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覺得柳王氏哭的也可憐,而且兩個大活人這麼不見了也不能不管,三三兩兩的準備往山走。net可是才走出去沒多遠,見村裡唯一的那個王大夫跑了過來。
那王大夫是三嬸柳王氏的本家,柳冬梅管他叫表舅。其實醫術並不怎麼樣,只是年輕的時候在個城裡的藥鋪當過幾年的學徒,又跟着個行腳的醫生學過幾年診脈,這纔回到村裡當了大夫。
好像小樹兒以前說過的那樣,村裡人小病不願意找他去治,大病又沒人敢找他治。
柳雅也認得這個大夫,是她剛穿越過來那會兒,是被這大夫接骨給生生疼醒的。
柳王氏一見是自己本家的哥哥,頓時哭的更大聲了,抽泣的都快要不來氣了,說道:“表哥呀,你可給我做主啊,這柳家丫頭……”
王大夫一下子打斷了柳王氏的話,急道:“別哭了,你家大春受傷了,冬梅也受涼發着燒。好不容易扶着她哥哥從山下來,天還沒亮去我那敲門,讓我給治傷,忙到了這會兒才抽空來叫你,快到我家去看看吧。”
聽王大夫這麼一說,衆人也不用去山找人了,都往王大夫家擁,分明是想要看看熱鬧。
柳雅和小樹兒站在人羣裡,算是不想去,也被推搡着往那邊走去了。索性也跟着一起看看熱鬧。
柳王氏聽說大春受傷,冬梅也發燒了,更是顧不得哭,一溜煙兒的往王大夫家跑。看那胖胖的身子還能這麼靈活,也是怪不容易的。
王大夫家在村子另一頭,高門大戶的,是有點偏。當初王家那個給縣太爺當了小妾的閨女爲了顯示自家身份的與衆不同,非要在村外找一塊平整的大地,蓋了這麼個小莊院。
再後來那小妾家人丁不旺,剩下的幾個嫡親也都到城裡去投奔那個有本事的王家小姐了,留下這個大宅子,讓王大夫住進來,也算是給他們家看着房子。
衆人都聚在王家大宅外面往裡瞧,自然是瞧不出什麼熱鬧的。有好事的幾個人說是去幫忙,實則進去瞧熱鬧,跟着往裡走。
柳雅看看這情況,拉着小樹兒道:“走吧,這也沒啥好看的,除了哭是鬧的。”
小樹兒本來是孩子性格,好熱鬧。可是瞧不出個所以然來,也沒意思了,便跟着柳雅轉身走了。
一邊往山走,小樹兒一邊問柳雅:“二姐,你說柳大春和柳冬梅真是山去採靈芝了?聽王大夫說的那意思,柳大春是真的摔了?”
“八成是唄。走,去看看知道了。”柳雅說着,和小樹兒往昨天她做了手腳的那個山崖子走去。
走到這裡看到山崖子面還掛着半截繩子,隨着風在半空飄飄蕩蕩的。而之前柳雅用牛角小刀挖鬆了的石壁,也有幾處脫落了。
柳雅估計了一下繩子斷開的高度和石壁脫落的位置,冷笑一聲道:“看這高度估計摔倒不輕。不過不會喪命是了,最多是個腿骨骨折,肋骨骨裂吧。”
“二姐,你能掐會算啊?”小樹兒也擡頭看着那繩子,卻根本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柳雅指着那石壁脫落的痕跡道:“看這裡知道,柳大春踩空了之後,手裡也抓空了,墜下來的時候繩子在石壁磨斷了,才摔下來的。既然有一條繩子做緩衝,不會摔的多嚴重。而且本來沒有多高,陡一點而已,直接從面跳下來也未必能摔死。”
柳雅作爲殺手的時候,痕跡學和追蹤學都是深切研究過的,這種簡單的現場只要看一眼能模擬出個大概來,判斷出對方的傷勢根本不是難事。
小樹兒卻因爲柳雅的話驚訝不已,只嘆息道:“早知道剛纔應該進去問問情況,然後才能知道二姐說的對不對啊。”
“不用問,一準兒對。我還知道,柳冬梅本來是給柳大春做接應的,結果見她哥哥摔下來,嚇得腿都發軟了,想回來叫人也跑不動。估計當時柳大春直接摔暈了,或是疼得暈了過去,柳冬梅在他身邊一直哭,結果半夜裡山風硬,才受了涼。等到柳大春迷迷糊糊的醒過來,柳冬梅扶不動柳大春。天又黑,磕磕絆絆的不好走,磨蹭到天快亮了才下山。”
聽柳雅說完,小樹兒的眼神裡滿是崇拜,使勁兒的點頭道:“回去之後我找人打聽打聽,是不是二姐你說的這樣。如果是的話,我拜二姐爲師。以後你這些本事都教給我吧。”
“去,學什麼不好,偏偏要學這個,有什麼用。”柳雅在小樹兒的腦門敲了一記,領着小樹兒離開了這個山崖子。
今天時間昨天早了些,柳雅和小樹兒在泉邊把竹筒都灌滿了,去附近看看有沒有什麼山貨,結果又摘了一籃子蘑菇。
小樹兒道:“二姐,明天你真的去鎮賣蘑菇啊?我看這些蘑菇加昨天的那些,也沒有幾斤了。曬得時間也短,更不好賣呀。”
“光靠着摘山貨、賣蘑菇,咱們能過好日子了?得用這個。”柳雅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對小樹兒說道。
小樹兒半信半疑的點點頭,其實不太明白柳雅說這些話的意思。以小樹兒認爲,山裡人老老實實的開荒、種地,偶爾再賣點山貨或是打獵賣點獸皮,日子挺好了。
可是二姐說的話沒有一樣是和這些沾邊的。好像第一次山,二姐弄了一隻兔子回去,可是之後再也沒見着二姐有打獵的心思了。
柳雅看出小樹兒眼的疑惑和不解,笑了笑,沒有加深去解釋什麼。她相信,只要慢慢的讓小樹兒的眼界開闊起來,這些問題不需要解釋他也會懂。
轉了一圈,時間也差不多到了,柳雅便和小樹兒一起扛着竹筒翻山去了那條管道。
因爲之前說好了,今天只是小樹兒一人在這裡招呼客人,柳雅在附近的山坡看着,所以小樹兒多多少少顯得有些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