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散過來的幾片落葉,掉落在地面上,隨着陽光灑落下來的光芒,如同一層光暈般的,環繞在髮絲邊處,美得不可方物。只是她那眼眸裡帶着的一抹幽深的寒意,即使在那抹光芒的印造之下,少了一抹犀利,多了一抹朦朧,“璃然,本宮說的對嗎?”
璃然一怔,定定的看着身邊這道白色典雅般的優美身影,那身段,纖細柔美,那面容,精緻優雅,柔和般的話語,整個人就像是心地善良的女子一般。璃然也不敢多說些什麼的,只是低着頭應了聲“是”便罷了,“宸妃娘娘說得是,是奴婢多話了。”
“璃然,你是個聰明孩子。”悠悠然的話語,帶着不知名的意味。宸妃只是優雅自然般的朝着她柔和一笑。璃然皺了皺眉頭,還沒有想清楚其中的意味,宸妃便已經開口道,“好了,本宮有些乏累了。娟兒,你扶本宮去休息,這裡,就交給璃然吧!”
璃然立刻應了一聲,俯身恭敬行禮。
娟兒給了璃然一個眼神示意他莫要介懷,便恭敬扶着宸妃退下了。
璃然看着宸妃那優雅是背影,緊皺着的眉眼裡,閃過一抹憂思。
“璃然姑娘,你看這些東西該怎麼辦?”一個宮人跑上前來,低聲詢問着。對於這兩個是從斐洵那邊調過來的人,他們自然是得規規矩矩的說着什麼。
璃然不耐煩般的掃射了他們一眼,看着這羣懶散的宮人,還有那還沒有收拾好的賞賜之物,她高擡頭,一副趾高氣昂般的模樣,開始吩咐收拾起來了。
房屋裡,那高掛在檀香木飛檐處的八角宮燈,點綴着微弱的光芒,卻把那飛檐處雕刻着的鳳凰騰飛,印烙得栩栩如生。白玉般鋪做而成的地面,散發着溫和的光芒,踱步而來的,那逶迤拖地的長長裙襬,如同步步生蓮般的,溢開而來。
隨着娟兒的攙扶,宸妃優雅般的坐在椅子邊處。娟兒到了杯茶水,溫熱的散發這淡淡的茶香,“娘娘,請喝茶。”
宸妃輕抿了一口,那淡然自得的茶香,在自己的脣口處留下淡淡的餘香。這是上好的茶,比起她在冷宮裡喝到的那種冷入胃裡的茶水相比,這種茶水早就算是人間特品了。
宸妃心底不自覺流過了無盡的唏噓和無奈。她定定的看着自己手中那畫着美豔般的桃花枝節畫作,散發着的淡淡層層的霧氣,似乎可以透過那層霧氣濛濛,感覺有着一種假象般的遙遠。那種,身處於冷宮之中的悲涼,與現如今的這種榮華富貴,着實是感覺到一種茫然。
“……娘娘!娘娘……”耳邊傳來的細柔的話語,才讓宸妃回神過來了,她柔和的朝着娟兒一笑,“怎麼了?”
“娘娘,你是不是乏累了?要不要奴婢幫你鋪牀歇息一會?”娟兒看着宸妃剛剛似乎有些睏倦般的模樣,不由得貼心問着。
宸妃看了看自己那纖細的手指處,夾着的茶杯,白色的陶瓷片,和她那塗抹着的美豔蔻丹相互映襯着,顯得極其的美豔。只是那茶水杯裡都茶水,早就已經涼透了。連同那觸碰到的瓷片的手指尖處,都可也感覺到陣陣冰寒。
娟兒接過宸妃手中的茶水杯,剛想去鋪牀的時候,卻被她給叫住了,“等等!娟兒,來,坐下,陪本宮聊聊會。”柔和的笑顏,看着溫和得很,讓人不能拒絕,而且還是主子對於下人說的話,自然也不得說不。
娟兒雖然有些疑惑,卻還是恭敬般的應了一聲,“是。奴婢站在這就好。娘娘有什麼吩咐的,奴婢聽着便是了。”
對於娟兒的不敬,宸妃眼底閃過一絲惱恨,但她沒有表現出來,而是開口道,“本宮剛從冷宮出來,有些事情,也是想通了不少!你是皇上身邊的人,以後還是要你多多提點纔是。”
娟兒嚇得一怔,急忙推辭道,“娘娘多慮了。您自然是奴婢的主子,奴婢怎麼敢僭越呢?!這可是大不敬的作爲纔是!”宸妃那話語說的不明不白的,這裡頭的暗涌,恐怕就只有她一個知曉纔是。這纔是更加讓她感覺到害怕不已的。
宸妃身爲太尉之女,前些時間又是深受斐洵寵愛,手段和見識自然是不一般。現如今能夠從冷宮出來翻身的,自然也是不一般了。她一個丫鬟,能夠在斐洵身邊伺候的,自然懂得不少。纔不會輕易去相信,這是宸妃真心的指教呢!
