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沒事,所以陸風瀾早早回了王府,見過王夫,王夫拉着她眉開眼笑地說:“我兒累了吧!”
陸風瀾笑道:“不累,就是熱了些。”
王夫忙說:“快去洗漱一下,回頭來父親這裡吃些冰鎮的果子。”
陸風瀾應了聲:“好的,父親,女兒先下去洗一洗,稍事收拾再過來。”
回到自己房裡,把一身累人的行頭都脫下,玉奴把她要換的衣服取了出來,送她到浴室便離開了。
陸風瀾泡在水裡全身都放鬆了下來,在這個大的可以當游泳池的浴池中來回遊了幾圈,然後才慢慢清洗已經長及腰身的頭髮。如果不是怕王夫等人說教,她早就把這累人的長髮給剪了,雖然這頭秀髮很柔很順,但在這熱天除了受罪還是受罪。忽然想到,如果跟芳菲成了親,就可以讓他幫自己洗頭髮了,那時他該不會再推辭了吧!
終於洗好,換好,都快過半個時辰了。
剛走到王夫房外,就聽到裡面一陣嘻笑,接着便看到任芳菲紅着臉從房裡走了出來。看到陸風瀾,臉更是通紅,也不理她便急急走了。
陸風瀾想叫他,卻又住了口,進到房裡,只見衆人都在,便笑問:“你們在說什麼那麼高興?”
王夫讓她坐在身邊,讓人端來冰好的果子給她吃,笑道:“我們都在商議着選什麼日子讓藍兒早日成親呢。”
陸風瀾這才明白,笑道:“父親選好了沒有?”
陳夫侍笑道:“這不正在商議,郡主就來了。”
陸風瀾笑笑,說:“那父親就跟幾位叔父商議,女兒迴避一下。”
周夫侍笑道:“郡主怕是急着要去看陸公子吧!”
衆人都笑,陸風瀾也笑笑,說:“叔父說的是,藍兒還有些事要跟師兄商議一下,有累父親跟幾位叔父爲藍兒操心了。”
王夫笑着說:“既然有事,你便去吧,回頭不用再過來,就陪着陸公子一起吃飯吧!”
陸風瀾應了聲,在衆人的笑聲中快步離開。
想着終於可以跟任芳菲名正言順地成親,陸風瀾心裡很高興,腳步也極爲輕快,來到任芳菲的院落,早有冬雪看到她,上前問候:“郡主來了,公子纔剛回來,在屋裡喝茶呢。”
陸風瀾笑笑,進了屋,任芳菲聽見她來,已經起身迎上前,問:“這麼快就來了?”
陸風瀾笑道:“你已經知道父親他們正在商議我們成親的日子了?”
任芳菲紅着臉點點頭,陸風瀾隨他坐在桌前,笑道:“這下可好了,終於不用再擔心。”
秋霜端上茶,陸風瀾笑道:“今晚我在這裡用飯,父親說不用去他那裡了。”對秋霜說道:“回頭去對玉奴說一聲,不用給我備着了。”
秋霜應了聲,便去了。
陸風瀾見屋裡沒人,便坐到任芳菲身邊膩在他身上,問:“今天芳菲有沒有想我?”
任芳菲聞着她身上沐浴過後的香氣,不禁心搖神蕩,便稍稍離開些,說:“當心有人進來。”
陸風瀾不依道:“反正我們就要成親了,還怕什麼人?再說,我怕熱,芳菲身上清清涼涼的很舒服啊!”
任芳菲哭笑不得,把他當成什麼了?起身拿來扇子給她輕輕扇着。
任芳菲問:“瀾兒今天累不累?”
陸風瀾輕嘆:“累倒是不累,只是記那些官職人物什麼的,有些頭痛。”
陸風瀾閉着眼享受着這甜蜜溫馨的時刻,問:“芳菲在家裡都做些什麼?”
任芳菲回說:“也沒做什麼,就是陪着父親與幾位叔父說說笑笑,還有跟四弟聊聊天,做做針線什麼的。”
陸風瀾驚訝地睜開眼,問:“那芳菲不感覺無聊沒趣麼?”
任芳菲笑道:“男人在家裡不都是這麼過來的?”
陸風瀾坐直了身子,看着他,認真地說:“芳菲,我可不想看到你也變成那樣逆來順受毫無主見的男人,我喜歡的仍是那個率真爽直有膽量有作爲有擔當的任芳菲,我們成親可不是爲了抹殺你的天性,把你變成另外一個人。”
任芳菲無言地看着她,片刻笑了笑,說:“瀾兒放心,我不會讓瀾兒失望的。”
陸風瀾鬆了口氣,如果讓任芳菲也變成一個娘娘腔,那她寧願不娶他。一想到任芳菲拿着細小的繡花針燈下繡花的情形她就一陣惡寒,說什麼也不能讓他變成那樣的人。只是這樣把他困在家中,時間一長難免會孤單寂寞,再有王夫等人的說教逼迫,就是不想變也不可能。有什麼法子讓任芳菲能走出府門不再困守一隅,而又不能讓王夫等人對他說三道四攔阻呢?
