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沐蘭還是憂心忡忡的樣子:“皇上現在對九千歲是很信任的,但是日後太子殿下繼承大統,那就沒這麼簡單了——到時候我怕你受到牽連啊!”
蘇笙和嘆了口氣:“這些我都知道……算了,不說這個了,沐蘭難得來一趟,不要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
“不過你臉上還掛着面罩,有沒有好一些?”劉沐蘭關切看着蘇笙和臉,“要好好的養着,免得以後恢復不了。”
蘇笙和笑着拉着她的手:“我會的……沐蘭今日來,就爲了這事啊?” “哦,說起來,今天我是有正事的,”劉沐蘭又神秘了起來,“有個東西要給你。”
“嗯?”蘇笙和眉一挑,“什麼東西這麼神秘?”
“就是我們家的客人給你的,她可是很喜歡你送去的面霜呢!”劉沐蘭從懷裡掏出一個用白色絲帛包着的東西遞給了她,“你自己打開看看是什麼。”
長公主給她的?蘇笙和很是好奇的接了過來,打開一看,她立刻就是一愣。
那是一把精緻而華麗的小刀。說是精緻,是因爲這把小刀連刀柄算上也才一隻手那麼大,而說是話裡,是因爲這把刀的刀柄和刀鞘都是黃金打造的,上面更是嵌滿了各色的寶石。拔出小刀,寒光就是一閃,顯然是極爲鋒利的。
“這個是什麼刀?好漂亮!”蘇笙和也愛不釋手。
“這是長公主從北落族帶回來的,據說整個北落族只有十把這樣的小刀,都是用來賞賜勇士和功臣的。長公主手裡只有三把,一把自己留着,一把據說要送給皇上,另外一把就給你了,”劉沐蘭看得也是眼饞不已,“她說很喜歡你的面膏,希望你以後能多做一些送給她。她纔剛剛回來,身上也沒帶什麼貴重的東西,只能送你這把刀了。”
“這太貴重了吧!”蘇笙和有些遲疑了,“你把我知道長公主回來的事情告訴她了?”
“你都送了冰蠶絲和麪霜了,”劉沐蘭鼓着腮幫子,“難道要我自己去領這個功嗎?我知道笙和你是不在意啦,但是我和我娘都希望你能跟長公主之間關係更親密一些呢!畢竟長公主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可是很重的。”
“那長公主沒有怪你嗎?”蘇笙和愛不釋手的把玩着那把小刀,“沐蘭,謝謝你。”
“我跟長公主說了你的事情啊,而且我說了,你是絕對不會把她的消息告訴別人的,”劉沐蘭得意的一翹大拇指,“長公主聽了你的事情之後,對你也很感興趣啊!並且她也很喜歡你的面膏啊!“蘇笙和暗自思忖了一下,倒也明白了長公主的想法。
喜歡面膏是其次,長公主回京也有好幾天了,應該也知道京中的形勢了,自然也是知道眼下皇帝最大,墨夷真第二。前天九千歲公然宣稱蘇笙和是他的人,而蘇笙和又是皇后親封的郡主,還是相爺府的嫡長女,相爺府平日裡兩個受寵的小姐,一個毀了容,一個在大庭廣衆之下受了笞刑,這相爺府裡明面上擺出來的就只有她了。
她對蘇笙和示好,其實拉攏了三方人馬。
皇后、蘇志鶴,還有墨夷真。
不過劉沐蘭顯然還沒明白過來這個道理,只是單純的覺得長公主喜歡蘇笙和的面膏和懂事——真這樣的話,長公主爲什麼不把金刀送給她……不過蘇笙和也不打算給她說這些。劉沐
蘭是一個難得的有赤子之心的人,蘇笙和也不想她太攪合這些權勢之事。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改日要去你家裡好好的拜訪一下長公主,”蘇笙和把小刀收入袖子裡,“承蒙長公主錯愛了。” “還有一件事,”劉沐蘭又奸笑了起來,“你猜我昨天見到誰了?”
“誰?”
“陳玉珏!”劉沐蘭笑得更奸詐了,“昨天我娘去找陳夫人,我就跟着一起去了,在陳將軍府上見到了陳玉珏——你知道嗎,他被禁足了。”
“禁足?”蘇笙和一愣,“他怎麼就被禁足了?”
一問出來,蘇笙和就想到了,多半是因爲陳玉珏上次冒冒失失的來相爺府提親的事情。蘇志鶴當時就把皮球踢了回去,陳玉珏肯定回去跟他老子說了這事兒,他老子不同意,陳玉珏估計是跟他老子起了衝突,這才被禁足的。
“誰知道啊,不過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倒是很憔悴的樣子。我跟他說了你現在是郡主了,但是沒敢說九千歲說的那些話,我可是知道他喜歡你的,”劉沐蘭摸着下巴,“我估計吧,他被禁足,估計跟你有關係。”
劉沐蘭猜中了。
蘇笙和苦笑了一聲,把那天陳玉珏來相爺府提親的事情跟劉沐蘭說了。
劉沐蘭一聽,頓時笑得前仰後合:“他是不是傻啊!他竟然自己跑來相爺府提親?真是太好笑了!他被禁足就多半是因爲這事兒了,一來是因爲他跑來提親挺丟臉的,二來就是……陳將軍應該跟蘇相爺說好了蘇簫樂和他的親事了,怎麼能變卦娶你呢?”
