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瑤擡眸,對上了那雙一如既往清澈得如同清泉般的眼眸,那張美豔的臉龐上,不知道是真實的,還是帶上的假面,在那一刻,她只覺得心口被寒風吹拂而過,越發的哇涼了不少。
“那就先謝過了。”唐亦瑤裂開脣瓣,帶着一抹淺笑,兩人寒暄了幾句過後,唐亦瑤以着自己乏累了要休息,便讓許靜怡先回去了。臨走前的,她還特地讓唐亦瑤記得把那糕點給吃了。以着笑容回覆着她的唐亦瑤,面上倒是看不出什麼異常來了。
待許靜怡一離開,唐亦瑤定定的站在桌子旁,那綠色的方塊型碟子上,以着星點的的墨綠點綴着的,倒是把碟子的色彩襯得越發的好看了。那橙色粉嫩酥軟的糕點,擱在上面,咬過了一口的糕點屹立在正中,似乎正散發着熠熠的光彩,閃耀着在唐亦瑤的眼底。
她暗了暗眼眸,大手一揮,直接把那糕點連同碟子一起掃落在地。發出了“啪嗒”的響聲,伴隨着那碟子的碎片,還有那糕點碎裂的模樣。
紫巖剛剛進來被這一情況給弄得不由得疑惑了不少。以往唐亦瑤就算是多麼的生氣,也不會拿着傢俱什麼的來發泄的。她不由得上前去,擔憂的問着,“小姐,你怎麼了?”
唐亦瑤那晦暗的眼眸裡閃過一絲譏諷,那美豔的臉龐上,染上了一抹悲慼和漠然,更多的是感覺到一股心寒,“她還真的是,想要我死呢!處心積慮的,做了這麼多呢!”
意言所指的,紫巖聯繫到剛剛的情況,自然是猜想到了什麼的。她不由得輕聲安撫道,“小姐,您莫要生氣了,犯不着爲了她如此的。”
唐亦瑤像是沒有聽到紫巖說的什麼一般,她伸手點了點那還殘留着些許牛奶漬的碗,眼底染上了無盡的悲涼,“你可是知道,這兩樣東西一起同食,雖然不會致命,卻是會讓我身體更加虛弱的!她又怎麼敢……如此毫無表現般的,就讓我吃食呢?”
紫巖萬萬沒有想到這件事情已經是如此的嚴重了,她一臉錯愕的看着唐亦瑤,心底更加的震驚住了,她急忙擔憂是問道,“那小姐,你可是有吃食的?身體有沒有怎麼樣?”
唐亦瑤搖了搖頭,她斂下了眼底的悲痛和薄然,只是動了動脣瓣,輕聲道,“沒什麼。你先收拾下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
紫巖定定的看着唐亦瑤,那張側顏,面無表情般的,只是那暗含着的眸海里,隱匿着的漠然倒是越發的深沉了。她心口一顫,卻也沒有多說些其他的,便默默的收拾了地上的碎片,便退了。
陽光透過窗臺,灑落下來的一片光芒,黯淡着的夕陽,熠熠般的耀眼着些許色彩。唐亦瑤站在窗臺,陽光的暖意似乎也暖不了她那顆早就已經被寒透了的心。她還以爲,自己能夠在這個吃人的社會裡,找到一個摯友,殊不知,卻只是狼心狗肺罷了。
她闔下了眼眸,想起了初見時候的驚豔,還有那在華清宮的時候,她那雙美眸裡帶着的悲涼和憂傷。唐亦瑤心口驀然一動,她擡眼看着窗外,那吹拂而去的雲彩倒是把夕陽的光芒綻放出來了。
三番四次相助於她的許靜怡,爲何,如今要殘害於她呢?!這分明,就是不科學,不理智的行爲!懷疑起了些許什麼的唐亦瑤,這下子倒是沒有那般的憤然了。
“紫巖!”唐亦瑤輕聲喊到,外頭的紫巖便急忙趕進來了,“小姐,有什麼事情嗎?”
“派人去好好看着許靜怡的一舉一動,有什麼異常的要來跟我彙報!”唐亦瑤定定的說着,她眯了眯眼角,脣瓣滲出了些許微微的苦澀,“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何人,能夠動了許靜怡的?甚至,來對付我的。”
夕陽下,灑落着照射之下的那道身影,拉長在地面上,逐漸的長綿着。
……
在這三個月裡,從秋進入了初冬季節,倒是開始薄涼起來了。許靜怡期間來探望過唐亦瑤,卻被她以着身體不適爲由推卸了幾次,過後倒是也沒怎麼出現了。唐亦瑤裹緊了外頭的皮襖,白色的雪茹面上,倒是摸着極其的柔滑了。
唐亦瑤站在原地,看着那早就已經枯枝落葉的樹木,光禿禿的,似乎在象徵着已經要墮落將近的氣息一般。她眼底染上了一抹茫然而無措,伸手輕輕的把着那枝椏,溫熱的指尖瞬間被那寒氣涌入了自己的心口,讓她驀然的怔愣住。
“怎麼站在外頭呢?冷着可是該怎麼辦?”一道帶着譴責的男聲,低啞中帶着的關懷,伴隨着他的步伐靠近,那整個人被涌入了溫暖的懷裡之中,倒是讓唐亦瑤瞬間一個怔愣住。
被那溫熱包裹着,滿滿的懷裡,熟悉而誘人般的男性氣息,蔓延在自己的鼻息之間,倒是讓唐亦瑤心口微微的一暖。她不由得把頭埋在他的懷裡,感覺着他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她笑了笑,輕聲道,“你來了!我在等你呢!”
