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尖叫着嘶喊聲響起,未央宮裡頭的宮人都紛紛喊叫起來了,對於突如其來的水蛭實在是受了驚嚇。
公孫默兒急忙後退着,拉扯着身旁的小燕抵擋在自己面前。而那些宮人可以的都已經逃離出去了房間外了。
紫巖下意識上前護着唐亦瑤,拿出劍來抵擋着那些突如其來的水蛭。斐燁緊緊的護着唐亦瑤,大手遮擋着她的眉眼,不讓她去看到那種噁心的場景。
條條滾滾的水蛭,黑不溜秋的,約莫有六七釐米左右,十幾條朝着四周散去,紛紛都遊向周圍人的腳下。而周圍的護衛早就已經上前去來,拿着劍護着這裡的衆多女眷。畢竟是璃王妃的閨房,自然男子少了不少。所以大都驚訝得呼叫喊叫起來了的。
斐燁一臉錯愕加上冷然般的看着四周圍的水蛭,緊緊護着唐亦瑤。他捂着唐亦瑤的眼睛,輕聲的在她耳邊安撫道,“沒事的,別怕,有我在!”只是那緊緊蹙起的眉頭卻是越發的深沉了。
而在場的,只有謝朝陽一人最爲冷靜。他淡淡的掃射了地上的水蛭,從衣袖處拿出了一個瓷瓶子,灑倒了些許藥粉,所到之處,讓那地面上的水蛭紛紛都逃離開來,像是避開什麼的一樣。而有的不小心沾上了,滾來滾去,扭扭捏捏的,最終也就翻肚死去了。
在衆人詫異的眼神之下,謝朝陽把那藥粉拿給身旁的守衛,吩咐道,“把這些藥粉灑在附近,這些小東西就不敢靠近。還有,帶上手套,把那被子拿出去燒掉!記着,千萬不要讓這些東西要到你們。它會吸食人血的。”
“是!”守衛戰戰兢兢的接過那藥粉,小心翼翼的灑在屋子的四周。畢竟守衛們也是經過訓練的人,他們收拾東西起來,倒也是快速利索得很。不出多久的,倒是把整個屋子裡的水蛭都給清掃乾淨了,只有那空氣中瀰漫自己着的藥粉味道,遮掩着那已經死去的水蛭的血腥味。
斐燁抱着唐亦瑤站在一旁,直到看到那牀榻早就已經收拾乾淨了,這纔將她輕柔的放在牀榻之上,任由謝朝陽檢查過後安全的被褥,這纔給唐亦瑤蓋上。
一系列都動作,都顯得極其的溫柔至極,就像是在對待自己的至寶一般的,讓人驚羨又愛慕不已。
斐燁安撫好了唐亦瑤之後,看着她那原本已經蒼白了不少的面容,此時因爲受怕而變得有些慘白了。他心疼得很,那眼底暗含着的些許流光,顯得越發的黯然了,“沒事的,有我在,有我在。”
“別,別走!”唐亦瑤拉住了斐燁要離開的手,對上他回頭過來的眼眸,清亮的眼眸清澈般的倒影着斐燁那張俊美的容顏,“我……我,我怕!”脆弱,在這一刻支離破碎般的。而那種早就已經封起的城牆,此時卻是碎成了粉末般的。那雙眼眸裡,他看到的,是她,對於他的依賴。
“好,我不走!”斐燁輕聲說着,他坐在牀旁,一手護着唐亦瑤的雙手,擡眼看着站在一旁的謝朝陽,寒眸裡閃過一絲黯然的精光,冷聲問道,“謝御醫,勞煩你跟本王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謝朝陽似笑非笑般的看着斐燁,眼底染上了一抹譏諷,道,“璃王殿下還真是擡舉下官了!這小東西,是從璃王妃的被子裡出來的,又不是下官帶來的,下官又是如何能解釋呢?”
斐燁皺了皺眉頭,眼底閃過些許的寒意,顯得越發的深沉了,“那你說說,你怎麼知道這裡頭有着吸血蟲的呢?還有,他會對小遙的身子有什麼不妥嗎?”
謝朝陽揹着手,對上唐亦瑤那帶着希冀期待的眼神,清咳了一聲,道,“璃王妃近日食慾不振,加上身體虛弱,面色蒼白,看着像是普通的勞累而身體不適。實際上,卻是因爲這小東西正要鑽着吸食璃王妃身上的血肉纔有的。”
“這小東西,學名爲水蛭,喜好水,擅長鑽洞靠着吸血爲生。常人被它咬食過的,一般都沒有什麼感覺,倒是會身體逐漸虛弱,表現爲貧血症狀,最終,會導致失血過多而死!一般大夫都是不知曉的。之前因爲跟着恩師……”頓了頓話語,謝朝陽皺了皺頭,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一般,沉聲繼續敘說道,“之前一個村莊多數人得了疾病死亡。爲了找尋原因,才把那死去的人剖開屍體,可以看到那滾滾流出的水蛭。這也是爲何下官能猜測一二的原因。”
謝朝陽蹲下身子,伸手給唐亦瑤把着脈搏,雖然有些輕浮無力,倒是沒有傷及筋骨什麼的,加上身上沒有傷口,倒是可以排除那水蛭的傷害,“璃王妃身子沒事,只是較爲虛弱罷了。好生修養就好了。只是這水蛭……”他轉向斐燁,眼眸暗了暗,“還是希望璃王殿下好生查探一番,這東西現在未致命,若是時間一長,可就是侵襲入血骨的,那可就無力迴天了!”
