風又強迫王兌古道在鎮上山間瘋玩。
如此則完全打亂了古風晝伏夜出的習慣,讓這個本該生龍活虎的少年整日無精打采的,更讓旁人心生誤會。
關鍵時刻古之意出馬,想起了讓兮涼種花修養性情的主意,此舉總算讓古風的生活迴歸了正軌。
而一則兮涼對這事很上心,二則有古之意的指點,沒多久兮涼就讓古風家後院的一片空地芳香四溢。只是兄弟三人幾乎不曾去那裡,這正讓兮涼求之不得,生怕這幾個魯莽的人弄壞了她的愛花。
那日古風、王兌和古道三兄弟勾肩搭背地走回家裡。
古風氣急敗壞道:“我說老二啊,我犧牲睡覺的時間去看你表白,你怎麼見了人家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個……”王兌一時語塞。
“就是嘛,枉我費盡心思給你準備了這麼多花,你看這花多好。誰知道你見了小倩姐就說不出話!”古道也埋怨道,說着從背後拿出一束花來。
這束花散發着獨特的芳香、優雅而調和的花色、又有着豐滿而秀麗的姿態,讓每個看到的人都忍不住去湊近仔細觀賞。
“老三,這是什麼花?”古風看這花枝葉繁茂、花色淡雅而清香,不禁問道。
而一旁的王兌則眼睛都看直了,呆呆地道:“對啊,這漂亮,若有此物,何愁‘大事’不成!”
“嘁……”古風和古道同時發出一聲輕蔑的噓聲。
“這是丁香花,漂亮吧?這花可是我費了好大功夫偷……摘來的。”古道洋洋自得道。
古風恍然道:“這就是丁香啊,真是可惜了這愛情之花。樓上黃昏慾望休,玉梯橫絕月如鉤。芭蕉不展丁香結,同向春風各自愁。”
“大怪空聞丁香之名,今乃識此花,可笑。”王兌抽空打擊古風道。
“殷勤解卻丁香結,縱放繁枝散誕春。沒想到這麼好的東西,真是讓二哥糟蹋了。”古道幽幽道。
古風三人一路聊着到了家門口,然後他們坐下沒有進門。
古風賣弄道:“說丁香是愛情之花,還因一直流傳着這樣一個故事。古時候,有個年輕英俊的書生赴京趕考,天色已晚,投宿在路邊一家小店。店家父女二人,待人熱情周到,書生十分感激,留店多住了兩日。店主女兒看書生人品端正、知書達理,便心生愛慕之情;書生見姑娘容貌秀麗,又聰明能幹,也十分喜歡。
“二人遂月下盟誓,拜過天地,兩心相傾。接着,姑娘想考考書生,提出要和書生對對子。書生應諾,稍加思索,便出了上聯:‘氷(冰)冷酒,一點,二點,三點。’姑娘略想片刻,正要開口說出下聯,店主突然來到,見兩人私定終身,氣憤之極,責罵女兒敗壞門風,有辱祖宗。姑娘哭訴兩人真心相愛,求老父成全,但店主執意不肯。姑娘性情剛烈,當即氣絕身亡……”
“你們三個在這幹什麼,怎麼不進家?”就在古風堪堪而談之時,一個甜美的聲音在三人背後響起,“好你個瘋子,竟然揹着我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