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春妞說完,柳雅點點頭一笑。不過她也明白,爲什麼剛纔柳絮兒一邊哭着說話,一邊去看春妞了。應該是因爲春妞獨自管着小水鋪,也不交銀子回來了,柳絮兒感覺這次柳達成被抓走有些冤枉。
柳雅把那張借據拿起來,很利落的撕了。然後把那些銀票直接分成了兩部分,也沒看面的具體數額,一半推向了春妞,一半留在自己這邊,道:“春妞,衝着你這些話,這些銀子是你應得的。房子也是我之前答應讓你蓋的,你大可不必寫什麼借條的。”
“這怎麼能行,當初你也說了,是你僱傭我們。我和四平一直都是給你做幫工的,算是我們做得好,你工錢給多點行了。”春妞又把銀票推了回來,道:“何況你把借據都撕了,那可是四十五兩銀子呢。這足足抵得我和四平乾的活了。”
柳雅搖搖頭道:“這次的事情說起來還是因我而起,這些銀子你拿着,以後肯定還要用的。我留下的這一半,也是打算着去打通關係,不管怎樣儘快的把人先接回來最好。”
春妞忙道:“如果你說去打通關係,那這銀子我更不能要了。要是雅兒你覺得出了這樣的事情,應該補償我,也是大可不必的。想想當初,要不是你的話,我和四平也沒有今天的日子。而那塊匾額出事也肯定不是出自你的意思,都是意外而已。錢你都拿着,去官家辦事,當然少不了使喚銀子的。像是你說的,別的都不重要,先把人救出來再說吧。四平和柳大哥都有疾病在身,真心經受不住折騰啊。”
柳雅點點頭,道:“你放心,我明天一早去辦。是古榆樹鎮的大牢吧?”
春妞道:“是的。我去過兩次,都見不着人。牢頭給我擋住了,給多少銀子都不行。說是和京城的要犯有關係,誰來說情都不行。”
柳雅安慰道:“我知道了。今天晚你住下吧。隔壁房間還有地方,你安心留下好好的睡一覺。明天一早不用管我,我可能天不亮出發了,畢竟路還遠,我能早到一些也是好的。”
春妞點點頭,問柳雅還需要準備什麼。柳雅說全都不用了,只讓她好好休息。春妞這才走了。
屋裡只剩下柳雅一個人,她倒是又想了很多。首先是官府爲什麼突然要來抓人,難道真的是因爲那塊匾額嗎?
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會知道,做了匾額又敢掛出來的,那肯定是不知隱情。何況一個是賣、一個是買,錢貨兩清了,這買賣也沒有什麼關係了,何必揪住一個買家不放?
再說,官兵連柳達成和四平這兩個殘疾人都抓走了,估計關起來也有審問的。可是他們兩個一問三不知,卻還關着不肯放出來,也不給探視,這其肯定是另有說法了。
而柳雅最擔心的,還是怕事情出在滄千澈的身。因爲想來想去柳家都不像是能夠招惹大是非的人,而偏偏是自己前腳剛出山,才晚到家這麼幾天,柳達成和四平被抓走了。
這當肯定不排除有人故意安排,要引自己鉤,或是直接引滄千澈鉤吧!
心裡已經有了打算,柳雅知道這次的事情恐怕沒有那麼容易解決了。所幸一直沒有傳來不好的消息,應該算是好消息了。或許對方是在等着自己的門呢。
初步想好了原因,柳雅也躺下睡覺了。以後幾天可能少不了奔波,柳雅自然是不能把自己生生的拖垮了,所以還是要抓緊時間休息。
不過警覺性還在,柳雅讓自己睡了兩個時辰左右,起身去餵馬了。
她剛起來,春妞那屋的門也開了,春妞推門出來,對柳雅道:“雅兒,你不多睡一會兒嗎?”
柳雅一看春妞那眼睛紅彤彤的,知道她是沒有睡好。道:“我是早起來喂喂馬,今天趕路可是全靠它了。”又道:“你還是再回去睡一會兒吧。我知道這些天你都沒有休息好,別把你自己的身子拖垮了。”
春妞搖搖頭道:“我真是睡不着。要不,我跟你去鎮吧。跑腿啥的我都行,實在不行,我算是在門口守着,等候消息也行啊。我總想第一個知道四平好不好。”
柳雅搖搖頭,走過去把春妞略顯凌亂的髮絲順到了耳後,輕聲道:“我騎馬跑的快,帶你實在不方便。今天我去打聽情況,找找門路。如果實在不行,明天我再帶你過去,想辦法讓你和四平見一面吧。”
春妞知道,柳雅也是沒有辦法纔會這麼說的。只好點點頭道:“我懂了,你去吧。咱們都是山裡人,實在沒有什麼門路的話,我豁出去到更大的衙門擊鼓鳴冤,告他們亂抓人。”
柳雅嘆了口氣,知道這個辦法只怕還是行不通。但也不能把春妞的一點希望給堵死了。道:“行,我儘快打聽個消息出來,實在不行,我們去城裡告狀。”
“好,雅兒,我等你消息。”說完,春妞指了指廚房道:“我給你做兩個糖水雞蛋,你吃了再路。”
柳雅本來想說不用,可是想想這樣能夠讓春妞安心,不然她沒有什麼事做也是胡思亂想,沒有拒絕。
柳雅把馬喂好了,回來洗過手春妞把糖水雞蛋端了來。兩個圓溜溜、白嫩嫩的荷包蛋在水裡,顯得還挺可愛的。
柳雅吃了一口,道:“做的不錯,蛋沒有煮老。春妞,你也吃點吧,吃完了好好的回去睡覺。或許一覺醒來,我帶着好消息回來了。”
春妞不答話,只是默默地點頭。
柳雅知道,到了這個時候,再多勸什麼也是白搭。索性趕緊吃,吃完了牽馬出門,直奔古榆樹鎮。
只是柳雅萬萬沒有想到,一來到古榆樹鎮的衙門,得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這裡的鎮長已經不是之前的那位了。
也是說,這個鎮長柳雅並不認識;而且可能他也不認識張成亮,柳雅想要攀個關係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