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的話讓滄千澈和皇都很吃驚。
滄千澈吃驚的是這個商會的手段真的很高明。等於是把西區所有人都擺弄在股掌之間,讓他們給商會全權的做事,而且還沒有怨言。
皇滄千淵則是吃驚這個州府的腦子抽筋了嗎?敢放下這樣的權利,不怕朝廷知道了砍腦袋?
柳雅則是關心另一個問題,道:“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要到哪裡去兌銀子?我手裡沒有現成的銀票,這裡也沒有同利銀莊,我寫的兌票肯定不會管用啊。”
柳雅手裡的那枚印章是錢。她手寫的兌票只要蓋有“雅”字的印章,到任何一家同利銀莊都能夠兌換出銀子來。
可是現在同利銀莊在這裡沒有分號,估計全城找不見一間有“雅”字號的店鋪也是因爲這裡商會的壟斷。所以眼前的問題是沒有銀子該怎麼辦。
滄千澈摸了摸口袋,拿出幾塊碎銀子,然後看了看滄千淵。
滄千淵把手一攤,道:“哥,你別看着我。我出門帶着嘴了,什麼都沒帶。”
滄千澈把嘴角撇了撇,無奈的道:“我的意思是,原本我身帶着的銀子都花費在你的身了。你算算這一路走來,有用的、沒用的東西你買了多少?”
滄千淵本着國庫的銀子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的道理,走到哪裡都要買許多好玩的、好吃的。
雖然不一定自己吃,但是發給下面的人也算是一份賞賜,惹得那一千御林軍都受寵若驚。
玩的東西他也沒有多大的耐性。不管是風車還是木偶,玩兒一會兒丟了,或是見路邊農戶家的孩子可愛送人了。
可一路的買買買,柳雅不拘着,滄千澈也懶得管,要給買了。
現在滄千澈的口袋空了,只能再想辦法。
柳雅口袋裡也沒有現銀。只得道:“我再問問十七去。”
結果把十七叫過來,十七一臉的茫然。他從來沒有過銀錢的概念。
在古家軍的時候餉銀髮了好幾次,可是他竟然不知道怎麼花錢,把銀子隨便一放還忘了擱在哪兒了。
現在出門,衣服是柳雅給張羅的,住店、吃飯都有滄千澈負責,他更不知道銀子是個什麼東西了。
結果柳雅一問,他竟然表示“口袋臉還乾淨”。
好吧,十七的臉是挺乾淨的。他本來長得也不錯,臉連個青春痘也沒有的。
如今只有幾錢碎銀子,別說是住一晚,估計連餵馬的草料錢都不夠給啊。
滄千澈想了想,道:“要麼發消息,讓另外的人送過來。”
他不相信了,那一千人馬還能都個個沒有錢?
那些人都是御林軍,餉銀也是不少的。何況御林軍有很多還是京官的世家,家境也是不錯的,身都會帶着錢的。
可滄千澈一提出來,皇立馬使勁兒的搖頭,道:“不行不行。我不能把手伸給下面的人啊。從來都是皇賞賜他們,哪家皇要下面人接濟的?”
“你還要面子?”柳雅故作驚訝的瞪他一眼,道:“你不是連皇都不想做了嗎?還在乎這點面子?”
“不不,姐你說錯了。我估計的不是自己的面子,是皇家的威儀。從我這裡來說,我是一個小孩子,有錢沒錢都是正常。”說完,滄千淵朝滄千澈努努嘴,道:“何況,我哥不是也沒錢嗎?他的面子也不要緊嗎?”
“我無所謂。”滄千澈也瞪了滄千淵一眼,不過也不好再提召喚底下的人來送銀子的事了。
柳雅想了想,道:“沒事,沒錢出去賺。我是白手起家的,還弄不來一點銀子了。”
“對對,姐姐你最有辦法。”滄千淵立刻來拍馬屁,道:“我聽說姐姐的老家在村裡是首富呢。偌大的家業都是你一手賺下來的。了不起、了不起。”
“行了,別拍馬屁了。我出去一會兒回來。”柳雅說完要走,結果滄千澈把她叫住了。
滄千澈道:“雅兒,你不能去,我去吧。我也有手藝,不能讓你一個女子去街賺錢。”
在滄千澈眼裡,媳婦是用來寵的,是該使勁兒花銀子的,怎麼還能讓她去賺錢呢。
雖然柳雅賺錢的本事他早知道了,可那時候她還不是自己媳婦,偌大的一個柳家也需要柳雅去管。
現在,自己怎麼也不能讓媳婦再出去辛苦了。
柳雅想了想,如果自己拒絕的話,滄千澈的心裡一定不好受。可是如果答應下來,他真的出去賺過錢嗎?
據柳雅知道,在屏山村的時候滄千澈也沒有像普通山裡孩子那樣砍柴、挖菜。
滄千澈吃藥的錢,還有他和舅舅的生活費基本靠打獵賣錢,另外還有舅舅以前的副官接濟一些。
如今讓滄千澈出去想辦法,柳雅不知道他會怎麼做,所以只能道:“我和你一起去吧。反正我在這裡也閒不住。”
滄千澈沒說什麼,只是看了一眼滄千淵。因爲把皇留下顯然不太現實,帶着怕是也不方便。
柳雅道:“帶着他吧。他也該知道一些人間疾苦,該知道銀子是怎麼來的,日子要怎麼過。”
十七也要去,柳雅想了想,道:“你和皇的影衛在暗處隨着吧。我們人多了太招搖,不好賺錢了。”
出了客棧的門,他們幾個還是往正街走。
滄千澈拔出了靴筒裡的匕首,擺弄了一下,道:“把這個當了,銀子有了。”
滄千澈的匕首雖然不是神兵利器,但也是非常講究的。鯊魚皮的鞘,刀鞘兩邊還嵌着寶石。這東西在滄千澈的眼裡是個尋常物,只注意它的使用功能了,至於寶石根本沒被放在眼裡。
但是這樣的一把匕首放在民間,光是刀鞘的做工不是普通工匠能有的手藝。何況那寶石個頭也不小,賣給首飾鋪也能賺一筆。
柳雅沒什麼意見。這樣的東西她也沒當成寶貝,何況這樣也算是來錢最快的手段了。
不過三個人轉悠了一圈,竟然沒有找到當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