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青看着不遠處王鬍子和百里素兒吵起來雞飛狗跳的,不由雙手環胸,挑眉輕笑:“這是怎麼回事,我卻不知你什麼時候改了名兒?”
末涼西?;
西涼茉輕咳一聲:“這個,隨口胡謅一個名字罷了。
隨後她頓了頓:“我先過去。”
百里青微微頷首,他亦打算先觀察一下他們。
那一頭,百里素兒瞅見西涼茉悠哉遊哉地過來了,頓時兇狠又鄙夷地瞪着她:“你這個卑鄙的傢伙,除了裝神弄鬼,欺負小孩子,你還會幹什麼,天朝的軍隊都是你這樣卑鄙的廢物,遲早有一天,會被咱們西狄徹底吞併,到時候別讓小爺我抓住你……!”
“素兒!”龍素言厲聲地打斷了他的話,隨後看向西涼茉,強忍着摔下去被承重網勾到了腿,導致腿部骨折的劇痛,只虛軟着聲音冷道:“末涼西,雖然我們不知道你們到底是天朝的那支軍隊,但是我已經告訴你了素兒的真實身份是西狄十八皇子,若是你夠聰明就不要隨意動他 ,或許日後對你們自有好處。”
“哥哥,你瘋了麼!”百里素兒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看着龍素言失聲尖叫。
“你閉嘴!”龍素言突然大怒,眉目間冷厲到猙獰的模樣,一下子就嚇到了百里素兒,畢竟這麼多年來,這個哥哥從來都是對他愛護有加,很少會直接這麼吼他。
他大大的眼睛裡一下子就紅了,跟只兔子一樣,渾身顫抖。
西涼茉微微勾了下脣角,慵懶坐下,睨着百里素兒道:“龍少爺,或者說因該叫你百里素兒,你這位哥哥看着是很疼愛你才吼你的,身爲敗軍之將,若是還這般無所顧忌地激怒敵人,只怕就算一開始打算拿你的小命換點什麼好處的,這心一橫,便將你弄死了,或者弄個個半生不死,再把你送回去又怎麼樣?”
百里素兒死死地拽着大鍋的邊對着西涼茉憤怒地尖叫:“你這個卑鄙的賤人,誰需要你假惺惺的關懷,你有本事別讓小爺活着,我發誓,小爺活一天,遲早會讓你受盡凌辱,最悽慘的死去!”
話音剛落,他便被突如其來的一陣陰冷罡風給狠狠地扇在臉上,隨後直接因爲那過大的力道被甩出了鍋子,慘叫一聲半,近乎全然袒裸地摔到了地上。
他喉頭一甜,猛然吐出一口鮮血來:“唔!”
一隻穿着精緻皁靴的腳挑起他的下巴,一道不知何時出現的悅耳卻極其陰冷的聲音在他的頭頂響起:“不識擡舉的賤胚子,你既那麼喜歡受盡凌辱的死去,本座焉能不好好地成全你?”
百里素兒原本中了一掌,就心血翻騰,這會子又被迫挑起頭來,不由愈發頭暈目眩,待得看清楚頭頂上那張臉後,瞬間臉色大僵,在那種陰冷得近乎暴虐的目光下不由自主地瑟縮起來。
怎麼能有人擁有那種目光,居高臨下如同俯視世間渺小生物的邪妄妖魔,那種美麗到驚人的容貌不但沒有緩和他身上的陰冷黑暗如黃泉遊民之中散發的死氣森森,反而平添詭異扭曲之感。
只站在那裡,便讓空氣之中的氣息都要凝結。
百里青居看着百里素兒蜷縮成一團,他眼裡閃過令人毛骨悚然的陰霾笑意,足尖忽然一鬆,直接踏上百里素兒的肩胛骨,彷彿很優雅輕巧的動作,只聽‘咔嚓’一聲,清脆的骨頭折斷的響聲瞬間伴隨着百里素兒淒厲的尖叫聲響起,因爲百里素兒仍舊處在變聲期,那略顯尖細的嗓音聽起來異常的刺耳。
“住手,你這惡人!”龍素言立刻目眥盡裂的大聲怒吼,眼中一片腥紅地死命掙扎起來。
那是他們寶貝一樣捧在手心的小弟弟,怎麼能如此任由人折磨。
但是龍素言的怒喝卻只讓百里青的笑容更加的冷酷殘忍,足尖上彷彿要刻意折磨腳下的美貌少年一樣慢慢用力,在他碎裂的傷口上施力。
骨骼碎裂,扎進細嫩肉裡的劇痛,讓百里素兒哪裡還顧得上身爲皇子的尊嚴,忍不住尖利地大聲哭泣掙扎起來,試圖躲避踩着自己的惡魔:“哥哥,哥哥,素顏哥哥救救我,好痛啊,嗚嗚!”
