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看了他一眼,覺得這個叫“東子”的小夥子還挺機靈的,點點頭道:“那他以後跟着我,在身邊聽差吧。”
馬六聽後,趕緊對東子道:“快點謝謝主子啊,能跟在主子身邊可是天大的好事情。”
東子的表情卻不見什麼太大的喜悅,只是出於禮貌走前來叫了一聲“主子”。
馬六解釋道:“東子會騎馬,手腳利落,也很勤快。主子您進門的時候應該也知道,他也挺會說話的。”
柳雅點點頭,道:“我知道,利落、勤快足夠了。在我身邊,不要求太多的話。”說完,看了東子一眼,問他道:“你聽懂了嗎?”
柳雅不是太拘謹的人,但跟在她身邊的,不能太隨意是了。而以前,柳雅喜歡獨來獨往,但是之後估計這樣的形式不行了,不只是需要個氣派,有時候一些事情不需要自己開口或是動手的,得有個身邊聽差的小廝去做事。
而她對東子的態度略顯冷淡,也有幾分下馬威的意思。總不能這個小子半路出家跟在她的身邊,還對她這個主子不平不憤吧。
東子仍舊是很平靜的點頭,答應道:“是,主子,我明白了。”這個態度倒是有點不卑不亢了。
柳雅眯了眯眸,示意東子去牽馬,跟着她走。然後她對馬六道:“那我先走了,有事會叫東子過來傳話。”
東子牽來的也是一匹黑馬,不過較瘦,四肢倒是很長,不過肌肉並不太發達。應該是齒齡較小,而且平時遛馬的時間少,所以沒有發育的很壯實。
柳雅看了看那匹馬,對東子道:“這匹馬骨架不錯,多騎着溜溜,一個月至少要有個七、八天時間讓它能夠發足狂奔起來,跑到通身是汗了,才能把腿練出來,耐力也能見長。”
說完,柳雅不等東子表現出驚訝和佩服,翻身馬猛地一抖繮繩,縱馬朝城裡奔去。
東子回頭看了馬六一眼,還道:“大管事,那我跟着東家走了。”
馬六急得趕緊擺手,催促道:“快去快去,東家的脾氣不錯,但是要求做事認真,千萬怠慢不得。好好的伺候着。”
東子答應着,已經跳馬背朝柳雅追去了。
柳雅的大黑馬其實不算是千里駒,只能算是一匹耐力不錯的好馬而已,加速度和爆發力也都不是很快,所以東子騎着馬雖然出發晚了,也沒有被落下很遠。
等到柳雅奔到城門口,下面交入城的人頭稅時,東子也騎馬追過來了。
東子很有眼色,趕緊下馬過來,幫柳雅把馬也牽了過去。
柳雅交了兩個人和兩匹馬的入城費,東子牽着兩匹馬跟在柳雅身後進城去了。
柳雅想了想道:“你認識馬六家嗎?”
東子點點頭,說“認識”。
柳雅道:“那你先牽着馬過去馬六家等我吧。你要是也認識秀寧,告訴她我回來了,晚飯在她那兒吃。我去看看我弟弟。”
“是,主子。”東子果然學得不多話了,乾脆的答應一聲,牽着兩匹馬走了。
柳雅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心頭翻涌起種種情愫,有懷念,有傷感,更多的則是重拾親情的溫暖。
其他的都不那麼重要了,小樹兒纔是她這些日子以來最期待見到的人。想到這裡,柳雅朝着城南書院的腳步加快了。
城南書院還是原來的模樣,只是門口的兩個護衛其的一個換人了。
柳雅站在門口看了一眼,走前對着之前見過的那個說道:“這位大哥,我來問問,跟着左先生的學生有一位叫柳樹的,還在嗎?”
“左先生的學生?”那男子微微皺眉,然後搖了搖頭道:“我並不知道這個孩子。不如我去幫你問問左先生吧。你是……”
“我叫柳雅,是柳樹的二姐。兩年多以前我送他來這裡讀書的。但是家裡有事,我再也沒有來過這裡。麻煩你幫我通傳一聲,我想見見左先生。”柳雅這樣說着,表情顯得有些爲難。因爲身爲一個姐姐,竟然不知道弟弟不在這裡了,也真是有些說不過去。
那男子顯然也是覺得怪,不過只是讓柳雅等一會兒,他說進去問問。不一會兒,男子再次回來,對柳雅道:“柳姑娘請進,左先生說他還記得你。”
柳雅點頭道了一聲謝,跟着他向裡走去。依舊走的還是兩年多以前的那條路,柳雅依稀還有印象的。然後來到了她送小樹兒來時候的那間廂房門口。
柳雅沒想到,左先生竟然已經拉開了門,在門等着她了。
一見柳雅,左先生笑着點點頭道:“小姑娘,我還記得你的。不過,柳樹早已經跟着古老先生走了。哦,是泗吳的老家主。”
柳雅這才知道,原來小樹兒真的已經跟着那位風趣的老先生走了。不過這樣也好,想必老先生能夠教給他的東西很多,小樹兒也必定會大有長進的。
柳雅便問道:“謝謝左先生告之,我去飛鴻書坊問問覃先生,應該能夠得知我弟弟的確切消息了。左先生,告辭了。”
說完,柳雅要走。左先生又叫住她道:“小姑娘你別忙着走,我這裡還有你弟弟給你留下的一封信呢。當年他只跟着我學了不到半年的時間,被古老先生叫去了。算起來,到現在已經有兩年之久了。不過柳樹離開的時候,寫了一封信讓我轉交,他說他二姐柳雅應該會回來找他的,請我代爲轉交。”
說罷,左先生走進屋裡,從桌下的抽屜裡取出一個信封,道:“你弟弟啊,是個頂好的孩子,頗有潛力,是棟樑之材。也正因爲如此,當年古老先生帶他走的時候,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因爲我知道,和古老先生在一起,那是前途不可限量的。所以,我想告訴你,雖然你弟弟表面是去做了個小廝,但實際路已經很寬、很長了,你到了飛鴻書坊打聽他消息的時候,不要生出阻擋了他前程的念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