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志鶴的臉色一白。他正要說話,墨夷煌就冷眼看着他:“志鶴,你說,朕這處罰,行不行。”
蘇志鶴低着頭,擠出了幾個字:“皇上處罰得對。”
沈貴妃這會也緩了過來,立刻賠着笑臉過來:“皇上,笛音也是無心的,況且這馬發狂,跟她也沒有關係……”
墨夷煌冷冰冰的看着她:“馬是從相爺府帶來的,若是跟她沒有關係,那麼馬發狂是不是跟相爺府有關係?”
沈貴妃一哽,說不出話來。
墨夷煌又冷哼了一聲:“不過意兒你既然心疼笛音,那就讓笛音就在這裡受笞刑,免得你時候看着難過?”
沈貴妃一愣。
墨夷煌卻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一揮手,就讓人搬了笞刑的條凳和棍子來。
見蘇志鶴的臉色很難看,墨夷煌的面色倒是緩和了一些:“不過,今日笛音雖然驚到了朕,但是笙和的畫朕還是喜歡。無瑕,記着,待會賞。”
墨夷真點了點頭:“我記下了。”
蘇笙和立刻走到了紅毯上:“多謝皇上賞賜。”
蘇志鶴在心裡嘆了口氣。他明白墨夷煌的意思,這罰一個,賞一個,這是對他的安撫,也是給足了他的面子。 墨夷煌又拍了拍懷裡的皇后:“仙兒,你好點了沒?” 皇后直起身,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皇上,妾身方纔失禮了。”
墨夷煌搖了搖頭:“你沒事就好。”
蘇笙和見皇后面色還是有些不好看,她立刻朗聲開口:“皇上,笙和這幾日在加重研製了一些小玩意,有美白肌膚,祛除皺紋的面霜,也有安神的薰香。皇后娘娘今日受了驚,晚上點着那香睡,也會很快安眠。若是娘娘不嫌棄的話,晚點回去了我讓人給您送來。”
一聽說美白去皺,皇后的眼睛立刻就亮了:“哦?笙和除了會‘畫皮’絕技之外,竟然還會製作這面霜?”
劉夫人適時的開口:“娘娘,笙和的面霜的確是極品。我用了大半個月,這臉色白了不少,周圍也少了,老爺都說我年輕了好多呢!”
她這個現身說法讓皇后更感興趣了。女人嘛,誰不希望自己更美一點,況且皇后也年近四十了,也更害怕自己的美麗容顏老去。
“那晚點我派人去相爺府去取,”皇后的臉色這纔開始恢復如常,“笙和今日真是讓我們驚喜不斷啊!”
因爲蘇笙和的打岔,笞刑凳搬來了,卻沒有行刑。
蘇志鶴心裡暗想,蘇笙和興許是故意打岔的,也好之後請求皇上饒了蘇笛音。
墨夷真瞥了蘇笙和一眼,見她給他使了個顏色,瞪了她一眼,才又看着行刑的宦官,輕描淡寫的開口:“還愣着幹什麼!”
墨夷真都開口,這下他們不敢怠慢,立刻就押着蘇笛音,把她摁倒在了凳子上,高高舉起棍子,打了下去。
蘇笛音被他們這一拉扯,腳越發的痛得沒直覺。可是棍子打在大腿上的時候,她更是忍不住叫出了聲。
蘇志鶴氣得渾身發抖,看着墨夷真,恨不得撿起那半截斷劍捅死他。
沈氏心疼得
在一邊直流眼淚,卻是半點辦法都沒有。 蘇笙和也像是剛剛纔發現一般,扭頭驚訝了看了一眼正在捱打的蘇笛音,躊躇了一下,才輕聲開口:“皇上,笛音的馬雖然驚到了您,但是,但是這不是沒事嗎?笛音畢竟是相爺府的大小姐,又還沒有許過人家,在大庭廣衆之下行刑,未免有些……”
皇上還沒有開口,皇后倒是有些驚訝的開口:“笛音是大小姐?我怎麼記得,笙和你纔是大小姐?”
蘇笙和立刻改口:“我,我說錯了……”
墨夷煌的臉色一沉,見那兩個行刑的宦官因爲顧忌蘇志鶴在場,所以打下去其實都是雷聲大雨點小,他又冷哼了一聲:“朕倒是不知道,原來宮中的笞刑越發的仁慈了。”
兩個宦官的背心一寒,揚起棍子,實打實的打了下去。
蘇笛音本就覺得疼痛難忍,這之後的棍子打下來,更是差點讓她昏厥了過去。
如果說,還有什麼是吃撐着她沒有暈過去的信念的話,那一定就是心中對蘇笙和的恨了。
皇后卻是對蘇笙和格外的有興趣,讓宦官搬了凳子在一邊,不斷的問她關於面霜的事情。
她的位置也放的巧妙,正好在墨夷真的上面。 墨夷棋倒掉了手裡那杯沾了馬血的酒,把杯子推到一邊,淡淡的開口:“日曦,笙和果然是極有心機的。”
墨夷昭也若有所思:“心機……嗎?”