但是他的痛苦哭泣和龍素言的歇斯底里的掙扎怒罵卻彷彿讓百里青更爲愉悅,足下動作也越發的殘暴,幾乎生生將骨頭踩進百里素兒的肺裡去。
西涼茉原本也有心讓百里素兒受點教訓,省得如此目中無人,狂妄若此,卻不想百里青看起來似乎也有些失控,他性格里殘忍狠辣的一面完全被激發了出來。
她不由顰眉忽然冷眼瞥向一邊看熱鬧看得津津有味的白起:“你剛纔和千歲爺說什麼了?”
方纔她似乎看見百里青和白起說了幾句話。
白起聞言,頓時一陣心虛,臉上卻還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樣:“沒說什麼,只是方纔千歲爺問了一下昨夜戰況而已……。”
西涼茉沒等他說完,徑自一巴掌拍在他腦瓜子上,冷道:“說實話,臭小子,跟我玩兒心眼,你還嫩了點!”
看着西涼茉隱約含着銳利寒芒的水美大眼,白起抱着腦袋退了兩步,心虛地道:“屬下真的沒有說什麼,只是在描述戰役情形之時,隨口提了一句百里素兒把您推下了索道。”
西涼茉一頓,有點頭疼地揉着額頭,又無奈又惱火地瞪了抱頭溜走的白起一眼:“你……哎!”
原來如此,難怪阿九那種要吃人的模樣,這位爺尋常只是傲嬌一陣,若是要真發怒了,可不會管什麼西狄皇子不西狄皇子,停戰不停戰,活生生折磨死了再把人家兒子的屍體丟到爹媽牀上的事兒也不是做不出來的。
西涼茉一轉臉就看見百里素兒已經臉色青紫,脣角留血,完全是喘不上氣的模樣,她心中一驚,立刻快步走了過去,一把勾住百里青的手臂向外拉,一邊輕聲道:“阿九,我這不是好好的麼,你別生氣了,爲了不相干的人氣壞了身子可怎麼好?”
百里青卻彷彿充耳不聞一般地照樣在足尖上施力,似乎要將百里素兒生生踩死方能泄恨一般。
西涼茉顰眉,這百里素兒是一張好牌,若是一會子真的踩死了,豈非要費力許多。
她只得一咬牙,也不顧身邊都是人,忽然伸手從後面一把死死地抱住他的修腰,喃喃地道:“阿九,我很好,真的很好,一點兒事都沒有。”
西涼茉這一抱,不但周圍的人都有些傻眼,龍素言和半昏迷半清醒的百里素兒都呆楞住了。
許是身後的柔軟與溫熱讓百里青慢慢地鎮靜了下來,雖然沒有再往百里素兒身上用力,但是腳卻沒有移開,陰沉着臉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所有西狄皇室的賤人都死有餘辜!”
西涼茉未曾深想,只是輕聲附和:“咱們留着他們這些賤人還有用不是麼,如今弄死了,不若留着換更大的好處,也好讓他們那些人更難受。”
百里素兒雖然已經是半昏迷狀態,卻還是聽到了她的話,擡眼怨毒地瞪了西涼茉一眼。
百里青魅眸一寒,又一腳毫不留情地在他身上踩下去,只聽清脆的‘咔嚓’一聲,百里素兒尖叫一聲,吐出一口鮮血,隨後脖子一軟,頭軟軟地垂下去。
“素兒!”龍素言眼中如血,憤怒得滿頭青筋崩出,他死死地盯着西涼茉和百里青,宛如被奪走幼獸的雄獸歇斯底里的低吼:“龍素言對天發誓,今日之仇、今日之辱,若……。”
“行了,閉嘴吧,你他孃的是嫌棄你那小弟弟還沒死透吧?”白起不知道什麼時候猴子一樣蹦躂到了龍素言身邊,一臉不耐煩地直接操起龍素兒被剝下來的臭襪子塞進了他嘴裡,把他沒說完的狠話全都給塞了回去。
那個襪子又是血又是腳丫子的汗臭,早已經漚出一股子極度難聞的味道,龍素言一下子被塞了個滿嘴,頓時臉色瞬間全綠。
百里青見腳下的少年徹底暈迷了過去,彷彿才解氣一般,陰沉沉地冷笑:“小畜生,竟暈了,倒是個精乖的。”
西涼茉瞅着他那笑就頭皮發麻,好在他終於不再打算踩死西涼素兒,趕緊將他拉開一些,柔聲道:“阿九,你先回大帳去,一會子我就過去找你。”
隨後,她又吩咐站在一邊不太敢出聲的白珍道:“白珍,爺連夜趕路時累了,先帶着爺去大帳休息!”
