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承錦這個又急又直的性子,一下子拉開話題,直接說柳雅是誤會了,一再的表明他和大皇子並沒有覬覦皇位。
麥承錦還道:“一聽到說你哥哥毒的事情我們來送解藥,也是爲了表示誠意、解除誤會。只是沒想到你們受了二叔的蠱惑,一直在懷疑我們。”
說到這裡,麥承錦頗有幾分傷心的看了錦藍一眼。
那眼神裡帶有幾分的怨念,大概是明白了這些日子以來錦藍一直和他在一起是在套路他。
錦藍覺得很過意不去,臉也是火辣辣的。
他原本確實目的不純,所以現在也無從分辨。可是漸漸的相處下來,麥承錦的直爽、寵溺都讓錦藍把他當成了好朋友。
所以現在,錦藍非但沒有一點點想要利用麥承錦的意思,甚至還想要幫他把誤會解除。否則,他也不會急巴巴的帶他來見柳雅了。
柳雅也皺起眉頭,問道;“如此說來,那些從雲穹國拐賣來的人並沒有你父親接手?”
“還有這種事!”麥承錦也是一臉的震驚,道:“這分明是陷害。起碼我知道我父親不會做這種事,也不屑去做。”
那麼,真的是二皇子麥柯卓騙了柳雅他們嗎?可是如果騙柳雅他們動手,也是應該對付五皇子,而不是對付大皇子纔對吧。
柳雅道:“此事可大可小,我不能一下子決定。而且你們南源國將雲穹國的人拐賣來此,又賣到了青樓和南風館這種地方,我們是不能坐視不理的。”
“那我回去問問父王,此事該如何解決。”麥承錦說什麼做什麼,一轉身要走。
走了幾步麥承錦又回來,掏出在他懷裡睡的翻起圓溜溜肚皮的小阿碧放回錦藍的手裡,道:“你等我回來。”
“好。”錦藍從來都是以真誠待人的。他第一次主動矇騙了麥承錦,對方卻如此不予計較,讓錦藍對他多了幾分的愧疚,好感也是倍增。
麥承錦走了,柳雅立即把這件事和滄千澈、赫連天祁說了出來。
幾個人一起分析,究竟問題出在哪裡。是麥柯卓有意混淆視聽,還是五皇子深藏不露?
又或者是大皇子連自己的兒子都矇在鼓裡,一意孤行做了這等事情?
滄千澈道:“現在的問題是每一方的說辭都不一樣,我們又無從判斷對錯。或許,我們一開始錯了,被人牽着鼻子走卻不自知。”
柳雅默默地低頭不語,她覺得可能事情是從她賣掉錦藍,落入麥柯卓的陷阱裡開始的。
心裡有自責,柳雅怕一個小小的錯漏將整件事情推向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滄千澈見柳雅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道:“雅兒,我想我們還有一個人可以去問,他若是如實相告,或許事情有轉機。”
柳雅擰眉想了想,道:“阿修?”
滄千澈道:“是。他這麼久沒有露面,或許另有原因吧。我們既然知道了他在哪裡,索性直接去找他問個清楚。”
柳雅有些擔心的道:“可是,如果他還是不肯說呢?”
畢竟,連何伯伯這位養父他都可以不管,這個阿修真不知道在打着什麼樣的主意。
滄千澈道:“目前最壞的打算是我們查不到任何的線索,而且因爲捲入了皇子的爭端要立即回雲穹國去。不過,我們也算是把魚島控制住了,相信以後不會再有人從魚島將人拐賣出去了。也算是一樁好事。”
是啊,算是這件事成了無頭公案,可起碼遏止了拐賣人口的源頭。而且也找到了魚族的大祭司和給古尚卿的解藥,總不是一無所獲的。
想到這裡,柳雅讓錦藍帶路,他們之間去水雲閣找阿修。
柳雅他們再過來,發現不對勁兒了。往常一向是鶯鶯燕燕齊聚一堂的水雲閣如今變得蕭條起來,負責接迎的小廝都抱着肩膀倚在門閒的發慌。
柳雅他們一前,那小廝發覺了。站直了身子端詳了一番,道:“幾位貴客,我們主子等候多時了,請吧。”
等候多時?柳雅轉頭看看錦藍,他們都明白了,錦藍和麥承錦偷看見的事情,可能沒那麼簡單。或許是讓他們故意看到的。
小廝帶路,進了水雲閣一直往後走去。出了後門又是雅閣,七拐八繞的再向裡走,終於看到了那一片綴着輕紗的竹林。
此時輕紗都被挽了起來,少了那種飄逸唯美的氣氛,這竹林卻又顯得更爲生動了。
如果說之前的竹林與輕紗營造的是一種淡然的人間淨土,那麼現在這片淨土多了幾分的煙火氣息,變得更容易讓人接近了。
而柳雅他們一走近,竹林小屋的門打開了。屋裡走出一名身形修長清瘦,長髮披肩,容顏絕美的男子。
柳雅他們一看之下,知道這人是阿修無疑了。他不僅容貌美的令人嘆息,那雙湛藍的琉璃瞳眸更是讓人一下子被吸引過去,想要不看他都難。
阿修走的很慢,幾乎是一步一停。但是這樣慢的走法,也不會讓人覺得是高傲或是怠慢,反而走出了一股風雅的韻味來。
“幾位請進來坐吧。阿修泡了茶,請幾位品嚐。”阿修的嗓音有些沙啞,不知道是本來說話是這個調調,還是因爲別的什麼原因。
但是這種沙啞的嗓音反而顯得他更加清雅神秘,彷彿語調裡都透着一股子讓人捉摸不透、又偏要去探究的意味。
柳雅深深的舒了一口氣,看看身旁的滄千澈和赫連天祁,又看看錦藍,聳了聳肩膀悄聲道:“到了今天,我才發現一位能與你們匹敵的人。”
赫連天祁本來不服,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像是阿修那樣的絕色男子,一身的清靈稚雅的氣息,是他這種鬧騰的逗所不能及的。
不過赫連天祁還是嘀咕着說了一句:“其實算起來,我還是他哥們呢。”
是啊,從赫連若與何伯伯的交情來看,他們倆個確實該做一對好哥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