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兩家人打了起來,衆人又是白看了一頓笑話。瞧着陳家兄弟把王秋紅的大哥打得鼻口冒血。最後還是王秋紅的大嫂和王秋紅一起衝出來,把陳家的三個兄弟都拉開,才把王秋紅的大哥救了出來。
王秋紅身裹着她大哥的外衫,頭髮也亂了,身子又酸又疼。臉也不知道是羞還是氣,通紅通紅的。她看着陳武牛,罵道:“你個白吃了不認賬的,明明是強佔了我的清白,不肯認賬還要打人。這件事,我們王家和你沒完。”
陳武牛也急了,瞪起眼珠子吼道:“我看是你一心的算計我,想要巴着我們陳家不放。我還真沒覺得我是佔便宜了。當時在我身、下叫着‘好哥哥,再、使、勁兒’的是不是你?誇我把你弄得舒服的,是不是你?翻臉不認賬的也是你吧。你還說什麼清白身子,我怎麼不知道清白的姑娘還能像你這樣浪着叫喚呢?真是不知道伺候過多少的男人了,才能這麼會享受吧。說起來,還是我虧了呢。”
“啪”王秋紅氣得掄起巴掌甩了陳武牛一個耳光,恨恨的道:“你要不要臉,竟然說出這種話來?我是不是清白的,你會不知道?我哭喊着說‘疼’的時候,你怎麼沒見輕一點?瞧瞧你那衣襟兒的是什麼?那是我清白的證據。”
說着,王秋紅朝陳武牛的衣襟兒一指。陳武牛這纔看見,他這件衣服之前是鋪墊在兩個人身下的,滾來滾去的沾了草和土,還有好大的一片溼。
那溼了的地方黏糊糊,白花花的,一看知道是些什麼東西。還有一塊紅褐色的,像是血跡乾涸了之後的印子。
不過陳武牛把脖子一梗,大聲的道:“這是啥我怎麼知道?還沒個銅錢大的一塊血跡,你說是清白的證據?我手指頭扎個刺,流的血都這指甲蓋大的一塊要多。王秋紅,你要裝也裝的像一點呀,這麼捨不得下本錢,血都不弄得多一點,你是想糊弄誰呢?”
王秋紅頓時傻了,她哪裡想到,自己竟然會被陳武牛說的如此不堪?
村裡看熱鬧的哪些人也看着陳武牛衣襟的那一塊印記,三三兩兩的議論起來。有的說是落紅,少點也是見了紅,王秋紅是清白的。有的說不可能,準是王秋紅故意裝成這樣的。
還有個小媳婦撇撇嘴,小聲道:“我嫁人入洞房之後,第二天都下不了炕了。可是你看看王秋紅多大的精神頭啊?陳武牛那麼壯實都沒弄得她怎麼樣,肯定不是個清白的黃花閨女了。”
周圍的人也有附和的,也有反駁的,各自言詞、議論都說出來,一一的都傳進了王秋紅的耳朵裡。
她本來被陳武牛這麼一說是滿心的悔恨,如今被衆人這麼一通懷疑更是心裡憋屈。心裡想着還哪有個臉活在世?索性瞅準了一棵樹,把眼睛一閉,心一橫,猛地撞了過去。
也幸好是王秋紅的大嫂站在她身邊,一見王秋紅的臉色不對,有了提防。等到王秋紅真的朝對面的大樹撞了過去,一把將她攔腰抱住了。這纔算是沒有出了人命。
王秋紅哭喊着“不想活了”,轉而被她大哥抱起來,推搡開衆人往山下走去。走了幾步又回頭,對着陳家人說道:“陳武牛,你害了我妹妹,我們王家和你們陳家沒完。你們要是還想有好日子過,趕緊帶着聘禮來我們家提親吧。”
陳武牛聽了,先是愣了一下。繼而冷笑了一聲道:“你們王家有勢力了不起嗎?王家一輩的人還能行,到了這一輩子,還能巴結城裡的官老爺嗎?聽說那做官的老爺都告老還鄉了,他那小妾也不受寵了,你們王家還哪有什麼面子、裡子可言?再說,一個破爛的姑娘想要賴我們陳家,還是想得太好了吧?我今天把話說清楚,我是不會娶王秋紅的。這雙又破又舊的髒鞋,我穿不慣。”
王秋紅本來被他哥哥抱着,把頭縮起來抽泣着,也因爲剛纔要撞頭的事情後怕。可是現在聽陳武牛這麼一說,心裡頓時又是酸、又是苦,又看看因爲自己捱了打的哥哥,哭喊着還要去死,讓她哥給她放下來,她去跳山崖摔死算了。
結果,王秋紅的大哥和嫂子兩個人死命的抱着、拖着,纔算是把她給弄走了。
只剩下了陳家的人,陳奎牛看了一眼圍成一大圈看熱鬧的村民,把眼睛狠狠的一瞪,吼一聲道:“看什麼看?我們陳家吃了個悶虧,我弟弟被人家給算計了,這事沒完。”
有的村民聽陳奎牛吼完了,嘻皮笑臉的道:“你弟弟還吃虧了?那王秋紅多好看呢。那身段多浪呀,陳武牛可是佔了好大的便宜呢。”
也有人附和道:“真沒想到,王家的秋紅這麼有主意,爲了嫁到陳家去,這招數都敢使出來呢。”
衆人又是一番的嘲笑,把他們沒看見的經過都添油加醋說的繪聲繪色的,好像陳武牛和王秋紅兩個在草地翻滾,他們都在一旁看着來的。
陳家人堵不住所有人的嘴,只得把陳武牛的衣服整理了一下,也是披了一件他哥哥的外衫,匆匆忙忙的擠開衆人下山去了。他們還得回家去找陳老爺子商量這事,陳家的大事小情還都是陳爺爺做主呢。
圍觀的衆人見正主兒都已經走了,也沒有什麼心情在這兒聊天了。三五一羣的往山下走,卻個個都還是眉飛色舞的在說這件事。
馮婆子跑得最快、來的最早,更是把她看見的、沒看見的經過講得頭頭是道。回到村裡又是好一通宣揚,逢人拉住了說幾句。一頓晚飯還沒吃飯的功夫,整個屏山村都知道了這件事。
柳雅早回家去了,對於這件事的風言風語她可是不怎麼關心的。吃着飯,只是琢磨着後續的事情該怎麼做。
她是個記仇的人,王秋紅的種種算計,她是一筆筆記得很清楚了,自然不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