宸妃挑了挑眉,試探過了,自然也是不再繼續了。她似乎很是無聊般的掰着自己的手指尖,淡然般的話語,自那潤澤的脣瓣間輕吐而出,“娟兒,本宮最喜歡的,就是聰明之人了。有些人,太過於自以爲是的,該落得個什麼樣的下場,想必,你也不少見吧!”
娟兒心口一顫,那悠悠然般的話語,實際上帶着的警告的意味非凡。她緊拽着在衣襟兩側的手掌心早就已經緊握着,發着些許汗水,她低着頭,急忙表示自己的忠誠,“奴婢身爲娘娘的丫鬟,自然是一切都聽從娘娘的吩咐,不敢僭越。”
宸妃擡眼看着早就已經慌張得很,卻還是保持着自己的鎮定的娟兒,燦然一笑,在陽光下,顯得極其的耀眼和美豔,“好了,本宮乏了,你去鋪牀吧!”
“是。”娟兒低聲應了之後,恭敬行禮然後便去鋪牀了。她的步伐很快,心臟“撲通撲通”直跳着,很是緊張,那緊拽着的雙手,互相緊握着。
宸妃看了看外面的天際,白雲飄散而過的天際,顯得更加的清亮,她微微勾勒起的脣角,溢開了一抹殘忍的弧度。
這纔是剛剛開始!她纔不會那麼簡單的就放手的!所有讓她跌入冷宮那種深淵,每天受盡折磨的一切……那種悲切,她纔不會忘記的!唐亦瑤,她可是不會放過她的!宸妃那眼底閃過是一絲冷然般的寒意,越發的深沉了。
“……娘,娘娘,娘娘!”娟兒顫顫巍巍的話語,帶着後怕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宸妃自然般的轉頭,笑着看着她。對上那笑得美豔柔和般的眼神,娟兒嚇得急忙低頭說道,“牀鋪好了!娘娘您可以就寢了。”
宸妃優雅起身,長長的裙襬逶迤拖地,溢開的弧度,如同天女散花般的美豔。她笑着道,“謝謝娟兒了。”隨即便走向她,錯開了娟兒,她便走去了牀榻邊處了。
娟兒全程低下頭來,什麼都不敢去看。
“對了!待會晚膳時候,在叫醒本宮,知道嗎?”宸妃笑着說着,娟兒急忙應了一聲,便默默退下了。她站在門口處,捂着自己的心口不由得吁了口氣,剛剛那種緊張此時才釋懷了不少。
如果,如果剛剛不是在宸妃面前,如果不是自己早就經歷過了不少的,她早就嚇怕得很了。
娟兒看着天際,藍藍的天空似乎有些灰暗,卻還是有些希望了。剛剛,她好像是感覺到了宸妃身上散發着恐怖的寒意,還有那帶着殺意,嚇得她大氣都不敢出了。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可怕了。她此時,心底已經對於宸妃早就多了一個心眼和後怕了。
“……娟兒!娟兒!”璃然疑惑般的聲音,喚回了娟兒的思緒,“你怎麼了?”
娟兒小心翼翼的湊到璃然耳邊,輕聲道,“宸妃娘娘太可怕了!我們這以後,可是得小心點纔是!”
璃然皺了皺眉頭,顯然很是不解,想起了那個看似美豔卻實際上還不是個聖母婊的女人罷了,她不屑般的說着,“怕什麼呢!不就是個從冷宮出來的女人罷了!我們什麼人沒見過呢!娟兒,你可是想太多了!”拍了拍娟兒的肩膀,璃然笑着道,“好了,我要去收拾下東西了,先走了!”
娟兒還想說些什麼的,卻也知道拗不過璃然的性子,便也沒有多說些什麼。她只能暗自期待着,璃然早就認清宸妃的面目,好好的做事便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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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妃從冷宮被斐洵接出來的消息,還有她被斐洵在乾坤殿內獨寵一夜,第二天賞賜東西的事情,早就已經被傳得天花亂墜了。
此時,和寧宮內,蔓延着一輪的靜默。福公公說完那天的事情之後,便默默的低着頭不敢出聲。那種靜默得,連彼此的呼吸聲都可以聽得到,連根針跌落在地上都能聽到了聲音。
桌面邊處,戴着九尾鳳冠,密合色的大袖圓領裙衣袖處,以着金絲勾勒出來的點綴鳳凰騰飛,顯得極其的奢華。那裡頭的纖細手掌,伴隨着“啪”的一聲,拍打在桌面上發出的聲音,身邊的宮人都跪下來了,連福公公也都嚇得急忙跪下,大氣都不敢出。
“這個賤人!果然是有手段得很啊!居然這樣子都能翻身!”公孫苓恨恨般的說着,她那手指尖,早就已經緊捉着桌面上那繡着牡丹花般的精美綢緞,略出了些許褶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