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千澈,滄千澈!”柳雅一邊叫着,一邊跑了過去。
只見滄千澈一側的身子歪在了溪水裡,還好頭是枕在胳膊的,加溪水並不深,他又是在靠近岸邊的地方,纔沒有被水沒過了頭。要是真的在這種小溪邊淹死了,柳雅都得替他懊惱。
柳雅蹲下身,沒有立刻移動他,而是先按住了他的脈門,診斷一下他究竟是因爲什麼暈倒的。
指尖搭在脈,感覺那脈搏怪異的跳動,柳雅的眉頭皺緊了。這種情況怎麼好像……還是毒?
柳雅又朝溪水遊和下游分別看看,只見水質清澈,水流輕緩。這樣的小溪在山間、樹林裡是很常見的,大多是某一個泉眼流淌出來的,也有來自山的積雪或是積水。
不過柳雅仔細觀察之後發現了怪之處,是這條小溪周圍的草都長得非常茂盛,甚至草長得快有一人高了。這也是爲什麼她之前在遠處根本看不到滄千澈這邊情況的原因。
由於野外生存的經驗豐富,柳雅幾乎是立刻判斷出是這溪水有問題。因爲這樣一條清澈的山間小溪,按理說是應該有野獸來這邊喝水的。而溪水邊一般都有獸類經常活動,草也不會長得很高。但這裡的草如此茂盛,證明因爲溪水不能喝,所以野獸並不會靠近,而沒有經過踩踏,自然也沒有痕跡了。
看來,滄千澈是不太瞭解這樣的規律,所以冒然來這邊洗手,洗手之後可能又喝了點溪水,纔會導致毒的。
既然找到了原因,柳雅纔算是鬆了一口氣。她先把滄千澈由溪水扶出來,讓他平躺在岸邊,但是把他的頭側向了溪水一邊,然後猛地用力按在他胃部方。
滄千澈“哇”的一聲,吐出一口水來。而那口水已經微微變成了淡綠色。
柳雅再次用力按了幾下滄千澈的胃部,迫使他再次嘔吐,吐到最後只剩下乾嘔了,才掏出手帕把他的嘴角擦拭乾淨。然後扶起他離開了溪邊,將他放置在一棵樹下。
雖然滄千澈已經吐出了之前喝過的水,但柳雅還是不放心。因爲她現在沒法檢測水裡的毒性有多大,只能憑藉經驗判斷,一般流動的水是不會有太重的毒素的。可算是輕微的毒素,柳雅也不敢冒險,不能判斷是什麼毒之前,還是覺得找些祛毒的草藥給他試試。
也好在之前柳雅買了幾本關於草藥知識的書籍,她粗略的看過一遍之後有了些印象。現在又是在山裡,她遍按照記憶裡草藥書籍的描述去找了幾味藥來。
因爲她還只是初學,所以不敢去找藥效強的藥回來試驗,萬一錯了的話滄千澈更加危險了。只找了幾種最爲常見的,可以祛毒的草藥來給他試試。反正不管是不是對症,起碼不會有嚴重的副作用或是什麼不可逆轉的後果。
滄千澈雙目緊閉,臉色發灰,但眼瞼總算不像剛纔那樣有一條青色的暗影了。這證明他體內的毒素並不嚴重,而且在自行恢復。
柳雅把找來的草藥放在石頭砸碎,然後把藥泥直接塞進了滄千澈的口。這樣可以讓藥汁緩慢的流進他的嘴裡,藥效也能夠更持久。當然,如果他能夠自行吞嚥的話,效果會更快。
幸好藥喂進去不久,滄千澈的喉嚨一動,把那口草藥泥嚥了下去。又等了一會兒,柳雅聽到他的呼吸也均勻了,再給他診脈,脈象趨於正常了。
“喂,滄千澈,你醒醒。”柳雅拍打着滄千澈的臉,試圖讓他儘快醒來。因爲他身的衣服還溼着,這樣對他本來毒的身體是有很大影響的。
拍了兩下之後,滄千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纔算是醒了過來。
柳雅這才一塊石頭落了地,腿一軟,癱坐在他的身邊。
天知道,剛纔柳雅真的是提心吊膽的在救治他的。如果滄千澈此醒不過來,柳雅真是不知道自己會有多麼的自責。她也是第一次才發現,一個殺慣了人的殺手,竟然還會如此在意一個人的死活。
滄千澈擰了擰眉,意識回來後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雅兒,對不起,我暈倒了。”
“什麼叫對不起暈倒了。你是傻子嗎,竟然喝這裡的水?你毒啦。”柳雅氣得一拳捶在滄千澈的肩膀。可拳頭落在他身,力道又收了幾分,打的一點都不重。
“我是看這裡的水很清澈……”滄千澈回頭看了一眼距離並不遠的溪水,猛然間一個激靈,道:“難道說溪邊的草長得那麼茂盛,是因爲野獸知道這裡的水不能喝,所以都不來這邊?”
“這時候才知道,晚了。”柳雅坐起來,拉過滄千澈的衣襟兒給他擰乾衣服的水,說道:“幸好我來的早,要是再晚一點,估計你不是毒死,是給水淹死了。這麼淺的溪水把你淹死了,不丟人嗎?”
“丟人。雅兒,我衣服溼了好難受。”滄千澈一邊老老實實的承認着,一邊擺出一副很難受的樣子,可憐兮兮的。
柳雅覺得無奈了,這傢伙扮得起傲嬌,也賣得起萌,完全沒有違和感。現在又這麼故作可憐的樣子,自己該怎麼辦?
“好吧,我扶你到那邊沒有樹蔭的地方,把你曬乾。”柳雅剛要扶起滄千澈,卻被他伸手推開了。
滄千澈道:“扶我過去,放在太陽底下曬着嗎?不能你把我的衣服拿過去?我可是剛剛過毒的人,不能被曬的太厲害吧。”
“醫書可沒說毒不能曬太陽。”柳雅白了滄千澈一眼。但是不得不承認,拿一件衣服過去扶着他過去要省力的多。柳雅便道:“行,你脫吧。”
“呃,雅兒,你還真是直爽。”滄千澈被哽了一下。本來想要藉此機會逗逗她的,卻沒想到柳雅他還要大方。
“怎麼啦?脫啊?難道說你毒之後手腳無力,還得我幫你?那好,我來。”柳雅說完,直接伸出手來,扯住了滄千澈的衣領,順手把他的領釦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