想了想,她又開口:“蘇簫樂真的毀容了?”
蘇笙和嘆了口氣:“只怕是的了。”
“嘖,也是挺可憐,不過誰叫她以前總是欺負你呢,也算是報應了,”劉沐蘭搖了搖頭,“對了,我娘讓我來相爺府,還讓我去看看蘇笛音,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從壽宴回來之後蘇簫樂就一直沒有見過蘇笛音,想了想,她也就點了點頭:“那就一起去吧——只希望二孃不要見到我就打我就好。”
“她敢!”劉沐蘭脖子一梗,“你現在可是郡主!”
蘇笙和立刻掐了她一把。
讓劉青草取了半匹冰蠶絲,又帶上了一些珠玉首飾,蘇笙和和劉沐蘭去了蘇笛音的院子裡。
蘇笛音還躺在牀上,沈氏也還在照看她,蘇簫樂也陪在一邊。
讓蘇笙和有些意外的是,一直沒有露面的張之廣竟然也在。
見到了蘇笙和,張之廣的眼中流露出了複雜了情緒,包含着憤恨、色慾、拘謹,還有一點害怕。
蘇笙和直接無視了她,碎步走到了蘇笛音牀邊:“二孃,笛音好些了沒有?沐蘭今日特地來看望笛音的。”
趴着躺着的蘇笛音擡眼冷冰冰的掃了她一眼。
沈氏的目光也一樣的冰冷:“笙和貴人事多,終於想起來看笛音了?如今笛音成了這個樣子,你開心了?”
“二孃爲何要這麼說?”蘇笙和很是委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我也希望笛音早點好起來啊!”
“黃鼠狼給雞拜年!”蘇簫樂冷哼了一聲。
“蘇三小姐還真是的,臉上發疹子了,嘴上也不留德,”劉沐蘭倒是絲毫不給她
面子。不顧她氣白了的臉色,她又看着蘇笛音,“笛音,你有沒有好一些,現在還不能下牀嗎?我娘讓我送了一些傷藥來,是西域來的靈藥,對付這種傷很有效的。”
沈氏勉強扯出了一個笑:“多謝劉夫人掛念了。”
“笙和成郡主了啊!”張之廣不陰不陽的開口。
蘇笙和根本沒有理會她,只是又看着蘇簫樂:“簫樂,我這幾天一直在研製能緩解你臉上的斑塊的面膏,在我自己的臉上試驗過之後,效果雖然不大,但是也還是又一些的,待會我給你送一些來。”
蘇簫樂的目光還是陰冷:“你調製出來的?我還敢用嗎?用了只怕更糟吧!”
蘇笙和苦笑了一聲:“笛音上次拜託我來調製的,我自己親自試驗過,沒有毒的。簫樂你若是不相信,晚點你到我院子來,我們一起擦可好?這樣你就不會懷疑了吧?”
蘇簫樂有些遲疑,明顯是意動了。她哼了一聲,把頭扭到了一邊。
蘇笙和又看着蘇笛音:“笛音,你也好好的養傷,不要吃顏色重的東西,雖然說是在腿上,但是留了疤也是不好看的。”
“不勞郡主操心。”蘇笛音還是冷冰冰的開口。
蘇笙和嘆了口氣:“那笛音你就好好的養傷吧!沐蘭,我們先走吧!”
兩人向沈氏行了禮,走了出去。
她們一走,張之廣就恨恨的開口:“姨娘!你看蘇笙和!她什麼態度!”
“她什麼態度?”沈氏冷眼看着他,“她現在是你姨夫手心裡的寶貝,是郡主,她就是這樣的態度,你能如何?”
張之廣一噎。不過他又有些不甘心的開口:“姨娘,姨夫真的不讓她嫁給我嗎?”
“別說相爺了,老夫人也不同意,”沈氏磨着牙,“本來以爲相爺都默認了的……”
“可惡!若早知道她會當郡主的話,我那次就應該,就應該把她強了!”張之廣的臉猙獰了起來,“那樣我就是郡君了!”
“表哥還真是想得美!”蘇笛音冷笑了一聲,“你現在若是敢動蘇笙和一根手指頭,爹爹肯定把你的腿都打斷!更何況九千歲還公然宣稱了蘇笙和是他的人——你有幾個膽子,敢去招惹九千歲的人?”
張之廣語塞,卻又是滿臉的不甘:“那就這麼讓她風光下去?”
“當然不!”沈氏惡狠狠的開口,“我的女兒被她害成了這樣,她還想過這種好日子?”
張之廣立刻開口:“那姨娘,要怎麼辦?”
“哼,再有一個多月就是蘇鈴的及笄禮了,”沈氏笑得陰險,“到時候我們都要回族中。簫樂和箏雲及笄的時候,蘇笙和一個人在那破爛小院,可如今她是郡主了自然沒有不去的道理,到時候嘛……哼,他蘇家的下三濫潑皮不少,只要我稍使手段,這蘇笙和是風風光光的去了,受盡屈辱的回來。我要讓她這一輩子都沒臉見人!”
張之廣隱隱聽出了沈氏話裡的意思,一時有些不捨:“姨娘,這,這蘇笙和拿去給那些人糟蹋了,還不如給侄子呢……”
“你真是色慾薰心!”蘇笛音怒斥,“到這個時候了還掛念她!你若是不怕死,就自己去招惹她,也省得娘去費工夫。”
聽到蘇笛音這麼說,張之廣也不敢再吭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