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不知道陳武牛突然又來做什麼,牽着馬站在門口,卻沒有打招呼的意思。
陳武牛本來臉色臭的要命,這時候突然看到柳雅牽着馬回來了,立馬轉了笑臉,道:“雅兒,你回來啦?我這是剛剛好一點,來看你了。”
“我挺好的,不用你看。我家不歡迎你,請回吧。”柳雅冷冷的說完,讓開了門口,還做了個“請”的手勢。
陳武牛的臉色變了變,最終還是忍着沒有發作。只是路過柳雅身邊的時候,又看了她兩眼,那眼神特別讓柳雅討厭。
柳雅乾脆一拉馬繮繩,大黑馬突然打了個響鼻,還踢踏了一下蹄子。
陳武牛距離柳雅近,卻沒有防備大黑馬突然動了起來。嚇了一跳,身子往後閃,一個踉蹌撞在了門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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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武牛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的樣子有些狼狽,指着柳雅大聲道:“你……雅兒你是故意的。”
“馬要動,我怎麼拉的住?武牛哥,別和個畜生計較。好像我,根本都懶的搭理畜生呢。”柳雅說完,徑直牽着馬進院去了。把馬一拴,回手又來關院門,生生的把陳武牛給關在了門外。
“哼”陳武牛竟然冷哼一聲,大步離開了。
柳雅都沒搭理他,直接到柳達成那屋打招呼,一進門道:“爹,我回來了。還不算太晚吧。”
柳達成的臉色不好,估計也是因爲陳武牛。但是見柳雅回來了,還是轉了笑臉,道:“也不早了,爹都擔心了。這麼黑的天,你騎馬走山路回來,多危險呢。”
“沒事,做衣服的那家大嬸給我一盞小燈籠,一路有個照亮的,也不算難走。”柳雅說完,把裝衣服的包袱遞給柳達成道:“爹,試試新衣服吧。我估計着也能合身。我外面還有點東西沒收拾呢,收拾好了吃飯。”
“哎,去吧。”柳達成接過了包袱,臉色才徹底好了。這衣服畢竟是柳雅的一番心意,又是跑了老遠的路去取回來的,算是原本多麼大的氣,現在也消了。
柳雅出了柳達成這屋,去馬鞍摘下裝肉乾的布兜進了廚房。一進去見柳絮兒蹲在竈臺下面,抱着膝蓋埋着頭,低聲的抽泣。
柳雅知道柳絮兒肯定是這樣的,但是不知道爲啥陳武牛那麼臭的臉,走過去一邊把肉乾掛在房樑,一邊叫着問道:“大姐,你咋了?是不是陳武牛欺負你了?”
“沒,沒事。”柳絮兒趕緊抹抹眼淚,擡起頭來道:“他沒欺負我,只是來和我說……說他不喜歡我了,他要和秋紅姐訂親了。”
“啊?爲了這個你哭了?”柳雅差點擡腳去踹柳絮兒,咬牙道:“你咋那麼沒出息,不是說讓你和他斷了嗎?他這算是個什麼東西啊,分明是來挑釁的。愛和誰訂親和誰訂親去啊,還跑來和你說幹啥?大姐,你沒想想,他這樣有多渣?分明知道你喜歡他,現在還跑來說這種話,他對你可是沒有半分的情份啊。”
柳絮兒聽柳雅咬牙切齒的說話,眼淚又下來了,一邊抹眼淚一邊道:“是我沒出息,聽到武牛哥說要和秋紅姐訂親難受。可我當時沒哭,我還和武牛哥說了,讓他要和誰訂親、成親去吧,我是不會巴望着他再娶我的了。可是武牛哥走了之後,我還是覺得心裡難受,我琢磨着,爲啥是秋紅姐呢?我和秋紅姐平時那麼要好,可要是她嫁給了武牛哥,我和她怕是不能來往了。”
“你當時沒哭?是他走了之後才哭的?”柳雅聽柳絮兒這麼說完,才覺得可能是自己錯怪柳絮兒了。又問道:“你真的和他說了要斷了的話?”
“是啊。當時我在爹的屋裡,武牛哥還是當着爹的面說的這些話呢。我也是當着爹的面回了他的。可是,他……他咋能把這樣的話說給爹聽呢。”柳絮兒還是哭,抹着眼淚哭的更厲害了。
柳雅卻真的氣極了,狠狠的道:“陳武牛也真是欺人太甚了。既然他敢來,敢當着爹的面和你說這樣的話,是在打爹的臉。這個帳不和他好好的算算……”
說到這裡,柳雅猛然覺得不對勁兒,趕緊追問柳絮兒道:“小樹兒呢?我從回來咋沒見着他?”
“啊?我也不知道啊。之前他在院子裡餵羊來着。你回來也沒見着他嗎?”柳絮兒也懵了,搖着頭說不知道,顯然是隻顧着哭了,把小樹兒也給忘了。
“完了。”柳雅一跺腳,她頓時明白,一定是小樹兒在院子也把這些話聽見了。現在肯定是偷偷的去堵陳武牛了。
“大姐,你別哭了,不然爹見了更鬧心。洗把臉,把飯擺到爹那屋去,我去找小樹兒回來吃飯。”柳雅一邊說着一邊往外跑,生怕追晚了小樹兒會吃了虧。
柳雅知道陳家的大致方向,可是她不知道小樹兒會躲在那條巷子裡偷襲陳武牛。屏山村本來不大,一家一戶挨的近,幾戶人家的後院牆連在一起是一條小巷子,而且到了晚還都是黑漆漆的,她總不能一條一條的去找吧。
算計着時間,柳雅索性直接朝陳家跑去。如果小樹兒埋伏在路偷襲,陳武牛也未必一下子着了道。或許兩個人廝打起來會有動靜,柳雅可以尋聲找過去。
可是直到跑回了陳家,柳雅都沒聽到有特別的聲音,更別說打鬥聲了。
柳雅蹙眉想了想,難道是小樹兒沒有找到偷襲的機會?又或是他已經得手了,不聲不響的把陳武牛給幹掉了?不過,小樹現在畢竟才九歲,陳武牛都十六了,還長得同齡少年高大許多,所以第一種可能較大,第二種可能幾乎沒有。
但柳雅也沒有立刻回去找,而是湊近了陳家,打算聽聽裡面的動靜,再確認一下。果然聽到了陳武牛的聲音,似乎是在和他爺爺說着什麼。不過距離還是稍遠,兩人說話的具體的內容聽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