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要藉口不和拓跋素妍一起的,卻看到她那天真無邪般的笑容,純粹得很,倒是讓唐亦瑤心底一暖。多久了,在東宮裡的沉浮,後宮裡的勾心鬥角的,她可是有多久,沒有去見到這麼純真的面容了。
當即心底一軟,唐亦瑤便答應了拓跋素妍。一路上,拓跋素妍都和唐亦瑤介紹着西涼着一代的風景,自然也帶上了西涼人的風俗和習慣什麼的。
西涼國比起北潯和南邑國來說,倒是絕大不同。他們出生於草原,以畜牧業爲生,男男女女的,都是馬背上長大的,騎射什麼的很是厲害。而且西涼一代風景優美,空氣清新,這看着大草原上便可以知曉了。
自然,西涼的女子可以自主挑選夫婿,他們可以通過搶奪,比武等來爭奪自己心目中歡喜之人。雖然比起北潯國的盲婚,父母之言,媒妁之言的,倒是女性看似地位高起不少。可是實際上的,男子也可以通過掠奪得到女子。看中哪個女子,無論是否婚嫁,只要你比起女子丈夫強大,便可以搶奪過來。
這一風氣,在西涼盛行,還是定位男子最爲高等權威的象徵。所以,裡頭實際上的那種封建陰暗的,比起北潯國來說,也算不上好事。
聽着拓跋素妍談起西涼國多好多好的,唐亦瑤一路上只是帶笑傾聽着,沒有表現絲毫的不滿,或者是不贊同的。這種倫理道德的東西,風理習俗等的,各自不同的,她也不好說些什麼的。畢竟,從小到大的這種信仰,她也不得說不好。
西涼和北潯而言,於她一個接受過現代高等教育的人而言,都是極其的不妥。
“亦遙姐姐,你要不嫁來我們西涼吧!我保證,你會喜歡的!”拓跋素妍拉着唐亦瑤的手,亮麗的黑眸裡閃過些許耀眼的光芒,裡頭藏匿着的心計什麼的,倒也是沒有絲毫的掩瞞。或許,她本身就不是一個會計策他人的女子吧!
果然說出來了!開篇一大堆的推崇什麼的,還不就是爲了吸引唐亦瑤嫁過去西涼的。不不不,或者是,拓跋素妍只是不想唐亦瑤妨礙她和顧曦和一起的,卻又不想看她一人落當的,便讓她嫁到西涼來的。在她眼底,西涼比起北潯國什麼的,可是好多了。
唐亦瑤搖了搖頭,推開了拓跋素妍的手,笑着道,“多謝素妍公主的厚愛了,只是亦遙不想。”
“爲什麼不想?”拓跋素妍想不明白的,突然有瞪大了雙眼,似乎想清楚了,“你是不是怕自己爭奪不過那些女子的?沒事的,我給你推薦個對象,我哥哥一定會對你好的!”看着唐亦瑤這樣子的軟胳膊軟腿的,又怎麼比得起那些常年馬背上跑跑跳跳的西涼女子呢?!所以,拓跋素妍便自動腦補了,連後續都想好。
“我哥哥可是西涼的太子,他要什麼都可以的,肯定能護着你的。而且,我哥哥也歡喜與你,肯定能好好待你的。”拓跋素妍想得很美好,嫁給未來一國儲君的,何人不喜呢?“你以後是我哥哥的妃嬪,肯定能衣食無憂的!”
妃嬪?連顧曦和許下的後位,她都不願了,更何況還是妃嬪呢?!唐亦瑤不由得冷笑。雖然拓跋素妍真心待她好,可是那種固有的皇家觀念,一副我給你什麼的,是我的恩賜,你得接受的一般,着實讓唐亦瑤不喜。
唐亦瑤不滿的看着拓跋素妍,打斷了她接下去的話語,“對不住了,素妍公主,你說的一切,我沒有興趣,也不想做什麼妃嬪。恐怕是要辜負你一番美意了!”
拓跋素妍一怔,旋即一陣惱怒壓抑在心頭的。她心地善良,處處爲人着想,自然,這是指她站在自己的角度的。可是唐亦瑤卻如此的不識相,她身爲西涼公主,還未遇到如此敢違揹她的人。她怒目而視,呵斥道,“放肆!唐亦瑤,你竟然敢反駁本公主!”
連名號都搬出來了,可見拓跋素妍是想要以着自己的身份壓着唐亦瑤的。可是她卻也不受恐嚇,只是淡然一笑,“素妍公主,我不是西涼國的人,我可以不聽你的話。若是我不願意的話,沒有人可以強迫我!就連你們西涼的皇帝,也不許!”
