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柳雅這麼一說,柳絮兒扁了扁嘴,問道:“那你還記仇?當初你傻,我對你多好?現在你不傻了,一下子不想要我這個大姐了,是吧?”
“不是。net”柳雅搖搖頭,厲害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改口道:“這不是記仇的事,而是我想告訴你,咱們家以後會好的,所以你不用巴望着別人,更不用整天指望着被別人家可憐,那樣會更加讓人瞧不起咱們柳家。以後咱們柳家的人,都要挺直了腰桿子出門,誰也不能說咱們一個不是。今天我能讓咱們家吃兔子腿,以後咱們家還有白米飯、白饅頭,大魚大肉都管飽。”
“切,吹。”柳絮兒雖然這麼說,可卻是笑着說的。破涕爲笑,那一臉的花兒更顯得有趣了。
小柳樹跟着一旁也笑起來了。一家人頓時又有了歡樂。
笑了一會兒,柳絮兒瞪了柳樹一眼,啐一聲道:“還笑,給大姐打水去,我洗把臉。”
“唉。”柳樹答應着,趕緊跑了出去。
柳絮兒又轉頭問柳雅:“那你還讓我在這個家白吃白喝整三年不?”
“讓啊。”柳雅立刻點頭。看着柳絮兒又要扁起的嘴,柳雅笑道:“不只是讓你白吃、白喝、白住,等到你嫁人的時候,我還給你送一份豐厚的嫁妝呢。”
“切,還嫁妝,我看別把你自己賣了吧。”柳絮兒瞪了柳雅一眼,又補了一句:“你才白癡。”
“大姐,洗臉吧。”柳樹端着一盆洗臉水進來,聽到柳絮兒罵柳雅,連忙過來算是幫着打圓場。
其實在柳樹心裡,大姐好像還真是沒有二姐厲害。不管是說出的話,還是那一身的氣勢,都是二姐更足些。
鬧了這麼一通,柳雅倒是把剩下的兔子腿都烤好了。這次也不計較了,用刀片了碼在盤子裡,還順手揪了幾根韭菜葉擺在盤子邊當個點綴。
別說,半老不老的韭菜頂着一朵似開沒開的韭菜花,做個擺盤倒是還挺好看。
不過柳雅再三叮囑柳樹:“樹兒啊,這韭菜是生的,是擺着好看的,你可別吃。吃了鬧肚子。”
柳樹答應着,其實有肉吃,他纔不會吃韭菜呢。
柳絮兒還是扁嘴。可嘴角剛撇開,柳雅夾了一塊肉放在她碗裡,說道:“再扁嘴,找根針給你嘴巴縫起來。我剛纔說的話都有效,你別當我還是傻子欺負我。咱們家裡,以後我賺錢,得我說的算。”
“你這是要當家?”柳絮兒聽了這話,心裡又有些不是滋味了。
柳雅想了一下,說道:“你要是非得這麼說,我也不反對。但家是咱們四個的,其實是不分你的、我的,我以後賺得錢也肯定有你的一份。不過,我要做什麼,你做什麼都有各自的自由,你別管着我行了。”
“切,以前我也沒管着你。憑你那傻勁兒,整天出去闖禍,應該在家裡關着。”柳絮兒說完,又問了一句:“那,你是有辦法賺錢?”
“現在還不確定,但你要是不想洗衣服可以不洗,你在家照顧爹行了。家裡的事,缺啥少啥我慢慢都添置。”說道這兒,柳雅又鄭重其事的道:“還有是樹兒的事,等到家裡有點錢,我想先把樹兒送去學堂。”
“學堂?咱家家沒有人識字啊。別說咱們家,算是屏山村,識字的也沒有幾個啊。掰着一隻手的五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你看,武牛哥是一個,還有吳家爺爺也識字,還有是……”
“行了,別人家的事你倒是知道。咱家都不識字,我才讓樹兒去學堂。以後跳出咱們村兒,樹兒會有更好的路。算了,說的多了你也不懂。”說了一半,柳雅不再說了。
因爲她看出來了,柳絮兒是肯定不會明白讀書的重要性的。
但柳雅也沒打算讓柳絮兒同意,是和她說一句而已。畢竟柳絮兒還是頂着個“大姐”的稱呼呢。等到以後自己賺錢多了,說的一定算數,誰也管不了她柳雅的事。
這頓飯吃得還算是歡喜,當然,得除了之前柳絮兒哭鬧的那一通之外。
但桌有肉,一家子好幾個月沒見葷腥了,吃肉什麼都高興。所以柳絮兒心裡的不痛快,也在吃了幾塊兔子肉之後沒有了。
樹兒更是吃的嘴角流油,快要學會吧唧嘴了。
柳雅倒是沒覺得多香、多饞。不過她知道芽兒這具身子是太弱了,所以也一直吃着。
飯後,還是樹兒刷碗。柳絮兒到院子裡去洗衣裳了。
柳雅把自己的衣裳脫下來,倒了一盆水也蹲在柳絮兒的身邊洗起來。一邊洗着,柳雅一邊跟柳絮兒說道:“我看西屋空着,我去西屋住行不行?”
“你去西屋?你自己住?”柳絮兒看着柳雅,手裡洗着的衣服都放下了,說道:“那屋有老鼠啊,你不是最怕老鼠嗎?當初讓你和娘在那屋裡住,你都哭着跑出來,非要跟我和樹兒一起睡的。”
“那屋是娘原來住的?裡面還有牀嗎?”柳雅聽了眼睛一亮,覺得有牀好辦了,自己只要打掃一下,抱着被褥過去行了。
柳絮兒點點頭道:“有個小火炕,是炕洞堵了,冬天都燒不熱。不過你非要住的話,到了冬天再重新通一通,也好了。”
“行,反正還有一個夏天一個秋,到了冬天沒準兒咱們家蓋新房了呢。”柳雅說道。
柳絮兒看着柳雅很有信心的樣子,剛想要扁扁嘴,頓時想起之前柳雅說的,自己要是再扁嘴給縫起來的話,忙又收了回去。只是道:“那住吧。有老鼠可別又哭又叫的。”
“有老鼠我捉了,燉着吃、烤着吃、燒着吃。”柳雅可不是在開玩笑。野外生存訓練的時候,能捉到老鼠吃都是好的,實在餓極了,她能吃……算了,不想當初了。
柳雅看看又埋頭洗衣服的柳絮兒,把思緒重新拉了回來。她要讓自己適應柳家,適應自己的新身份,以前的事情讓它徹底遺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