他想起了那日闖入她房間裡的時候她被他氣哭了的場景,又搖了搖頭:“我倒是覺得,她心裡是恨的吧!你沒有去過她的院子,也不瞭解她在相爺府的遭遇。正如同她自己所說的,在相爺府,蘇琴纔是大小姐。”
二十棍很快就打完了,心疼的要死的沈氏趕緊把幾近昏厥的蘇笛音抱了下來。
墨夷煌倒也沒有太“趕盡殺絕”,所以立刻就有御醫過來,讓宮女把蘇笛音送到後殿去診治了。
沈氏放心不下,跟着去了,蘇志鶴猶豫了一下,讓蘇箏雲也跟着去了。
沈貴妃見墨夷煌不太搭理自己,想到方纔自己也的確又是失態,也藉口去看蘇笛音,去了後殿。
蘇簫樂沉着臉坐在席間,見蘇志鶴回來,她賭氣的開口:“爹爹,我想回去了!”
“不行!”蘇志鶴的心情很不好,“你姐姐已經惹了皇上生氣了,你再擅自離開,是也想要受罰嗎?”
“姐姐惹他生氣又怎麼樣呢?”蘇簫樂冷笑了一聲,“蘇笙和不是很得他喜歡嗎?爹爹,我也想要問你,這種情況下,你真的認爲蘇笙和是你的女兒嗎?”
“你在胡說什麼!”蘇志鶴的連一沉,他又訓斥了蘇簫樂幾句,只是扭頭看着跟皇后相談甚歡的蘇笙和,心裡卻有些不舒服了起來。
蘇笙和跟皇后聊了一會面霜,說劉沐蘭的皮膚也是擦過之後變得越來越好了。皇后越發好奇,立刻讓人去把劉沐蘭給請了過來。
劉沐蘭自然是知道這是蘇笙和給她創造在皇上和皇后面前留下深刻印象的機會,立刻走了過來,乖乖的站在皇后的旁邊,任由皇后對她的臉又揉又捏的。
“娘娘
若是不相信啊,還可以問問太子殿下,”蘇笙和笑眯眯的看着皇后,“當初相看小宴的時候,太子殿下也見過沐蘭的,不如問問他,現在的沐蘭是不是比之前更美了。”
“是嗎?”皇后立刻衝着墨夷昭招了招手,“日曦,過來。”
“母后。”墨夷昭立刻走了過來。 “過來看看,沐蘭是不是比以前更美了。”
見墨夷昭走過來,劉沐蘭的呼吸都要停止了,手心都出汗了。
墨夷昭走過來,滿含深意的看了蘇笙和一眼,又低頭看着劉沐蘭的臉,直把她看得滿臉通紅,又故意的湊近去聞了聞:“哇哦,沐蘭妹妹這不僅僅是便美了,還更香了呢!”
劉沐蘭的腦子裡面都炸了,臉更是紅成了正月的燈籠。
皇后嗔怪的掐了他一把:“輕浮!”
“沐蘭你的臉怎麼這麼紅啊!”蘇笙和大驚小怪的叫了起來,“難道……是因爲你喜歡太子殿下?”
“你在胡說什麼!”劉沐蘭低着頭,用蚊子一樣的聲音反駁着。
“太子殿下這般英俊偉岸,你就算是喜歡,也很正常啊!”蘇笙和一臉的捉狹。 皇后忍不住也笑了:“那笙和你呢?”
“我啊,我就阿彌陀佛了!”蘇笙和一本正經的對掌一鞠躬,“我醉心佛學,以後怕是不會嫁人了。”
墨夷煌也在一邊開口:“志鶴先前似乎也說過,笙和你性子清淡,似有出家之意。”
“切!”蘇笙和把頭扭到一邊,“他若是這麼說了,那我就不出家了。” 皇后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墨夷煌也來了興趣:“說起來,笙和,朕記得,你的字似乎是朕取的。”
蘇笙和點了點頭:“是的呢!我和笛音的字都是皇上您取的。”
說到蘇笛音,墨夷煌又輕哼了一聲:“朕記得你們就差兩個多月。當時看着一樣大小的小姑娘,長大後竟然這般不同。”
“皇上您也別生笛音的氣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不過,笙和你這臉怎麼了?”墨夷煌好奇的看着蘇笙和,“今日你與志鶴一來,我就注意到了。”
墨夷昭也看着蘇笙和,對她面罩下的臉很是感興趣。
蘇笙和苦惱了一會,才嘆了口氣:“前段時間因爲簫樂的臉上長了膿瘡,大夫說她是因爲體內有毒素,因爲上火引起的。可是笛音和二孃始終覺得是我給簫樂的面霜裡面有毒——可是用過那面霜的也不僅僅是簫樂一個人吧!之後笛音非讓我給簫樂做能治她的膿瘡的面霜,可是我只會調配面霜,對藥理一竅不通。沒辦法,我只好一點一點嘗試,然後在我臉上做實驗……”
“你在你自己臉上試?”墨夷昭驚訝的看着他。
“所以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不得不用面罩遮着臉,”蘇笙和嘆了口氣,“本來今日我是不打算來的,畢竟戴着面罩,是對皇上不敬。但是皇上既然寫明瞭要我們都來,我若是不來,對皇上更不敬。”
墨夷煌的這壽宴是墨夷真一手操辦的,所以他猜測墨夷真估計是想要戲弄蘇志鶴,這才非要讓他把五個女兒都帶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