白珍立刻點點頭,有些不安地看了看百里青,這一次百里青倒是沒有拒絕西涼茉的提議,一轉身,率先向大帳大步流星地走去,一身陰霾之極的氣息幾乎讓靠近他的人全部都不由自主地後退數步。
西涼茉看着他的背影,眸中閃過一絲狐疑之色,就算阿九對她可能受傷的事情憤怒了,但他對西狄人或者說西狄皇族分明有一種奇異的怨恨,可之前阿九提到西狄的時候,雖然沒有感情,卻也不至於如今日這般反應,讓他幾乎都有點控制不住自己。
她思索了片刻,決定還是先看看百里素兒的情形。
西涼茉轉身蹲下,伸出兩指擱在百里素兒的脖子上,感覺到他的脈搏還在,只是異常微弱,她微微鬆了一口氣,這個少年雖然惡毒,但卻是極好的籌碼,畢竟如今天朝國力不盛,又遇上那樣的大瘟疫,如今最好是不要再打仗最好,緩和下來先解決內部之事,休養生息纔是。
周雲生走到她身邊,也摸了摸百里素兒的脈搏,微微顰眉:“情形不太好,不過對於羅斯而言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一會子我先帶着他回去治療,你就先回去。”
西涼茉看了看百里素兒的情形,微微頷首,隨後走到龍素言的面前,冷淡地道:“你家的寶貝弟弟還有一息尚存,若是你很想你那小弟弟和你一起死的話,就繼續口出狂言,反正咱們鬼軍什麼不多,就是棺材多。”
龍素言一愣,隨後卻彷彿想起了什麼似的,顰起劍眉:“鬼軍?”
西涼茉看着他譏諷一笑:“你們應該覺得幸運,在你們剛剛落入我們手裡的時候,你們的母后大人就已經寄送了停戰書過來,一會我會安排人爲你治療,只是治得了人,治不命,再不識趣,什麼下場都是你們的命。”
說罷她轉身便要離開。
龍素言忽然拼力啞聲問:“剛纔那人是誰?”
西涼茉眼底閃過一絲詭譎的光芒,淡漠地道:“他麼,他的名字是百里青,和你們西狄皇族一個姓。”
說罷,她拂袖而去,只餘下龍素言怔然,只覺得這名字怎麼如此熟悉。
百里青?
百里……
他梭然瞪了眼,百里青……不正是天朝朝野上下人人聞風喪膽,挾天子以令諸侯的首席輔政大臣、司禮監首座、錦衣衛都指揮使的名諱麼?
不光是天朝,就是西狄也如雷貫耳。
只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恐怖的男人居然有那樣的一張臉,而且百里……他的姓氏竟然與他們西狄皇族一模一樣!
這,是真的巧合而已麼?
——老子是七月了,月票孝敬個九爺的分界線——
西涼茉回到大帳的時候,見白玉和白蕊兩個正站在門外,見她回來,便立刻迎了上去。
“郡主,千歲爺在沐浴,您要不在前面篝火那兒坐坐,蔣毅他們烤了新獵回來的鹿肉,味道極好。”
西涼茉想了想,點點頭道:“也好,一會子去割點鹿肉給爺用上一點,再去分一點給魅部的弟兄們。”
她一點都不意外百里青會沐浴,九千歲的各種龜毛的癖好裡面,潔癖不過是其一罷了,而且算不得嚴重。
西涼茉正轉身要走,卻聽見裡面傳來百里青低柔陰魅的聲音:“丫頭,你進來伺候我沐浴,晚膳讓其他人去準備就是了。”
白玉和白蕊兩個相視一笑,臉上都露出曖昧的神色。
西涼茉握拳放在脣邊,輕咳一聲:“行了,你們且去吧,一會子等着爺沐浴完了,再叫你們。”
白珍正巧端了百里青的換洗衣衫過來,見了西涼茉正要說什麼,卻被白玉取了衣衫擱在西涼茉懷裡,隨後白玉和白蕊兩個朝西涼茉眨眨眼,笑嘻嘻地把一頭霧水的白珍拖走了。
西涼茉有點哭笑不得,她這幾個丫頭是給百里青養的吧,這麼迫不及待地送她進虎口。
帳內傳來百里青懶洋洋的聲音:“你杵在外頭,還不進來作甚?”
