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也不知道秋影最後說的那個青樓姑娘的事是不是真的,或許也是有人嚇唬她的話,讓她趕緊找客人才是真的。不過,真要是到了秋天被送了臺當衆拍賣,想必也不是什麼好事。
柳雅看着那釘死了的窗戶,又看看秋影,對她說道:“你聽到我求七娘答應我一個要求了吧?”
秋影點點頭。
柳雅又道:“我是替你求的。我家裡也窮,沒錢借給你贖身,所以你要爭氣點,爭取贏了這次試,一炮而紅。只有你紅起來纔有底氣,倒是我替你找七娘求情,讓你自己挑選客人。到時候,你總能挑一個不那麼老、不那麼醜,還能稍微疼你一點的男人,也不會那麼難捱了。”
聽了柳雅的話,秋影愣了一下,隨即“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對柳雅磕了個頭道:“柳姑娘,謝謝你。若是真的能這樣,那你也算是我的恩人了。我知道這青樓是火坑,可我不跳進來,一家子人都要死。我從進來沒打算清白的出去,能得你照顧,第一次不那麼難捱,算是給我一份希望了。”
“行了,不說這些酸話,你的命是如此,好好的爭,還能過好下半生,總不至於一輩子都在這裡的。”柳雅把秋影扶起來,對她道:“我現在教你的第一招,是手要狠。等到晚鬥花魁的時候,你這樣這樣……”
柳雅說着,把自己一直插在腰間的牛角尖刀拔了出來,遞給了秋影。
秋影畢竟是獵戶的女兒,倒是不怕刀。可她聽着柳雅的話,卻是驚訝不已,追問道:“這樣真的能行?我這算不算是行兇啊?”
“一把沒有筷子長的小刀,算什麼行兇啊?女人打架,逼急了還掄菜刀呢。你怕什麼,有七娘給你頂着呢。”柳雅沒說她能給頂着,因爲她很清楚,自己這點斤兩根本不算什麼。
秋影這才接過了刀,在手裡掂量了一下,道:“行,我記住了。那下面怎麼做?”
柳雅道:“接下來跳舞,把剛纔我讓你和另一個姑娘邊打架、邊跳舞的路數練熟了。你跳着,我看着,又不完美的地方稍微改一改,打的好看行了。不過,到時候手剛纔重點,記住讓她疼,疼的狠了,你才能贏。”
秋影倒是實在,柳雅說什麼她聽信什麼。所以柳雅一說完,她拉開了架勢,跳了起來。
雖然對面沒有了對手,不過舞蹈的路數還是那麼幾招。只不過把甩水袖的動作加了一記重拳,踢腿的時候朝着對方的臉狠狠踹過去行了。
柳雅在一旁看着,不時的叫“停”,然後給她改進一下動作和姿態,讓這個打架的舞蹈看起來更優美一些。
這樣折騰了近一個時辰,秋影已經可以完整的跳出一隻“打架舞”了。而且動作流暢大方,舉手投足間都好像是舞蹈,可一拳一腳都能夠招呼到對方的臉、身。
柳雅這才道:“行了,先休息一會兒吧。我去給你找點水喝,回來咱們再練習一遍,沒有什麼破綻了手工。”
柳雅說着要出門,秋影連忙叫住柳雅,一臉不好意思的道:“柳姑娘,能不能,順便給我拿個饅頭過來?”
柳雅一聽笑了,道:“行,我知道了。我叫七娘給咱們準備點吃的去。一會兒,我陪你過兩招。”說完,出去了。
秋影吸了口氣,倚着牆邊坐了下來,看着灰撲撲的四面牆,又看看那釘着手臂粗細木棍的窗,心有說不出的一股子滋味來。
次從這裡出去,她已經橫下一條心來準備接客了。這次再從這裡出去,她希望自己能變個紅牌的姑娘,算還做不成紅袖坊的頭牌,可總沒有身價被迫去伺候那些老光棍要好多了。
正想着,柳雅端着個大托盤進來了。裡面是兩個菜,兩個大饅頭。還有兩隻碗和兩副筷子、一大壺水。
柳雅把大托盤放在秋影的面前,在她對面坐下來,笑道:“行了,吃飯吧。我也正好餓了。”說完還拿起一個饅頭遞給了秋影。
秋影咬了一口饅頭又馬放下,拿起水壺在碗裡到了些水,“咕嚕咕嚕”的喝了下去,然後才把饅頭拿起來吃。
柳雅也倒了點水喝,然後和秋影一起吃起來。
兩個人沒再多說什麼,飯吃的也快。不一會兒都吃好了,柳雅站起來道:“麻煩你把這些收拾了吧。然後在這兒想想之前的那些招數,我出去一會兒,回來咱們繼續。”
秋影答應着,把用過的碗筷收拾好,端出去了。
柳雅則是直接出了紅袖坊的後門,朝着安和堂藥鋪走去。
今天來到紅袖坊遇到了鬥花魁的事,還要一直教秋影,所以其他的事情都沒有時間辦了,只能先等等。倒是給滄千澈抓藥的事情不能耽誤,所以柳雅想先趁着吃過飯不能劇烈運動的時間裡,跑一趟安和堂,找程澤大夫問問次的藥方。
也好在安和堂和紅袖坊距離也不遠,柳雅走得快,不一會兒到了。
還是那個小童子迎了出來,一見柳雅熱情的道:“柳姐姐裡面請吧,我大伯在後堂。他知道你今天來,沒有出去接診。”
“那謝謝了。”柳雅跟着小童子來到後堂,小童子在門口敲敲門,幫柳雅通稟了一聲。
程澤大夫的聲音傳來:“秋姑娘,快請進吧。”
柳雅走進去,見程澤正在看着一本醫書,手邊還攤開一張藥方紙,不過面沒有幾味藥,應該是正在琢磨藥方呢。
柳雅道:“程大夫,我這裡有一張藥方,你幫我看一下。回去給病人用藥,他的反應十分的不好。”說完,柳雅把次的藥方拿出來,雙手遞了過去。
程澤接過藥方看了看,然後擰起了眉頭,問柳雅道:“你說病人服藥之後表現不太好,是怎麼個不好法?”
“嘔吐,腹痛……”柳雅把滄千澈的症狀說了一遍,然後道:“我知道這解毒的藥會有些排毒反應,可是他那麼劇烈的反應顯然是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