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芷玥的眼淚好像是燦燦晶瑩的水晶珠子,一串串的往下落,打溼了衣領和胸襟,讓一雙大眼睛看起來霧濛濛的。
阿闊拍了拍小芷玥的小手,道:“他體質太弱了。剛纔我只注意到了他的內力和丹田被封,沒有留意他身體底子這麼差。看來他應該是耗費了很多的體力,一直在勉力撐下去,幾乎把自己的生命力給耗盡了,所以他現在的體力不足以支撐受了內傷的身體,說白了是入不敷出。如果找不到補充他體力的辦法,估計不出一天會油盡燈枯而死。”
小芷玥聽的一愣一愣的,濃密的長睫毛掛着一顆晶瑩的淚珠,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阿闊拉下小芷玥緊緊捏着自己袖子的手,說道:“好了,別耽誤時間了。我帶阿西出去找找看,最多一個時辰回來。你守着火堆,沒事的時候給他搓搓手腳,捂一捂胸口,別讓他因爲寒冷而消耗僅剩的體力了。”
小芷玥只能連連點頭,眼巴巴的看着阿闊帶着白犀牛阿西出去了。
剩下的時間裡,每一分、每一秒都漫長無。
小芷玥一邊守着火堆,一邊搓着卿墨的手,還時不時的趴在他的胸口聽聽他的心跳。
可是每次去聽,小芷玥的心都不住的往下沉,因爲卿墨的心跳越來越慢,身體也越來越涼。
最後一次去聽,小芷玥甚至感覺不到卿墨的呼吸了。
她抹了一把眼淚跑到門口,迎着“呼呼”灌進來的風四處看着,希望能夠看到阿闊和白犀牛回來的身影。
可是前面的荒地和兩邊的大山都找不見一絲人影,小芷玥覺得自己甚至看不到希望。
小芷玥又回頭看了一眼,看到火堆的火苗跳躍了兩下,有點弱了。她趕緊跑回去把樹枝投進火裡,讓火燒的更旺一點。
可是她再摸摸卿墨的鼻息,發現氣若游絲也不過如此。
“怎麼辦?”小芷玥生生的將眼淚憋回去,用小手解開卿墨的衣襟兒,露出了他白皙清瘦的胸膛。
那平直且凹陷的鎖骨、明顯突出的胸廓,都顯示着卿墨異常清瘦的體型。這樣的身形會有體力纔怪!
小芷玥使勁兒的搓熱小手,然後把雙手緊緊貼在卿墨的胸口。等到他的胸口微微發熱,再搓熱手去捂住他的兩頰。
如此反覆多次,小芷玥覺得手心都是火辣辣的疼,但卿墨的呼吸總算是平穩了。
看着卿墨均勻呼吸而起伏的胸膛,小芷玥微微鬆了一口氣。再看看自己的雙手,手心通紅通紅的,已經搓掉了一層皮。
“阿墨沒事好,我不疼的。”小芷玥咧開小嘴笑了一下,彎起的眼睛再次笑成了月牙兒形狀。
火光跳躍着,帶來一些暖意,周圍的天色卻是越來越暗,沒了遮擋的門口更是灌進大股大股的冷風。
小芷玥又往火堆裡添了幾根柴,然後起身跑過去扶起那扇被阿闊踹飛的門板。
因爲小芷玥實在有點矮,所以只能費力的拖着門板放在門口。再把門板一點點的豎在牆,挪回門框。
但是想要把那扇門板重新裝回門軸,她卻無論如何都做不到了。
風總算是小了一點,小芷玥跑回來坐在卿墨身邊,再一次去摸他的鼻息和心跳。
可是這次摸過去,小芷玥臉的冷汗下來了。因爲卿墨竟然完全沒有了呼吸,胸口的起伏也完全停止了。
“剛剛,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小芷玥帶着點哭腔推着卿墨的肩膀,叫道:“阿墨,你別嚇我啊。你再等等,阿闊嬸嬸馬會回來了。”
“阿墨,阿墨!”小芷玥又叫了兩聲,可卿墨的身子一動不動,更是氣息全無。
小芷玥打了個冷戰,發現縱使守着個火堆也從未這樣冷過。好像那寒意是從心底發出來的,一下子把她整個人給凍僵了。
“噼啪”一聲,是一小截樹枝在火力爆裂開來,一個火星跳到空明晃晃的亮了一下,又瞬間熄滅了。
小芷玥恍然回神,覺得心都是空空的。她不要卿墨死掉,她不要卿墨像是這跳躍到空的火星,只有瞬間的閃亮永遠熄滅了。
小芷玥盤膝坐好,閉起眼睛默默地回憶着爹爹教她的內功心法,漸漸的感覺周身都在發熱。
她不知道應該怎麼運用這股熱乎乎的內力去溫暖卿墨,但是她覺得如果把自己的內力輸送過去,應該可以給他溫暖了吧?
想到這裡,小芷玥把小手放在了卿墨的胸口。那冰冷的觸覺、堅硬的胸骨,讓小芷玥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可是她咬緊了呀,猛地調動起內力輸送到手心,再順着自己的手心盡數送到了卿墨的心脈周圍。
因爲第一次這樣運用內力,所以很多內力都是不得要領的胡亂輸送,根本沒有起到作用。
但是終究還是有一部分內力被小芷玥送到了卿墨的心脈附近,女孩子溫潤至純的內力將卿墨的心脈緩緩護住,保護着他的心臟慢慢恢復了活力。
“砰砰”卿墨胸膛裡心臟的跳動讓小芷玥感覺到無的安心,她不敢鬆開手,生怕離開一絲一毫會讓卿墨再次陷入危險之。
內力像是娟娟細流平緩溫和的輸送着,卿墨的心跳愈來愈有力,臉也有了一絲血色,呼吸也恢復了。
終於,小芷玥覺得丹田一空,身子軟軟的倒了下去。
算是暈倒了,她的小手還按在卿墨的胸口,一點也不敢放鬆。
“哐當”一聲響,廟門再次被大力踹開,阿闊手裡提着個凍南瓜衝了進來。
白犀牛阿西緊跟在她身後,不過後面還拖着個什麼東西,在地留下了一條血痕。
“咦?怎麼都暈了?”阿闊把手裡的凍南瓜放在一邊,將小芷玥從卿墨身邊抱了起來。摸摸她的脈搏,嘆了口氣道:“傻丫頭,怎麼把自己耗成這樣?”
說完,阿闊把小芷玥輕輕的放在卿墨的身邊躺好,然後又拉起了卿墨,診了珍他的脈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