那聲音似乎蘊了水霧,帶着種性感誘人的氣息,讓西涼茉莫名其妙地有點臉兒發燙。
她摸摸鼻子,捧着衣衫進了大帳,原本是她休息和議事的行軍帳子裡頭如今水霧蒸騰,掀開簾子進去就聞見淡淡的曼陀羅香氣,讓她有瞬間恍惚只以爲自己不在行軍之中,而在哪裡瓊樓玉宇的幻境裡的感覺。
西涼茉瞥了眼那巨大的木桶,不由有點兒莫名其妙,這桶哪裡來的,看着挺新的,可她還真沒有在帳子存留着這麼大的浴桶,不過是尋常的臉盆罷了。
那慵懶地靠着桶壁的美人,閉着眼彷彿也能猜測到她的心思,懶洋洋地道:“這是我讓魅二他們一到這裡之後和小勝子一起去做的。”
西涼茉聞言,頓時有點無語,有點同情小勝子這個超級管家公,隨後她擡眼望過去,見他泡在及胸深的水裡,白皙結實的雙臂擱在桶壁之上,肌肉隆起的線條性感地起伏着,他一頭烏黑長髮以長長銀釵隨意盤起,細細的水滴從他頸項上緩緩地淌落到肌理分明的性感胸膛之上。
西涼茉莫名其妙地想起被禁錮在他胸膛之下的自己承歡之時,他的細細汗水順着他的胸膛滴落在她的雪白身軀之上的情景,不由自主地面色緋紅。
隨後,她垂着眸子輕咳一聲:“阿九,衣衫我擱在在這裡,要起身麼。”
百里青懶洋洋地道:“過來幫爲夫擦背。”
帶着命令霸道氣息的話語讓西涼茉卻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她輕咳一聲:“好。”
她隨後重新拿起乾淨的新沐浴巾沾了點擱在一旁金碗理調好的薄荷曼陀羅香液,一邊爲他慢慢地擦起背來,一邊淡淡道:“不知道他們這一次嫁過來的公主多大,阿九想讓誰去接這個燙手山芋?”
百里青懶洋洋地道:“還能有誰,溫文爾雅,又已經成年?”
西涼茉一愣:“你是說寧王殿下?”
想起那個溫文爾雅,如松竹蘭芷一般的年輕王爺,西涼茉不由微微顰眉:“這樣合適麼?”
她看得出寧王不是擅權之人,和六皇子不同,同樣母親出身卑賤,但是寧王更堪得破。
百里青忽然睜開眸子,眸光幽冷地捏住她下巴:“怎麼,不捨得?”
西涼茉輕笑着白他一眼:“你又亂吃飛醋了。”
她試圖推開他一點,卻反而被他拽到身邊,百里青在她耳邊魔魅地道:“那就證明給爲師看。”
西涼茉莫名其妙地有點慌,她知道他好並不容易‘病好’了,定要吃掉她的,但是……
“證明什麼?”西涼茉有點底氣不足地軟道,手擱在他肩頭,觸摸着那結實的彷彿包裹着絲絨的烙鐵似的肌膚,西涼茉身子越發的軟。
百里青輕笑,眸子裡漸漸深沉,染上妖異的靡麗的色彩,忽然一把將她抱進水裡,吻上她的脣:“證明你記掛着爲師,從這裡到這裡。”
他的指尖從她脣上滑到腿間。
她俏麗容顏在燭火下綻放豔如桃李,幽幽燭火盪開一帳蓬旖旎。
——老子是改回來的分界線——
深夜,上京皇城的天牢之中,有清脆的碗碟破碎之聲。
獄卒沒好氣地對着坐在牢裡的人冷哼道:“還以爲自己高高在上的太子呢,明日且不知道怎麼死,什麼玩意兒!”
獄卒罵罵咧咧的聲音陡然截止在女子同樣清脆的巴掌聲理。
“公主……大長公主殿下?”獄卒看着面前忽然出現的女子瞪大了眼有點結巴地道。
已經重新修改正常了,不會重複收取大家的費用!
還有龍素顏,就是龍素顏,百里素兒和他是兄弟,和西狄二皇子也是兄弟~~~這個其中==自有奧妙,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