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弟,你可聽清楚了?”赫連鋮哈哈大笑起來,笑聲格外肆意,又很狂放,似乎要穿過頭頂上層層疊疊的綠葉,直衝雲霄一般。
“微兒!”赫連毓閉了閉眼睛,心中如有一把刀子在刺着他的心,今日慕微就要葬身在這別院了,一想到慕微雙目緊閉的模樣,他簡直不敢再再往下邊想,若是沒有了慕微,那他或者又還有什麼意義!“微兒,你別亂說,快些閉嘴!”他急急忙忙來到慕微面前,伸出手將她拉了起來,眼睛望着慕微的雙眸不放:“快,快些與皇上說,你方纔說的,都是因爲我責罵了你,你心中憤恨才這般說。”
慕微固執的搖了搖頭:“不,王爺,這是慕微的心裡話。”
“皇弟!”赫連鋮的笑聲止住,走上前一步,站到了慕微面前,低頭看了看她的肚子,露出了猙獰的笑容來:“慕微,那時候朕讓皇后將你召到朝鳳宮,可你竟然拿刀子刺傷了朕,還說寧可死都不願意侍奉朕,可你又爲何低賤的去侍奉那個燕昊!”
赫連毓大吃了一驚,瞪圓了眼睛望着赫連鋮,皇兄……他也想染指慕微?突如其來的消息,猶如迎頭一擊,讓赫連毓幾乎回不過神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皇兄、皇兄要慕微侍奉他!
“那時候朕見你剛烈,放過了你,心底裡還以爲你是個冰清玉潔的女子,可沒想到你竟然這般下賤,與那敵國的罪人通姦!”赫連鋮吼了一聲,伸手捉住了慕微一隻手:“你這般喜歡被人強壓的感覺?今日朕非要嚐嚐你的滋味不可!”他打量了下慕微的肚子,嘿嘿一笑:“朕還從來沒有與大肚子的女人快活過,想必滋味更是不同。”
“皇兄,萬萬不可!”赫連毓的心頭一驚,站在一旁,絕望的看着赫連毓抓住了慕微的手,急得掉出了一顆眼淚,慕微是她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如何能被人搶佔了身子去!他絕望的看着赫連鋮,聲嘶力竭的喊了一聲:“皇兄,臣弟求你了,求你放過微兒!”
赫連鋮轉臉看了他一眼,臉上有幾分不解:“皇弟,這種不貞潔的女子,你還爲何要護着她?她肚子裡不是你的種,是那燕昊的孽種,你可知道?”
赫連毓連連點頭,眼淚汪汪:“皇兄,即便她懷了燕昊的孩子,臣弟還是喜歡她。”
赫連鋮盯着赫連毓的臉看了一陣子,搖了搖頭:“皇弟,你也太執着了些!這樣的女子人盡可夫,哪裡還值得你的寵愛?”看着赫連毓那痛苦的表情,赫連鋮哈哈一笑,一隻手搭上了慕微的肩膀:“皇弟你看着,我是怎麼樣處置這下賤的女子!我要將她壓倒歡好,要拿刀子割破她的肚皮,將那個孽種取出來,要在她還沒閉眼睛前看看自己提早走掉的孽種是什麼模樣!”
慕微驚叫了一聲,雙手護住了肚子,擡起頭來,楚楚可憐的望着赫連鋮:“皇上,你不能這樣做!”
秋月與秋霜也是臉色發白,身子不由自主往前邊走了半步,想要護住慕微,可卻被赫連鋮那陰鷙的目光盯得不敢再往前移動一步。
“退下!”赫連鋮叱喝了一聲,秋霜有幾分畏縮,悄悄的往後挪了一步,秋月卻依舊勇敢的站在那裡,不肯讓步,她雖然心中恐懼,可還是用發抖的聲音堅定的說道:“皇上,奴婢是王妃的貼身丫鬟,奴婢會擋在王妃面前,極盡奴婢所能,不讓她受半分傷害!”
赫連鋮瞥了她一眼,伸出腳來朝秋月的肚子踢了過去,慕微伸手將秋月往自己身邊拉,大聲喊道:“秋月,你讓開,不要爲了我搭上一條性命!”
