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見柳雅收了禮物,笑着拉過柳雅道:“好丫頭,一會兒七娘給你做主談價錢去。 秀寧那丫頭挺好的,可她哥哥要二十兩銀子是太多了。無論如何啊,七娘得給你想法子剩下點錢。”說完,帶着柳雅出了門,往樓下去了。
說實話,柳雅其實是頂討厭這種不顧念親情,爲了銀子連親妹妹都賣的哥哥。所以七娘說要壓價,柳雅也特別的贊成。大不了把省下來的銀子留給秀寧唄,也好過讓她那兩個黑心的哥哥拿去了。
七娘一邊往樓下走,派頭端起來了。她氣勢越足,越能壓人一頭、高人一等。估計秀寧的那兩個哥哥見了七娘,也沒什麼機會講條件了。
柳雅果然沒有猜錯。秀寧的兩個哥哥都是一副鄉下人打扮,還是那種勢利又市儈的鄉下人。所以一見七娘點頭哈腰的,又是問候,又是討好,恨不得給來個大禮伺候着,再給搖個扇子、奉杯茶啥的。
七娘直接把柳雅拉到自己的身邊,對秀寧的兩個哥哥道:“這是我外甥女,今兒是她要買下秀寧丫頭的十年。你們之前把秀寧賣給我那五年才五兩銀子,怎麼到了我這外甥女身,翻了一倍的價錢去了?要我說,還是老價錢,一年一兩銀子,十年我給你十兩吧。現在交錢,秀寧的賣身契拿來,你們可以回去了。”
秀寧的兩個哥哥聽了,都是不住的撇嘴。可是他們都不敢得罪七娘,只能點頭哈腰的央求着。還一再的說秀寧現在長大了,可不從前小時候,現在能幹不少的活,可說什麼都不能賣這個價錢。要是七娘不給加點錢,他們不賣了,還不如讓秀寧跟着他們回家種地去,也省得每年農忙的時候忙不過來,還得請人來翻地、播種。
秀寧一聽急了,擔心七娘因爲這價錢的事情談不攏,她兩個哥哥真的把她帶回去。估計只要一回到家裡,她還沒有住兩天,得被她哥哥再賣掉。到時候真的是沒有好日子過了。
秀寧害怕,往柳雅身邊縮,一臉着急又擔心的模樣,用眼神看着柳雅,希望她幫自己說幾句話。
柳雅也不着急說話,只是輕輕的對秀寧搖搖頭,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示意她全聽七娘的。
秀寧愣了一下,但畢竟是在這紅袖坊混跡了快五年的丫頭,也自然有幾分的機靈。也耐着性子等着七娘說話,不再那麼着急了。
七娘則是對秀寧的哥哥道:“按照你們這麼說,七娘我覺得自己真是虧了。花了五兩銀子,買個小丫頭還得包吃包住的。我給她養活到這麼大,其實也沒給我幹多少活啊。這虧本的買賣我當初也真是沒想到,現在人養活大了,你們轉手要賣二十兩,我可不依了。這樣吧,當初買下秀寧丫頭的五兩銀子我不要了。不過她這五年來在我這兒白吃白住的,我還年年都給她做新衣裳,這個錢你們得給我吧。我叫賬房來算算,一年怎麼也得好幾錢銀子了,五年間你們給我賠回三兩銀子不算多吧?”
秀寧的哥哥一聽,立馬爭辯道:“這……七娘,當初是說好的,人給你隨便的使喚,你是要包吃包住的。”
“那是當初啊。現在你們都翻倍的價錢賣妹子了,證明我把人養活的好啊。要不,看在我把秀寧養的這麼水靈的份兒,你們給我十兩銀子的調教費?你們可要知道,我這裡的姑娘調教好了可都是搖錢樹,秀寧你們要賣高價,也得給我分些銀子。我可不能白白養活了她,把她教得這麼好,卻讓你們佔了便宜。”
七娘一來二去的這麼一說,裡外是一個意思,跟秀寧的兩個哥哥要銀子。
秀寧的兩個哥哥也不傻,知道七娘的意思是替柳雅在壓價呢。兩個人對了一下眼神,又躲到一旁商量了一下,最後回來道:“七娘啊,你看我們這要二十兩銀子也不是爲了我們自己啊。我們是琢磨着十年以後,秀寧的年紀也大了,不好找婆家了。這二十兩銀子我們給她放貸出去,十年間可以滾出不少的利息,到時候一起給她當嫁妝,好找個好人家啊。不過七娘你要是說這新東家是您外甥女,那我們不能這麼算了,我們知道秀寧跟着新東家也不會吃虧,那少算點,給十八兩銀子吧。求新東家對我們秀寧好點行了。”
七娘一聽,把臉沉下來了,道:“敢情說,七娘我張張嘴,才值二兩銀子?不行,今天價錢談不攏,你們也別走了。我這紅袖坊正好還缺龜奴呢,留下來給我做事吧。”
秀寧的兩個哥哥一聽七娘要把他們也留下,臉色頓時不好了。龜奴是個青樓裡的職業,可並不是什麼光彩的職業,是會叫人恥笑的。青樓裡的姑娘從良之後,本本分分的嫁人了不一定有人一直說三道四。可是這男人做了龜奴,要一輩子被人家戳脊梁骨的。
而且他們也都知道,到了這紅袖坊,這是七娘的地盤。他們兩個一沒錢、二沒權,還是要賣妹子的,實在不光彩,也難怪七娘要有意爲難。
因而,兩個人又互相看了看對方,最後一咬牙,道:“既然七娘你一句話,我們十五兩賣了吧。真是不能再少了,五兩銀子夠我們全家過日子白吃兩年的乾飯呢。七娘你高擡貴手吧,我們家裡也確實困難,不然哪能狠心賣了自己的妹子呢。”
話雖然說的好聽,可秀寧都不肯信她這個兩個哥哥的話,何況七娘這個人精呢。不過,總算是省下了五兩銀子,也沒讓這兩個狠心的壞哥哥佔去什麼便宜。
柳雅這時候站出來,對他們兩個道:“行了,那這樣吧。不過,人是我買下來的,以後她只能聽我的。這十年之內,你們絕對不準來找麻煩。家裡算是再有什麼天大的事情,你們也得自己扛着,別往我的人身打主意,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