話音一落,不止震懾住了拓跋素妍的,連身後的紫巖也一臉被驚嚇到的。她知道的,自家的主子一向不拘小節,大膽得很,可是在西涼地盤說出這番話的,還真是讓她不得不去折服。只是她也暗自捏緊了拳頭,等着拓跋素妍要是惱羞成怒的話,她一定是要誓死保護唐亦瑤的。而那藏匿在暗處的暗衛,也都暗自警惕戒備起來。
拓跋素妍怔愣住了,她呆呆的站在原地,詫異的看着眼前的唐亦瑤。
那席紅衣似火,如同火焰燎原一般的,她站在那裡,柔弱的面孔,卻說出了讓人震懾得不可置信的話語。她眼底帶着堅定,仿若堅不可摧般的,那驀然般的神情,越發的堅韌了。就像是那種感覺,她說過的一字一句的,都沒有造假。拓跋素妍也是不得不相信的一般。
“本王倒是看誰這麼大的口氣呢!原來是唐姑娘呢!”一道帶着調侃的語調傳來,一身黑色的華服,金絲線在衣襟處,密密麻麻的紋路出翱翔雲海仙鶴圖案,顯得栩栩如生。他腰間的小巧匕首雖然顯得有些異類,倒也多了層風流公子的韻味。
“哥哥!”拓跋素妍像是受驚了一般,急忙跑到西涼皇子燕王身旁,臉上的神情有些驚慌,下意識的看了眼唐亦瑤,只見她淡然得很,仿若一切都是如此的淡然一般。
“燕王殿下。”唐亦瑤行禮。
“起來吧!”燕王擺了擺手,卻沒有像以往一般的熱情,顯然,唐亦瑤的話語,已經侵犯到了他們身爲西涼國的絕對權威了。他的面容暗沉,剛毅的面容此時淡淡的掃射過唐亦瑤,如此大膽的女子,三番五次拒絕他的好意,現如今還如此口出狂言的,他還真是沒見過呢!“唐姑娘,還真是膽子大得很呢!”
話語裡隱忍着的讓人琢磨不透的憤然,看得出來,燕王確實惱怒了。拓跋素妍怕燕王怒急了,會傷到唐亦瑤的,急忙笑着道,“哥哥,亦遙姐姐只是在開玩笑罷了!你別介意的。”
“不是開玩笑!”唐亦瑤朝着拓跋素妍友好一笑,感激她在這個時候也爲她着想的。只是有些事情,還是應該說清楚的,不然別人擅自做主的,還以爲是天大的恩賜呢!
原本面容好了些許的燕王,此時越發的黑沉了。拓跋素妍心底暗叫不好,給唐亦瑤使眼色,讓她不要激怒燕王的。
燕王擺手推開了拓跋素妍,示意她閉嘴。他陰沉着一張臉,那黑眸染上了一抹隱忍的怒火,蓄積勃發的,“唐亦瑤,你可是知道,你在和何人說話的?”這是警告。
“燕王殿下,我還沒瞎,也沒聾,自然知道。”唐亦瑤淡淡的說着,眼底閃過一絲輕蔑,“我說的一切,都是事實。”
“好!很好!”燕王怒極反笑,他擺了擺手,“來人,把公主帶回去!本王要和唐姑娘好好談一談!”
拓跋素妍即使不願,也不敢反駁燕王的決定。燕王雖然對於她這個唯一都妹妹很是寵愛,可是卻也是分大度場合的。她相信,若是她在不識相的話,恐怕最後也會落得個着實不好的下場。最終,拓跋素妍只是給唐亦瑤着急的使眼色,要她千萬別和燕王對着幹,保命要緊。
唐亦瑤心底流過一絲的暖流,對於拓跋素妍在關鍵時刻,沒有落井下石,反而給予關懷的,看得出來,她着實是個心地善良是女子,或許也就是多了些公主貴族女子的氣息罷了。
燕王看着紫巖還站在唐亦瑤身後的,不滿的皺了皺眉頭,沉聲道,“本王說了,任何人等都要退下!”
紫巖一臉毫不畏懼的模樣,道,“奴婢是小姐的人,主子是小姐,自然是得聽從小姐的,而不是你。”
“你……”燕王惱怒得很,沒想到一個丫鬟都敢對他如此的放肆。他剛想要懲罰她什麼的,來以示自己的威嚴,卻被唐亦瑤給擋住了。
“燕王殿下,紫巖雖然有些冒犯,可是說的也沒錯。打狗也要看主人的,更何況還是他人的呢?!”唐亦瑤淡然一笑,清亮的眼眸閃過一絲笑意,“燕王難不成還是如此的小氣?容不得一個下人。”
一頂帽子就這麼給扣下來了,要是燕王再多說幾句的話,恐怕就成了一個心胸狹隘,做事拖拉之人了。
燕王淡然一笑,壓住了心底的惱怒,他眼底帶着一抹魅惑的笑容,看着唐亦瑤,湊近她面前,壓低着聲音,低沉着聲線帶着一抹魅惑,道,“唐亦瑤,你莫不是在欲擒故縱?故意引起本王的興趣?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