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瑤掙脫開了那捉着她的人的手,冷眼看了他們一下,冷聲說着:“不用捉我了,我會跟你們走的。”她轉眼看着斐燁,對上那依舊淡然的眼神,她不禁冷然勾起脣角,道,“我沒有殺茵茵,也不會傷害到她的。我相信,真相總會大白的!”
說完了之後,唐亦瑤不顧及斐燁有什麼表情的,便直接自己走開了,走到了還在看好戲的許融面前,冷聲道:“我跟你走!”
許融好笑般的看着唐亦瑤和斐燁,他不禁笑着問道:“璃王妃難道不怕自己此次一去,就回不來了?”
向來,禁衛軍要捉到的人,一般都是不會回到社會的。就算最後有少數能夠回來的,大部分都已經傷的傷,殘的殘,沒過多久的,都是命不久矣的。
而對於唐亦瑤如今什麼都不怕的,不知道該說她心真大的,還是該說她不懂呢?!
唐亦瑤淡淡的看着許融一眼,只覺得那笑容怎麼看怎麼厭惡,她冷聲說着:“我什麼都沒做,相信皇上不會冤枉好人的。還走不走啊你?不是得去交差了嗎?!”
許融挑了挑眉,對於現在的唐亦瑤如此都自信的,他倒是帶了些許興趣。只不過,這個人,註定是活不了多久了。他也不是什麼心慈之人,也不會理睬的。
許融帶着唐亦瑤走了。浩浩蕩蕩的禁衛軍,便都離開了東宮。
斐燁站在原地,看着唐亦瑤剛剛離去的方向,心口在被剛剛得知斐茵茵去世之後的悲憤和震驚,到此時對於唐亦瑤那雙帶着漠然,譏諷的眼神,感覺到心口驀然一慌。彷彿,有什麼東西,正要在逃離他身邊的一樣,那種感覺,讓他覺得慌亂不已,卻又覺得無能爲力得很。
“王爺,求求你救救小姐吧!小姐那麼心地善良的人,絕對不會殺害茵茵公主的!王爺,求求你相信小姐,救救小姐吧!”不知何時,原本一直被宛蘿拉住的柳綠,此時跑出來跪在斐燁面前,哭喊着說着。
柳綠的面容極其的痛苦,整個人看起來很是悲傷,那眼底滿滿都是祈求。看得出來,她對於唐亦瑤,是真的衷心,甚至很是擔憂。
斐燁淡淡的掃射了一樣,漠然的眼眸裡寫滿了譏諷,冷然道:“真吵!”那話語,和以往那般的冷酷,似乎對於唐亦瑤是否被捉走的事情,都不理不睬的。說完之後,斐燁便自顧自的直接走了。
一旁的小玄子愣了愣,便急忙跟着上前去了。走到柳綠身邊的時候,看着她還想跟上去,他急忙攔住,“你可別多說什麼話來惹王爺煩躁了!王妃的事情,我回去幫忙說說的。”不知道是看着柳綠心疼她的衷心的,小玄子只好這樣子說了。
柳綠倒也是沒有追趕上去了,只是跪在原地繼續大喊着:“王爺!王爺!你要救救小姐啊!你要讓奴婢怎麼樣都行啊!王爺,求求你了!……”
斐燁走在前面,心底有着一陣陣慌亂和不明的情感。
柳綠的聲音在身後響徹着,雖然越來越遠的,卻彷彿早已深入了他的腦海中一樣。
他還是記得,那種巧麗的面容上,帶着冷然般的譏諷。那種被他懷疑過後的傷感,讓他心口一顫。
這個清晨,彷彿早就已經染上了污濁,連空氣都呼吸得不怎麼好了。
……
乾坤殿內,斐洵正閉眼冥想着。身邊福公公正在一旁伺候着。
一個小太監跑過來,輕聲在在福公公耳邊說些什麼的。
福公公皺了皺眉頭,讓小太監退下,自己小碎步的走到斐洵身邊,輕聲說着:“皇上,璃王求見!”
斐洵睜開了雙眼,老龍鍾泰的眼眸裡,閃過一絲怒氣,他冷聲的說着:“璃王,他來做什麼?是要給那女人求情的嗎?朕不見!”
福公公急忙應了聲,便退出去告知了斐燁了。
斐燁站在宮殿門口,淡漠的眼眸裡,沒有絲毫情感,沒有一絲波瀾,他淡然的說着:“勞煩福公公告訴皇爺爺,皇爺爺要是不見我,我就不走了!”
福公公皺了皺眉頭,顯然沒有想到原本一直以來最爲懂事,最得斐洵歡喜的璃王,如今居然會做出這種不合常理,任性的事情來。
“璃王殿下,你該知道,皇上現在在氣頭上,你就不要惹他生氣了。”福公公爲難的勸解說着,“不如,你等過幾日,皇上消氣了些的,再來找皇上談談的?”
