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特別的聰明,也會揣摩人的心思,殺手的心理學可也不是白學得。net因而一看這情形,猜着顧師傅心裡大概是怎麼想的了。因而,柳雅悄悄地給春妞使了個眼色,又朝四平努努嘴。
春妞不是特別精明的人,可是也不傻,尤其是最聽柳雅的話。因而,柳雅的眼色遞過去,她明白是什麼意思了。因而,悄悄推了推四平,是讓四平過去打個圓場。
四平聽不見,當然不知道柳雅都說了些什麼。直到他那個師兄顧師傅戳了鐵鍬要走,才明白大致發生了什麼事。現在春妞推他過去,四平實實在在的走了過去,拉着顧師傅往回走,一邊划着“有話好好說”的意思。
顧師傅缺個人給他臺階下,現在四平拉他回來,雖然還不愛搭理柳雅似的,但是也沒有剛纔那般的硬氣了。
柳雅見好收,她也是真想早點蓋新房。何況,只要把這些人給拿捏住了,這房子一準能蓋得好,讓他們知道自己不是平白好欺負的行了。這要是真的換一撥人來,估計也是要鬧這麼一樁的。倒是還不如趁着機會,把顧師傅留住。
因而,柳雅見四平把顧師傅拉回來了,問他那兩個徒弟:“既然你們願意接這活,咱們好好的商量一下價錢。成與不成,還是價錢說的算。要是你們覺得我給的價錢公道,再勸勸你們的師傅。咱們是不打不相識,今天這一通鬧過了,往後蓋房子的時候大家還是勁兒往一處使,什麼話都挑明瞭說,總藏着掖着的互相算計強。”
柳雅的話說的很大方,顧師傅的臉色這纔好看了些。加柳雅說到了價錢,顧師傅也豎起耳朵來一起聽着了。
柳雅把之前和柳達成商量過的價錢一一的報了出來。其實大部分都是春妞和四平給出來的參考價。有的價格沒變動,有的柳雅還覺得可以稍微提高點,所以總體來說這個價格報的不低了。
加柳家一下子蓋五間房,這本來是一樁大活,也不是這三個人能接下來的。還得再找幫工的人,柳雅給的價錢高了,人好找不說,幹活也都會賣力氣的。
聽完柳雅的報價,顧師傅把頭低下去了,應該是覺得自己妄做小人了,人家東家本來也沒想着剋扣和算計,他何必一開始鬧這麼一出呢。
柳雅仍舊是對那兩個徒弟道:“實話說吧,我們家是第一次蓋新房子,所以想把這房子順順當當的蓋起來。既然我們能蓋五間房,小事情絕對不會太算計了,更不會在你們的工費死死算計的。我清楚,你們高擡貴手,用料的時候精細點,也能給我省出不少來。要是我把你們給得罪了,鋸短了一根房樑是個大損失了。何況那些土磚、黃泥都是用錢買來的,看大家怎麼用了。所以工錢我不給你們吃虧,你們也別琢磨着算計我,算計來、算計去,我多花出去的錢不是也落不到你們的頭嗎?損人不利己的事,大家都少乾點。”
柳雅的話說的有褒有貶,是敲邊鼓給這些人聽呢。反正現在把話都說開了,用或是不用、留或是不留,都是要看雙方的意願了。
這些話說完,兩個徒弟沒吭聲,都看向了顧師傅。顧師傅悶着頭似乎還在琢磨着什麼,過了一會兒才突然冒出一句不相干的話來,問柳雅道:“小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啊?”柳雅可是懵了一下。這顧師傅怎麼也不按常理出牌啊?
“我是問問,你這小姑娘這麼精明,話又說的這麼漂亮,該是個人精吧?這巧嘴加這腦袋瓜子,真是天生的,不在年齡大小。”顧師傅說完,呼了口氣,道:“我這是真小人了,以爲自己算計的精,可是還不如你個半大的女娃娃說的明白、看得清楚。行了,你給的價錢真是公道,我自然沒話說。這活我是想好好的接下來,是不知道你小姑娘還有什麼要求?到底給不給我們做?”
柳雅聽明白了,顧師傅是怕自己又拋出個甜棗來,其實是誆他們呢。好像剛纔讓他們挖坑選房址一樣,讓他們白耽誤功夫。
柳雅“撲哧”笑了,道:“我今年十一了,也不是什麼精明人,是家裡太窮,逼出來的。不瞞顧師傅你說,我大姐都在盤算着,蓋房子的時候要把門窗造的大點,屋裡光線好還能省下燈油錢呢。我們窮人過日子是算計,所以你們的做法我能理解,但是絕不會姑息。今天咱們真是把話都說透了,也沒有疙瘩了。既然顧師傅願意留下,你還是四平的師兄,那當然還是信任自己人的。這活,我包給你們幹了。至於還需要幾個幫工,都是你們自己決定吧,價錢我照樣出。”
柳雅相信,經過這麼一次之後,顧師傅肯定會盡心盡力幹活的。而且各方面也都會考慮一下,肯定不能故意使壞給自己的新房子下絆子了。
顧師傅也點頭答應下來,然後道:“其實小姑娘,剛纔我說這個房址打地基有石頭,也是實話。具體情況怎麼樣,真的還得挖出來看看。如果石頭塊頭大,我們確實沒辦法,你看看得重新選址了。這個不是你、我能決定的,到時候你要是換人,我們也沒法子。誰讓我們技不如人,不能把這些石塊都解決了呢。”
柳雅也知道,這才顧師傅說的絕對是實話了。點頭道:“這個我明白的,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也沒有辦法。不是我不願意去別的地方蓋,真是我們現在選的位置較合適。距離村子不遠不近的,還能把老房子的院子都圈進來,井也不用重新打了。可要是真的有問題,我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不但不會換人,工錢還會照給,只是換一個地方重新蓋好了。”
既然柳雅這麼說,顧師傅也沒有什麼顧慮了,房址也算是初步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