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聖蠱王圍着柳雅飛舞了一圈之後落下來,停在她的左右肩膀,慢慢收攏了雙翅。!圓錐形的頭也慢慢回縮,像是把頭埋進翅膀裡的小鳥一樣,縮成了一團。
錦藍輕輕的拿起一隻聖蠱王,湊近了柳雅的耳垂。那隻聖蠱王如同原先一樣,釘在了柳雅的耳朵。
兩隻“耳釘”都帶好之後,錦藍微微一笑,道:“現在好了,它們認主了。”
“你……早知道這樣可以,對不對?”柳雅已經反應過來了,不是聖蠱王不認主,而是錦藍一直沒有讓它們認主。
錦藍的血對所有人以外的飛禽、蟲獸都有吸引力,聖蠱王當然也不例外。
但是錦藍只是在等一個機會,然後把他的血融合在自己的身,再用一滴血爲引,把聖蠱王交給柳雅。
“這算是拜師禮。”錦藍眯起眼睛柔和的笑了。他早希望能夠給柳雅些什麼,如今總算是心願達成了。
柳雅揉了揉耳垂,已經可以感覺到聖蠱王在用它們特殊的毒液和自己融合。等到融合完全結束,它們徹底認主了。
錦藍也盯着柳雅看了一會兒,然後輕聲道:“師父放心,沒有反噬的。有我的血不會。”
然後他又指着柳雅的額頭,道:“一個時辰之後再洗掉差不多了。”
“錦藍……”柳雅動動嘴脣,本來想要扳起臉來說幾句責怪的話。可是最終只是說了一句:“謝謝你。”
“嗯。”錦藍點點頭,算是接受了柳雅的謝意。然後他拎了拎自己的衣襟兒,道:“我回去換件衣服。”
“去吧。”柳雅道:“順便休息一下,我去給你煎藥。”
錦藍走了,柳雅果然親自去給錦藍煎藥。然後拿到錦藍的屋裡去。
錦藍倚在窗邊的軟榻,臉色蒼白的幾乎透明。最近他的血跟不要錢似的耗費着,還能有精神坐着真是不易。
柳雅把藥碗放在他的手邊,隨着他的視線朝窗外看去。見他的那對黑色的山雀停在樹枝,正在擠在一起秀恩愛。
柳雅敲了錦藍的頭一下,笑着道:“別看了,好好吃藥。然後睡一覺,明天大典的時候精神點,不要讓天澤國的人看扁了咱們雲穹國的人。還以爲我們的人都是病懨懨的呢。”
錦藍拿起藥碗一飲而盡,然後低聲道:“師父,我走了之後,你要保重。”
“又不是不回來。”柳雅瞪他一眼,道:“你在山莊的時候幫我照顧一下小芷玥。還有卿墨,那小子雖然愛板着臉,其實骨子裡是個挺不靠譜的傢伙。你也幫我盯着點,別總讓他和小芷玥在一起,把我閨女帶壞了。”
錦藍笑了笑,應下了。
柳雅隨手拉了一條毯子給錦藍蓋,然後收了碗出去了。
錦藍看着柳雅消失在門口的背影,輕輕的舒了一口氣。把毯子一直拉到臉,蓋住了整張臉,然後閉起了眼睛。
他腦海想着剛纔柳雅的手放在他胸膛時感受到的溫度,還有她細嫩的指尖給他帶來的酥麻。
他想着擁她在臂彎,把指尖的血點在她額頭時,彷彿是親手給她畫了桃花紅妝。
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無盡的回憶和美好,她端給自己的藥都是甜的,讓他喝下之後能夠甜到心坎裡。
柳雅離開了錦藍的屋子,回到自己的屋裡開始製藥。她許久沒有這麼認真的製藥了,她打算給錦藍配製一些補血的藥丸,給他帶着路。
這個徒弟曾經是柳雅最不看好的一個,甚至有過要殺他滅口的意思。
可也是給她回報最多的一個,傻小子甚至不惜插自己胸口一刀,也要把血渡給她,讓聖蠱王認自己爲主。
人命不能收買,但是心可以換來真心。柳雅對錦藍心了,把他當成了和秀清一樣的嫡傳弟子。甚至於把他當成了真正可以交付的人。
秋影之後會有錦藍,他們都是可以讓柳雅毫無顧忌的依託的人。
滄千澈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裡了。可屋裡的燈沒熄,柳雅還在桌邊製藥。
棕紅色的藥泥沾了滿手,柳雅的指甲縫裡都是藥泥的香氣。
“雅兒,還沒睡?這是……身子不舒服?”滄千澈走過來擁了擁柳雅的肩膀,在她的額頭親了親,也順便試試她額頭的溫度。
結果一下子看到了柳雅眉心的一點紅色,雖然那一點紅已經變成了褐色,但滄千澈一下子發現那是血,而且是人血。
“雅兒,額頭怎麼了?”滄千澈有點緊張,用手輕輕觸了觸那一點血跡。結果發現那不是柳雅受傷了,因爲乾涸的血跡一經碰觸會成爲細小的碎末,從柳雅的額頭落下來。
“哦,忘了洗掉了。”柳雅也擡手摸了一下,然後看到了落在自己指尖的點點細碎的褐色。
滄千澈坐下來,握着柳雅的手仔細的把她打量了一下,幾乎是立刻發現了柳雅多了一對“耳釘”。
“雅兒,聖蠱王認主了?”滄千澈的眉頭皺了皺,似乎已經猜到事情是怎麼回事了。
柳雅坦然的點點頭,道:“錦藍那小子太固執,明明聖蠱王可以認他爲主的,他偏偏要送給了我。”
說罷,柳雅把手腕也擡起來,讓滄千澈看她腕割破的傷口。
柳雅有最好的傷藥,所以現在已經不用手絹包紮了,看起來像是一條淺淺的血痕。
滄千澈心疼不已,問道:“那小子做了什麼?他竟然傷你?”
“不是傷我,是不得已才這樣。”柳雅把錦藍給她一滴心血的過程簡單的說了一下,然後笑了笑道:“不知道這小子從哪兒聽來的,完全沒有科學依據嘛。不過,倒是給他蒙着了,聖蠱王果然認我爲主了。”
滄千澈想了想,提醒道:“別忘了,他也是天授異能者,他能夠看得懂天機冊。”
“嘶!”柳雅抽了一口氣,道:“你不提我還真是沒想起來。這麼說,那天機冊確實記錄了很多無法解釋的異能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