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知了那掃興之餘,又略帶鄙夷的樣子讓滄千澈心好笑。 他朝窗外一指,道:“不是讓你聽哨聲,是讓鳥兒聽哨聲。”
“鳥兒會聽?”知了琢磨了一下,連忙跑到窗邊朝外看。
一擡頭,看到好幾只鳥兒圍着窗櫺在“嘰嘰喳喳”的叫喚,像是要進來,又像是在觀察。
滄千澈又吹了幾聲哨子,這次哨音變成了簡單的曲調,跳躍靈動,有點好聽了。
而知了看到那幾只鳥兒開始盤旋飛舞,時而下翻飛,時而左右盤旋,像是在跳舞一樣。
如果說鳥兒聚集是一個巧合,那現在隨着哨音的節奏而舞動,絕不是巧合了。
知了驚訝的回頭看着滄千澈,不過還是沒有動心,而是假裝不屑的問道:“可是,我學會了這個有什麼用?”
“這個也不行?”這次變成滄千澈有些驚訝了。
這麼鎮定理智的小孩子,他可是第一次見到。要知道,御鳥這種本事最能唬弄小孩子了。
不過知了倒是也讓滄千澈刮目相看了。
滄千澈又吹了兩聲哨子,一隻長尾的彩雀從窗口飛進來,落在了一根落地燭臺,歪着小腦袋看着屋裡的人。那眼神有幾分的警惕,也帶着十足的好。
滄千澈把手一伸,那彩雀展翅朝他飛過來,落在了他的臂。
“御鳥可不是一種兒戲,而是可以讓鳥兒幫你送信,傳遞消息的。”滄千澈說道:“以前我馴服了一隻白羽金雕,不過後來放歸山林了。如果你喜歡,我可以把這招教給你。”
知了看着那隻落在滄千澈臂的彩雀,搖了搖頭道:“這個不好,不太實用啊。還有嗎?”
“噗,小傢伙眼界真高。”滄千澈卻沒有生氣,把手腕一抖,讓那隻彩雀飛走了。
然後他走前,把手裡的銅哨子遞給知了,說道:“算是一件見面禮吧,送給你了。如果你不想做我徒弟,那御鳥的本領我也會教你的。”
“那好那好。伯伯再表演一個。”知了笑眯眯的把銅哨子收好,讚道:“伯伯好大方,如果你有真本事的話,我一定做你的徒弟。”
麥承錦在一旁聽了知了的話,很想要大大的翻個白眼啊。
這小丫頭哪裡是眼界高,分明是沒見識嘛。如果認了攝政王當師父,那可不是學幾招拳腳、會幾樣本事那麼簡單的。
不過麥承錦不便插話,他也不是那麼沒有分寸的人,只能戳在一旁替知了捏了一把汗。暗自希望知了不要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滄千澈卻一點脾氣也沒有,說道:“那好吧,看來要拿出真本事了。你稍微等一會兒。”
知了點點頭,表示她一點都不着急。
過了一會兒,滄千澈親自抱了大木盒子回來了。將木盒子放在桌,拉開面的抽板,裡面竟然是大大小小的木塊、木條和小螺栓之類的。
滄千澈活動了一下手指頭,道:“亂真術,我好久沒有用到了,今天給你做個小玩意玩玩。”
麥承錦聽了抽了一口冷氣,驚訝的問道:“師伯,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不用,只是皮毛而已。”滄千澈說着,已經開始組織那些細小的零件了。
知了看着滄千澈修長的手指不住的擺弄着,好像是花間穿梭的蝴蝶一樣靈動秀美,不由得呆了呆。
麥承錦挪到知了的身邊,彎下腰在她耳畔輕聲道:“穆家真傳啊。你別說是學,算是看一看都是大造化了。我也是平生僅見。”
“哼,借我的光了吧。”知了撇撇小嘴,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其實知了心裡也是好一番波瀾起伏,她從未見過一個男人的手這樣靈活。
那些細小的零件在滄千澈的手裡好像是有了自己的感知,可以自動去尋找最合適的位置一樣。
不一會兒,一隻可愛的木質小兔子做好了。
小兔子被滄千澈放在桌,竟然不用發條能跳起來。直朝着知了跳過來,蹲在了知了的面前。
“它,它要幹什麼?”知了愣了一下,不知道這隻木頭兔子蹲下要做什麼?要吃的嗎?
滄千澈笑着道:“你把那隻銅哨子給它。”
知了有點捨不得,不過還是把哨子拿出來,放在了木頭兔子的前爪。
木頭兔子竟然還做了個作揖的動作,然後把哨子放在了嘴邊,吹了兩下。
“嘟嘟”雖然聲音不大,而且調子單調,但一隻木頭兔子可以把哨子吹響,這在知了看來簡直是活了一般的跡。
“真厲害,真神。”知了幾乎要跳起來,然後又滿心歡喜的問滄千澈:“伯伯,還能做什麼?”
“機關術能以假亂真,幾乎什麼都可以做。”滄千澈並不是吹噓,而是這是穆家“亂真術”的精髓所在。
最近幾年,滄千澈對亂真術的研究和拓展又到了一個新的高度,連穆家的掌家穆青羽都讚許不已。
當然,算是知了肯拜師,滄千澈肯教她的話,如果沒有天賦也未必能夠學到滄千澈的這個程度。
但是既然有了收徒的打算,滄千澈真的很想讓這個小姑娘繼承自己的衣鉢。
哪怕還不瞭解她的底細、不知道她有何天資,只憑着她那可愛又天真的樣子,滄千澈的心都化了,恨不得把所有的本事都能傳授給她。
知了想了想,很認真的想了想,然後點點頭,道:“我想拜你爲師。不過我覺得你不能只會這些吧?我還能不能再學點別的?”
“傾囊相授。”滄千澈只說了四個字。
“好。”知了笑着把小手伸出去,道:“擊掌爲誓。”
“呃!”滄千澈怔了怔,道:“拜師不是要行禮嗎?擊掌是什麼意思?”
知了滿心天真的回道:“你先答應我,要好好的教我。我再給你行禮啊。不然你騙我叫你師父,又說什麼‘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那我不是很虧嗎?”
“哈哈,好,擊掌爲誓。”滄千澈把大手伸過去,和知了認真的拍了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