斐燁拉開了唐亦瑤,黑曜石般的眼底染上了一抹責備,更加的還有那種溺愛和幸福之感,似乎就快要滿得溢出來的一般,讓他的心口暖乎不少。他對上唐亦瑤那張小巧的臉蛋,因爲冷而有些凍得紅潤着的臉龐,那清亮的眼眸裡滿是他都身影,他想要責怪什麼的,最終卻還是說不出口,只能無奈的搖頭道,“你啊!下次別在外頭等我,外面冷!在裡面乖乖等我回來就好,知道嗎?”
唐亦瑤點了點頭,酥軟的聲音道,“嗯嗯嗯,知道了!”她甜甜一笑,眼底滿是笑意。
“唉!每次你都說知道,卻又沒有做到!”斐燁無奈的撫額。這件事情,斐燁都不知道說過幾次了。可是唐亦瑤每一次,還是會在外面,等着他忙完回來的。這種太過於美好的等待,讓他都有一瞬間感覺到不真實,卻又不由自主的沉溺於其中的。
最終,斐燁也只是寵溺一笑,拉着唐亦瑤的小手,捂着在自己的掌心處,柔聲道,“我們進去吧!”
唐亦瑤點了點頭,跟隨在斐燁身旁,擡眼對上他那張俊美的臉龐,他溺愛的朝着她笑着,薄脣一動一動的,訴說着簡單的世事,她偶爾點頭應着幾句,兩人之間,如此的相處倒是和諧得很。
唐亦瑤突然萌生一個想法,如果可以的話,他們就這麼的,一直的,走到永遠吧!那該是有多好啊!只是這個想法一出,待她看到了斐燁那有些削薄了不少的衣襟,還有那臉色微微泛着些許蒼白無力,似乎在譏諷的嘲笑着什麼的一般。
是啊!她在和斐燁演戲着,演着自己待他多麼的好,對他如何的關懷,甚至在這種彼此的關懷之下,她都在那一瞬間的,誤以爲自己和他之間,這種情感可以長遠延綿的。可是她錯了,她的仇恨,已經封閉了那顆心,也再也收不回來了。
“在想什麼呢?”斐燁輕點了下唐亦瑤的額頭,看着她那恍惚的模樣,不由得輕聲問着。
唐亦瑤回神過來,柔和般的笑了笑,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我們快點吃飯吧!”眼見着那些宮人端上來的吃食,可都是唐亦瑤自己精心替斐燁準備的,那是她以着現代的知識,來把食物相剋的東西,可以致病,讓他漸漸的染上病。
斐燁的身體漸漸虛弱了不少,但是卻也沒有絲毫的病容,他對着唐亦瑤都是一副柔和溺愛的模樣,似乎他完全都沒有什麼異樣。
從唐亦瑤那裡回來了之後,斐燁裹緊了下衣襟,那攏緊了不少的襖子,讓他那微微薄涼的身子倒是暖了不少。
“殿下。”守衛寒恭敬的在門口侯着,帶着斐燁進來便跟隨在其後。有了暖爐的書房裡倒是隔閡了外界的寒氣。斐燁剛脫下襖衣,卻又忍不住咳嗽起來了,“咳咳咳……”喉嚨裡的梗塞,那哽咽住喉頭裡的壓迫之感,倒是讓他難受了不少。
寒急忙輕拍了下斐燁的背部,遞過來水讓他喝下。他皺着眉頭看着自家主子那面容從蒼白變得多了些許血色,卻是因爲咳嗽而染上的虛汗,此時看着倒是痛苦了不少。他低聲道,“殿下,叫太醫來看看吧!您這身子……”
“我沒事。”斐燁輕抿了口茶水,清透感在喉嚨間蔓延着,倒是讓他舒服了不少。他抹了下脣邊的血漬,搖了搖頭,“這件事情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本王……”他暗了暗眼眸,眼底染上了一抹薄涼,想起了唐亦瑤燦爛如同陽光般的笑容,他心底有着些許的苦澀。
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漸漸的身子越來越不好了。事情的起由是從唐亦瑤那邊開始的,他深思之下,又怎麼會不知道里頭的因果呢?只是,若是他能守候住那笑容的話,這種苦楚,又算得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