這個想法困撓着她,連吃飯也心不再焉的。
第二天,陸風瀾在兵部一位叫韋軒的侍郎帶領下去參觀各部曹。各部曹主事得知她便是皇上親指的參事,雖然表面上恭敬,但心底下卻很看不起,只說她是仗着安靖王世女的身份才被女皇破格委任,單看她不主事任何具體事宜只是隨機參事也看得出是讓她隨便玩玩的,還有金夙藍的名頭在鳳都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那可是個混世魔頭,誰敢惹她?因此就是心有不服也沒有人敢跟她叫勁。
當參觀到庫部時,打開庫房門,看着裡面擺放着的各式刀槍劍戟還有弓箭等冷兵器,陸風瀾只有感嘆的份,在她眼裡這些東西除了是殺傷人命的兇器外並沒有其它作用,所以只看了看,並不在意。
韋軒問:“吳主事,那批新入庫的兵器放在哪個庫房了?”
吳主事忙問:“方令史,那批剛入庫的新式兵器放在哪裡,請金參事見識一下。”
方令史躬身道:“那批新式兵器尚書大人特意交待不能隨意展示,下官不敢違命。”
韋軒皺起眉頭,道:“尚書大人命本官帶金參事前來參觀各部曹,方令史難道不知?”
方令史又一躬身,道:“下官知道韋侍郎今天帶金參事前來參觀,但尚書大人並未通知下官開新兵器的庫房,金參事如果想看,那就等下官向尚書大人要來手令再來開啓庫房門吧!”
陸風瀾冷眼看着她,見她不卑不亢說話有理有據,想是不把金夙藍這個郡主放在眼裡,倒也是個直性子的主,便笑道:“算了,我對這些又不懂,看不看的沒什麼。韋大人,我們走吧。”
韋軒倒弄了一肚子氣,說:“方令史,難道金參事看一眼就看壞了東西不成?”
方令史直視着她說:“侍郎大人,話可不是這麼說的,皇上一再下令,新式武器不能隨意外露,更不能讓過多人知道,這一點韋大人應該比下官更清楚纔是,怎麼反倒要下官來提醒?”
韋軒登時弄了個臉紅脖子粗,氣得說不出話來。
陸風瀾知道這方令史定是不滿自己所以才這樣話裡帶刺,而那兩個主事一旁也不說話,只是看着她,便說道:“韋大人,這庫房我們也已經看過,這就去向尚書大人覆命去便是。”
韋軒見陸風瀾說了話,便順勢下臺階,狠狠瞪了方令史一眼,說:“既然如此,金參事,請!”
看着陸風瀾與韋軒的背影,方令史的手下擔心地問:“令史大人,您今天這樣讓郡主難堪,不怕她日後找您麻煩?”
方令史“哼”了一聲,說:“我怕她做甚,大不了不做這個令史!”
陸風瀾隨着韋軒回到部裡,韋軒氣哼哼地,陸風瀾笑道:“韋大人不必跟她一般見識,她也是受命而爲倒沒有做錯,再說能這樣堅持原則也是很不容易的,韋大人就不要生氣了。”
韋軒嘆道:“金參事不知道,這個方令史就是個死腦筋,一點也不知道變通,所以纔在令史這個位置呆了好多年,如果她能稍稍轉變一下,也不會是如今這般模樣了!”
陸風瀾笑笑,不欲過問太多,便沒開口,待見過李琴,李琴問:“都看完了?”
陸風瀾笑道:“是,都看完了。”
李琴笑問:“可有什麼想法?”
陸風瀾笑着說:“大人這可難爲我了,我什麼都不懂,哪有什麼想法可說?”
李琴笑道:“金參事一個小小的建議就讓我朝的兵器大大提升了戰鬥力,怎可說什麼都不懂,金參事是跟老婦說笑吧!”
陸風瀾苦笑着說:“李大人,夙藍確實一竅不通,倒並非有意隱瞞。”
李琴笑笑,說:“也罷,等金參事多熟悉些時日再說吧!”又問:“金參事可有看到那批新式武器?”
陸風瀾搖搖頭,說:“方令史說沒有李大人的手令,誰也不能隨意看。”
李琴一拍手,苦笑道:“這個死腦筋,就少說了那麼一句,她就——”
對着陸風瀾笑道:“金參事莫怪,皇上是怕我朝新式武器被其她兩國的探子所熟知,因些三令五申不得隨意出入,本官也對方令史說過沒有本官的手令任何人不得開啓庫房,倒讓金參事受委屈了。”
陸風瀾笑道:“大人多慮了,方令史也是受命行事,夙藍不會放在心上的。”
李琴道:“這次本官陪着金參事一同前去,讓金參事看一看這新式的武器,多虧了金參事才讓我朝的軍事力量大大超越了其她兩國,怎能不讓金參事親眼看上一看?”
陸風瀾見她執意要去,也只好跟着她又回到了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