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俊美少年突然撒出一把藥粉來,空氣間頓時飄散出一股辛辣的氣味。net柳雅下意識的閉氣,警戒起來。但隨即又微微的放鬆了神情,故意表現出一臉的懵懂和驚訝。
憑她的嗅覺,和對藥物的瞭解認知,那藥粉不過是一種較好的金創藥而已。而且藥粉加了一些止疼、麻醉的成分,所以聞起來有些辛辣,但落在傷口並不會疼痛。而且藥量極微對於人的精神、意志都不會有影響。
所以柳雅放鬆下來,是怕那少年看出她的戒備。裝作一臉懵懂,是表示她不知道那藥粉是什麼東西。
果然,那俊美少年微微一笑,露出一臉得意的神情道:“我這藥可是矜貴的很呢,只要沾一點,你這傷明天可以痊癒了。不過可惜了,你要是讓我給你藥包扎,也不會浪費掉這麼多了。”
柳雅聽了他的話,低頭看了看肩頭被狼爪抓出來的血痕。雖然傷口原本不深,也沒有多少血跡,但狼爪本身有些細菌,所以傷口周圍是紅腫的,也有些火辣辣的疼。而現在沾一些藥粉,不但迅速的止疼了,而且紅腫也在慢慢的消退,真的是很有效。
“是,怪我不識好人心。謝謝你了,我真的要走了。”柳雅謝了一聲,朝前挪了一步,然後回頭看了看這個少年。
少年站着沒動,只是挑了挑眉毛,臉還是笑嘻嘻的模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柳雅覺得多留一刻只怕又生枝節,索性趁着他不擋在自己面前了,越快離開越好。因而,瞅準了前方的落點,把身子一躬再一彈,如箭一般朝前方縱去。
在柳雅縱身一躍的同時,一直圍守在樹下的狼羣再次躁動起來。首先是頭狼仰天一聲嘶吼,隨即帶着所有的狼羣聚攏過來。竟然搭起了一層層的狼梯,而頭狼最後猛地助力前衝,踩着幾隻下面逐層搭起來的狼頭高高的縱起,再次朝柳雅撲了過來。
這一下真是兇險異常,柳雅都沒有想到狼會有這樣的智商,和如此配合默契的團隊意識。她的身子已然縱到了半空,頭狼也在此時朝她飛撲而來。
現在的情況是,要麼柳雅直衝過去,和頭狼撞在一起,同時摔下樹去。要麼柳雅趁現在還未撞到一起,自己朝下跳。
雖然會落在地,可能還會落在狼羣裡,但稍有一刻時機緩和,她也有再次逃脫的可能。總和一隻巨大的頭狼迎頭撞在一起要好得多。何況,頭狼現在是張牙舞爪朝自己撲來,撞之後,不管是碰到爪子還是牙齒,必定會使自己受傷。
這決策在瞬息之間,柳雅已經想好了落地後的姿勢和躲避的方向。所以主動把身子向下沉,直接朝地面落下去。
可本來柳雅是抱着置死地而後生的希望,但她身子剛剛沉了一半,感覺腰受力,已經被一隻手臂牢牢的抱住。竟是那少年再次出手,重新將她帶回到樹。
而且,還沒等柳雅在樹重新站穩身形,少年把雙手一抄,彎腰將柳雅橫抱而起。然後抱着她在樹縱身一躍,輕輕鬆鬆的朝前方的一棵大樹跳了過去。
柳雅再次領略到了輕功的神之處,再次被抱着在樹林間縱跳、飛躍。可這根本不是出自於她的本意,而且這個少年雖然也是俊美非常,可她根本不認識他呀。
“幹嘛呀?你放下我。”柳雅一邊叫着,一邊踢腿。她不怕這樣摔下去,反而已經做好了隨時被扔下或是摔下去的準備。
可是意料之外的,這少年非但沒有將柳雅鬆開的打算,竟然還低頭一笑,笑得妖魅無,桃花眼一斜,道:“別掙扎了,這山野之,你是叫破了喉嚨也沒有人來救你的。”
“咳咳”柳雅被這句話噎的連聲咳嗽,然後是半晌無語。她是才離狼窩,又入虎口了嗎?還是老天爺覺得她最近疏於練功,想要給她送來一個練手的?
可關鍵是,這突然冒出來的少年是誰?輩子自己殺了他全家嗎,突然跑來和自己作對?
“我不掙扎了,我只想知道,你要帶我去哪兒?”柳雅老實下來,裝作一副乖巧的樣子,眼裡隱約藏着點懼意。
嗯,沒錯,是懼意。身爲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姑娘,這時候是應該表現出害怕、緊張的樣子。
柳雅很清楚,她越是掙扎,表現出異於常人的強悍,這小子可能會對自己更加有興趣了。現在唯一好脫身的辦法,是讓他覺得自己索然無味,也是個普通人家的閨女。
果然,這次柳雅安靜下來,俊美少年感覺很是意外,速度也放慢了一些,低頭看了看柳雅,道:“如果我說其實我是強盜,是匪首,現在要強搶民女做我的壓寨夫人呢?”
柳雅的嘴角抽了抽,覺得這少年是該有多幼稚呢?他沒打聽打聽,這片山裡有沒有山賊、盜匪?憑空裝作是個山大王,也得有個天時地利吧。沒聽說過哪個山大王孤身一人大半夜的跑到山,在狼窩裡來搶女人的。
不過,柳雅還是得配合啊,裝作一個無辜的小丫頭的模樣,大眼睛閃啊閃的,然後擠出一滴眼淚,啜啜的道:“大王,我才十一歲而已。你想想,要捉我做壓寨夫人,還得養着好幾年呢。費糧食不說,還耽誤大王您傳宗接代啊。你放了我,再找別的目標吧。其實這片山裡沒有好看的姑娘,都是村婦、山姑,你去城裡轉轉,一晚能逮着好幾個,有得挑選,還大房、二房、小妾都有了。”
柳雅說完,心都在暗自的翻騰,快要裝不下去了。眼看着這少年慢下了腳步,巴不得他現在把自己放下來最好。
可沒有想到,少年只是停下來辨認了一下方向,隨即再次加快腳步,抱着柳雅一轉彎奔向了一條小溪。踩着溪水裡冒出來的石頭跳過去之後,才道:“好了,現在過了一條溪水,狼羣不會嗅到氣味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