赫連鋮的腳撲了個空,好不容易纔立穩了身子,顯得有幾分狼狽,他憤恨的看了一眼慕微,大吼了一聲:“快拿刀子來,朕要破開她的肚子瞧瞧!”他一隻手揪住了慕微的衣裳,用力一撕,慕微的外袍便應聲落下,露出了裡邊穿的雲錦夾層棉襖,下邊是一條散花裙子,上頭繡着纏枝牡丹,鮮豔奪目。
旁邊的羽林子應了一聲,有一個從隊伍裡走了出來,手裡捧着刀子,正準備朝赫連鋮靠近,赫連毓忽然飛身從他的手裡奪過那把刀子,一個翻轉,在衆人還沒有看得清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他已經用右手鉗制住赫連鋮,將那刀背抵在赫連鋮的脖子上。
“不好,太原王想要弒君!”跟來的五百羽林子一陣騷亂,衆人紛紛亮出了武器,刀槍映着日頭,發出了閃閃的寒光。
“皇兄,你讓他們將兵器放下,放臣弟的妻子走!”赫連毓咬了咬牙,他也不想這樣做,可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慕微死掉,赫連鋮帶了五百人過來,自己只能擒住他,才嫩讓那五百人乖乖聽命。
“你們都將刀槍放下!”赫連鋮苦笑了一聲,沒想到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弟弟,竟然會爲了一個女人對他下手!他感覺到了脖子那處傳來的涼意,心中也有幾分膽戰心驚,若是赫連毓一時驚慌,失手往下一拉,只怕自己的性命就會不保。
“王爺!”慕微站在那裡,看着這般變故,驚得目瞪口呆,他含着淚水望着赫連毓挾持着赫連鋮,心中知道赫連毓爲了她,不惜將自己的性命搭上了,一時間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只能呆呆的站在那裡瞧着赫連毓與赫連鋮兩兄弟。
“齊敏!”赫連毓大喊了一聲:“你趕緊護送王妃出城,要保護她的安全,就如你保護我一般,只要你還有一口氣,那你的職責便是護着王妃的安全,要讓她毫髮無損!”
站在不遠處的齊敏擔心的看着赫連毓,聽着他的話,卻沒有動彈,王爺挾持了皇上,要想脫身只怕是有危險,在這危險的時候,他怎麼能離開王爺半步?赫連毓朝他瞪了一眼,目呲盡裂:“齊敏,你難道就不聽我的話了!”
齊敏聽着赫連毓這般聲嘶力竭的喊叫,知道他已經下了決心,自己想要他放棄這想法已是無能爲力,他答應了一聲,趕緊飛奔着回了後院,不多時,就見一輛由兩匹馬拉着的馬車緩緩從後院走了出來,前邊的車轅上坐着齊敏,戴了一個斗笠,身上揹着一個包袱,手裡拿着一根馬鞭。
“微兒,快上馬車!”赫連毓見慕微也站着不動,心中大急:“秋月,趕緊扶了王妃上車!”
“是!”秋月應了一聲,眼淚珠子唰啦啦的流了出來,王爺這般做,分明是已經不顧自己的生死,今日一別,還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有想見的時候。她扶着行動有些笨拙的慕微爬上了馬車,自己慌慌張張的也鑽了進來,見着秋霜呆呆的站在一旁,從軟簾裡伸出手來召喚了一句:“秋霜,你還不快來?”
秋霜這才恍然大悟,正準備跟着爬上馬車,齊敏已經揮動馬鞭,將那馬車趕着從門口飛馳了出去,秋霜沒有爬上馬車,跌落在了地上,臉上全是泥土,她爬了起來,看了看四周羽林子明晃晃的刀槍,心中害怕。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哭什麼!”赫連毓朝她呵斥了一聲,環視四周一眼,心中暗自盤算慕微是否已經出城。別院與城門靠得比較近,那兩匹駕車的馬都是上好的馬,腳程很快,跑了這麼一陣子,赫連鋮即便是再派羽林子去追,只怕也是追不上了。
更何況齊敏本身便是宮中暗衛出身,功夫好不說,爲人還很機靈,他肯定會想出法子來護送慕微,保得她平安無事的。
赫連毓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就聽赫連鋮冷冷說道:“皇弟,你的王妃已經離開,你是不是能將刀子鬆開了?”
望了望手中拿着刀槍嚴陣以待的一羣羽林子,赫連毓朝齊木喊了一句:“齊木,快些去後院牽幾匹好馬出來。”
齊木與赫連毓幾個貼身的侍衛心中知道他要逃脫,趕緊趕緊都往後院奔了去,除了一個塊頭高大的漢子,不僅沒有走去後院,反而走到了赫連毓身邊。
赫連毓瞅了他一眼,呵斥了一聲:“齊心,你爲何還不去牽馬?”
齊心“撲通”一聲跪倒在赫連毓的面前,眼中帶淚:“王爺,屬下的父親兄弟皆是王爺救下的性命,屬下已經自己的一條性命看作是屬於王爺的了。現在王爺挾持了皇上,只怕不好脫身,便由屬下代替王爺去死罷!”
沒等赫連毓弄清楚什麼意思,那齊心已經站了起來,伸出手來將赫連鋮的胳膊抓住,另外一隻手來奪赫連毓手中的刀子:“王爺,你快些騎馬逃走,這裡有齊木替你拿着刀子不放手,好讓你安全的離開!”
赫連毓望着已經站在自己身邊的齊心,眼圈子紅了紅,剛剛想說話,就聽陣陣馬蹄聲,從後院跑出了幾匹快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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