斐燁雙手緊握着,想起了禁衛軍那些殘暴的手段,還有唐亦瑤那臨走時,那種孤立無援的眼神,簡直和他年小時候,失去了哥哥斐玄時候,他孤身一人受人欺負的那種感覺。這樣子的唐亦瑤,讓他心口一疼。
“我倒是能等,只不過我怕,王妃她,等不了……”斐燁輕聲說着,含着無盡的悲慼,卻也是帶着更多的讓人心酸,“福公公,勞煩你爲我再通報一聲吧!”
福公公本就是看着斐燁長大的,看着如今一直以來冰冷淡漠的斐燁,因爲自己的妻子而不禁違抗皇上的,心底還是有些心疼的。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應承了斐燁。
過了許久,福公公這纔出來,告訴斐燁,斐洵還是不想見他。
斐燁早就猜到了。如今正在氣頭上的斐洵,怎麼樣也是不肯聽斐燁說的話,更何況他還如此的違抗他呢?!只不過,他就已經打算用着強硬的手段去逼迫着皇上給他一個機會。
他在冒險,冒險讓斐洵還是心疼他。只要有多了個機會的話,斐燁這才能讓斐洵給個機會,讓他爭取得到讓唐亦瑤可以得到解救的機會。
只要能拖延時間,得到機會的。唐亦瑤沒有做過的,斐燁都能夠解救她出來。他現在要確保,就是不讓公孫苓那邊的人暗中傷害到唐亦瑤。
“璃王殿下,要不,你就先回去吧!皇上現在……”福公公爲難般的說着。
斐燁搖了搖頭,淡然一笑,便直直的站在宮殿門口,沒有動搖。他說得出,自然是會做得到的。
福公公最終無奈得很,還是回去了宮殿裡頭,給斐洵報告去了。
小玄子跟着斐燁站在一旁,自己的主子沒有走的,他也是必需要奉陪的。
現在已經是六月了,夏日的太陽是毒辣的,火辣辣的光芒照射在斐燁身上。還沒有站多一會的,斐燁的後背就已經被汗水給浸溼了,他那剛毅的面容上沒有絲毫的動搖。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陽光的拷貝,早就已經讓斐燁失水過多了。他那薄脣早已有着些許龜裂,乾澀的脣瓣,額前滿是汗水,看着很是辛苦。
一旁的小玄子早就已經受不了了,在斐燁的許諾的,他可以去陰涼地休息一會。他甚至還去找了水來給斐燁喝的,可是他卻怎麼樣也不肯喝。
小玄子看着自己家的主子如此,也是很不忍心的。可是他卻不知道該怎麼辦的,便只好通信給了福公公。
斐洵還在看着自己手頭的奏摺,實際上心底早就已經跑遠去了。
看到來福公公和其他小太監在竊竊私語的,斐洵似乎很是隨意般的問着:“福公公,發生了什麼事情?”
福公公一愣,對上了斐洵那帶着探究的眼神,心底害怕卻還是硬着頭皮的說道:“皇上,璃王還是外頭等着呢!這太陽這麼大,他曬着,奴才看着都覺得累啊!”
“哼!是朕要他站的嗎?是他自己喜歡站的!”斐洵合上了奏摺,很是煩躁的說着,心底早就因爲得知這個消息而擔憂和惱怒了。
“皇上,你又不是不知道,璃王這個性子,自然是說到做到的。你要不就見見他吧?奴才看着,真的很是心疼璃王呢!”福公公看得出斐洵是心疼斐燁的,便大膽上前去建議道。
“他那個倔脾氣,用哪都好,怎麼就用在這裡了!”斐洵不滿的說着。
“這,璃王的性子,不也跟皇上你一樣嘛!這不也是皇上你最爲歡喜璃王的地方嗎?”福公公不禁抿嘴笑着說道。
“福公公,你倒是敢說起朕來了啊!”斐洵斜倪福公公一樣,帶着似笑非笑的態度,說着。
福公公急忙低下頭來,害怕的說着:“奴才不敢!”
“哼,你……朕以後再和你算賬!”斐洵看着門口,皺了皺眉頭,最終說到底,他還是心疼斐燁了,“把璃王給朕叫進來!朕倒是要看看,他想和朕說什麼,值得他等這麼久!”
“是!奴才這就去!”福公公歡喜的應承着,便去告訴斐燁了。
煎熬的時光,總歸是漫長的,斐燁已經挺直着腰板,站在那裡沒有絲毫的動搖。
福公公這時已經跑出來了,急忙扶着斐燁,說道:“璃王殿下,你可以不用站了!皇上答應見你了!”
斐燁淡然的勾了勾脣角,朝着福公公道了聲謝,便自己走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