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說完,指着那四個姑娘問道:“你們到底會不會打架?要不,你們兩人一對,先打一架給我看看。勝出的纔有機會經由我指點,去參加晚的鬥花魁。我雖然不敢保證今天晚鬥花魁一定能讓你們贏,但我敢保證過了今天晚,你們會在這安濟城裡一炮而紅。更能夠讓這紅袖坊也轟動起來。”
聽柳雅這麼說,七娘也笑了。抖着手裡的紅手娟道:“可是笑死了,沒聽說過鬥花魁還要先會打架的。雅兒丫頭啊,你這要是給我弄砸了,大東家饒不了我,我可是饒不了你呀。”
柳雅陪着小,對七娘道:“七娘放心吧,我肯定不敢拿紅袖坊的招牌開玩笑的。不過我說的也是實話,鬥花魁不能贏的話,我也不會讓紅袖坊的名頭跌落了。反而能讓紅袖坊以前更紅火。反正都是爲了客人多,輸贏還在兩說,咱們輸了賽,贏了客人,只要有銀子賺行了,誰在乎那個花魁的虛名呢。”
“這倒是,那按照你說的試試。”七娘也不是完全信任柳雅,只不過面前的這四個姑娘確實不是紅袖坊的名角,只是那些端茶送水的丫頭地位高一點,平時也是跳跳舞,給這紅袖坊活絡氣氛的。所以相之下,柳雅讓她們打架,七娘當作是尋開心了。
既然七娘都說讓他們先打一架,那四個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是咬牙切齒的下了決心,看看自己身邊的那個人,自動的兩人站成了一對。
柳雅一看這架勢是真要打,連忙又道:“等等,我還有個要求。你們打歸打,但是不能扯頭髮、撕衣服、撓臉的打法。得儘量打的漂亮,用你們的舞蹈技術去打才行。”
“這又是什麼招數啊?”七娘疑惑的問柳雅。見柳雅笑而不答,點點頭道:“也行,反正都是個折騰,你們這麼辦吧。”
這要求還挺怪,不過這種打法總互扇耳光要好多了,四個姑娘還真你一拳、我一腳的打了起來。
但是因爲之前柳雅有要求,加她們四個也沒有什麼仇怨,平時還都是一起跳舞的姑娘,所以打的並不重,大多隻是做做樣子而已。倒是如同柳雅說的那樣,運用起舞蹈的招數打架,打的還真是挺好看的。
只見那四個姑娘擡手出拳的時候還要抖一下水袖;高踢腿的時候還要先轉個圈,讓裙子都飄飛起來;招架起來也是蘭花手、拈花指,漂亮還真是挺漂亮的。
看了一會兒,柳雅叫了一聲“停”,然後指着秋影和竹萱道:“你們兩個繼續,其他的兩個姑娘休息吧。”
秋影和竹萱兩個原本都是另有對手的,現在算是勝出晉級了,所以也沒有多說什麼,直接開打了。
柳雅也一直認真看着,這次看了好半天也沒叫停。
七娘和明姑娘、紫若也看着覺得有趣,一邊喝着茶水,時不時的還笑着談論一下是秋影打的好看,還是竹萱打的好看些。
直到兩個姑娘都好像是累了,臉也見了汗,擡手、踢腿也沒那麼有勁兒了,柳雅才道:“好了,我知道選哪個了,停一下吧。”
等到兩個姑娘都停了手,各自站在那喘氣,柳雅指着秋影問道:“秋影,你殺過雞沒有?”
“什麼?殺雞!”秋影之前一直沒開口說話,這會兒一說話,嗓音脆生生的頗爲爽朗。
柳雅點點頭,解釋道:“對,不只是殺雞,殺別的也行。是問你膽子大不大,敢不敢拿刀、見血。”
“敢。”秋影點點頭道:“我家裡老爹原本是獵戶,去年山打獵遇到了熊,丟了一隻胳膊、瞎了一隻眼,再不能再進山了。我娘身子骨不好,家裡弟弟妹妹都小,我不賣身到青樓來,怕家裡的弟弟妹妹們要餓死了。別說讓我殺雞,算是讓我去逮一隻熊,我也敢試試。是別讓我回家,家裡太窮了,我得賺錢養活弟弟妹妹,還有我爹和娘。”
柳雅一怔,這個秋影倒是實在,身世也可憐。便問她道:“那你這跳舞是跟誰學的?”
“呵呵,我哪會跳什麼舞啊。來這兒之後,見這裡的姑娘們甩袖舞好看,我跟着學學唄。”秋影說的還有些不好意思似的。
柳雅這才知道,之前明姑娘說每天晚紅袖坊一開張,央的臺子跳開場舞的準有秋影是個什麼意思了。敢情說,她是在邊學邊跳呢。不過這倒是一份天賦了,從來沒有學過跳舞,跟着身邊的人一起跳能跳的這麼好,不容易了。
柳雅看看七娘,笑着道;“真是沒想到,七娘手下的姑娘還這麼有天賦,藏龍臥虎的人物啊。”
七娘卻不好意思了,指着秋影問道:“那剛來的時候,問你會什麼你說都會?敢情你是現學現賣的呀?”
其餘的姑娘聽了,也都鬨然一笑,熱鬧了起來。
柳雅又問秋影道:“那如果我教你幾招,今晚把你捧成紅袖坊的頭牌,你願意嗎?”柳雅是覺得,有些姑娘雖然是賣身到了青樓,可都是迫於無奈的。平時不紅卻也不用接客,總每日迎來送往的陪男人要強吧。
可如果自己真的把這個秋影給捧紅了,那她今後的日子可大不一樣了。何況,明姑娘說她現在還是個清倌,也是沒有接過客人的少女,自己總不能逼着人家跳火坑吧。
秋影聽了柳雅的話,朝七娘看了過去。那眼神怯怯的,似乎是有難言之隱,卻又不敢說話。
七娘嘆了口氣,轉頭對柳雅說:“不是七娘我心狠,凡是來這裡的姑娘,哪有真正自願的呢。可是我花了銀子買她們進來,總不是擺着好看的吧。所以凡是簽下賣身契進了我紅袖坊大門的,都是餓也餓過、打也打過,只要有客人看了點她的牌子,那是一定要接客的。”
柳雅聽了,嘆了口氣。不過她也不是菩薩,問過秋影一句話,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既然簽了賣身契,柳雅也不能擰着七娘的意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