從剛剛謝朝陽的一番話起,斐燁就可以猜測到裡面的嚴重性。當初那村莊的人因爲飲食了有水蛭蟲卵的水,讓水蛭在肚子裡生長,吸食人血爲生,加上沒有查探事情清楚的,所以死傷無數。這件事情斐燁也是有所聞的,自然知道里頭的嚴重性。
斐燁暗沉下來了眼眸,沉聲道,“如此,便謝過謝御醫了。寒,送謝御醫回去御藥房!”這是要警告,謝朝陽不可以朝外說出這件事情。
謝朝陽心底自然是知曉斐燁的意圖,卻也只是譏諷一笑。宮裡的明爭暗鬥什麼的,他雖然知曉,卻也不想去參與。若非是爲了唐亦瑤,恐怕他是連診治都不願來。卻沒想到,斐燁居然也連他都防備。
謝朝陽自己收拾好醫藥箱,朝着斐燁和唐亦瑤拱手行禮,道,“下官先行告辭。那藥方還勞煩璃王殿下派人去拿。”說吧,謝朝陽便轉身離去,路過那站在一旁的公孫默兒身邊的時候,腳步不由得頓了頓,他凝眉看着她幾秒,再看了看一旁的紫巖。她低垂下來的眉眼,神情淡漠得很,看不出她的異常來。他無奈一笑,似乎已經瞭然了什麼的了。
公孫默兒身上有着一種特殊的香氣,甜膩而不失柔軟,聞着倒是舒服,只是……那是專門可以吸引那水蛭過來引誘的味道。
謝朝陽心底大致也是猜測到了些許什麼的,只是沒想到,深宮後院裡的浮沉之下,終究還是會被沉溺給污染了。他的步伐顯得有些沉穩,卻不知那是因爲後怕還是因爲什麼的一般。他知道的,有些事情,已經開始了,就回不去了。只是希望,她選擇的,是真確的罷了。
外人大都已經離開了,剩下的便是一直都在未央宮裡伺候着的宮人,大都是唐亦瑤親自提點上來,做個端茶倒水的,其餘的,可是連進門的資格也沒有的。
而公孫默兒卻爲了給斐燁留個好印象的,倒也是沒有離去。而且,她也是想要看唐亦瑤出醜奔潰的模樣。她倒是沒想到的是,居然還有人比她還怨恨唐亦瑤的,連這麼毒辣的招數都有呢!她很是期待的。
斐燁安撫好了唐亦瑤,站起身來,寒眸冷冷的掃射過了四周圍的下人,眼底染上的薄冰顯得極其的讓人寒顫,他冷聲呵斥着問道,“這屋裡的被褥,是誰負責的?”
宮人們一個個都面面相覷的,沒人敢出言說些什麼的。畢竟,一旦承認了的話,可是那死期都會到的。
“怎麼?連本王的話都不聽了嗎?是誰給你們的膽子的!”冷聲呵斥之下,斐燁那寒眸裡閃過的薄冰越發的凝結了。在場的宮人都紛紛跪地下來,深吸着氣,都不敢大吐氣來的,生怕會被斐燁的怒火給牽扯到的。
公孫默兒上前一步,親暱般的挽着斐燁的手臂,美豔的面容上染上了一抹柔和,輕聲道,“殿下,你莫要生氣。不用爲這些下人氣壞了自己的身子。這些人,若是要他們說出來話的,有的是辦法!”她轉眼看着那跪在地上宮人們,眼底閃過一絲譏諷。對於這些下人的手段,她可是什麼都能夠做得到的。
斐燁抽開了公孫默兒挽着的手,下意識的看着唐亦瑤,只見她半闔下來着眼眸,蒼白的面容上,似乎染上了一抹生無可戀的悲慼一般。他心口一陣酸澀,冷冷的掃射過了一旁的公孫默兒,呵斥道,“本王做事,不需要你一個婦人插手!要留下就老老實實站在一旁去,別多嘴!”
公孫默兒眼眶紅了些許,詫異般的看着斐燁,她的美眸流轉之際,盈盈要滑落下來的淚水,最終被她強忍在眼眶內。她低垂下來眼眸,貝齒咬了咬脣瓣,低着頭,輕聲道,“妾身知道了。”她退離開一旁,默默的站着,像是受極了委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