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藍光露出胸膛還不算完,他竟然又拉起了柳雅的手,把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膛。!
柳雅身子還僵着,指尖卻已經發燙。而且她的手心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錦藍胸膛裡那顆澎湃跳動的心臟。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柳雅竟然不覺得尷尬,也沒有絲毫的憤怒。她能夠感受到錦藍的虔誠,也可以知道他此時心平靜如深湖。
“師父,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是爲了你,我願意試試看。”錦藍說完,才慢慢的放開了柳雅的手。
柳雅不能說也不能動,只能用眼睛緊緊的瞪着錦藍,恨不得眼睛裡竄出兩條繩子,把錦藍給綁住。
但是柳雅沒有那樣的特異功能,她現在連阻止或是呼叫的本事都沒有。
錦藍笑了笑,笑容很燦爛也很溫和,是他一貫的陽光笑意,帶着溫暖和信任。
然後他拔出匕首,拉過柳雅的手輕輕一劃。匕首鋒利的在柳雅的腕割開了一條口子,不過傷口不大,只是剛好割開了皮肉,露出了一條細細的血脈而已。
“師父,對不起,很疼吧。”錦藍雖然這樣問着,可是卻沒有及時給柳雅包紮。
他盯着柳雅的那條傷口使勁兒的看了一會兒,隨即把匕首掉過來,刀尖直衝着自己的胸口。
柳雅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她知道這個小子不會做什麼好事。
果然,錦藍的匕首並沒有停留在胸膛,而是一用力刺了下去,匕首深入肌肉,穿過肋骨的骨縫,直接刺在了心臟。
錦藍的臉色白了一下,口氣卻是淡淡的道:“聽說,人心頭的一滴血纔是整個人的精華所在。我把我的血送給師父,那對聖蠱王會認你爲主了。師父沒有內力,再沒有個小寵護身是不行的。”
說着,錦藍的手再一動,鋒利的刀尖又刺入幾分。他再一翻腕,用刀尖一挑、一撥,豎着刺進去的刀尖被他放平了,然後又慢慢的將匕首從骨縫拉出肌肉,一直拉出了胸膛。
鋒利的刀刃沒有沾血,但刀尖卻帶着一抹晶瑩的鮮紅。
那真的是錦藍一滴心頭的血,他竟然生生的剜了自己的心,想要把心頭血送給柳雅。
這小子是瘋了嗎?這是被什麼人洗腦了嗎?這麼沒有創意又毫不科學的實驗究竟是誰教給他的?
柳雅的心開始狂跳,腦袋亂糟糟的想的盡是些不着邊際的事情。
可是她除了眼睜睜的看着錦藍胸前一個深深的傷口汩汩的流出鮮血之外,還不得不看着錦藍把匕首的那滴鮮血湊近了她的手腕。
匕首在錦藍的手裡輕輕一抖,那一顆渾圓如血鑽的心頭血落在了柳雅傷口的血脈裡。
隨着血液的奔流,錦藍的一滴心頭血也融進了柳雅的身體裡。
特麼的,這是血脈相連嗎?那錦藍以後是他的徒弟還是兒子?又或者說,他給了她一滴精血,她該管他叫爸爸?
亂!心也亂了,腦子也亂。
柳雅現在滿腦子都是解剖圖,人的心臟受創要如何急救?錦藍的這個角度刺進胸口,受傷的心包還是心室,要麼是膈肌?
縫合的話需要開胸嗎?用幾號線,幾號針?用什麼藥,先止血還是先修復心臟創口?
往常很專業的問題此時在柳雅的心裡擠成了一團,幾乎找不到入手的着重點。
直到錦藍在柳雅的穴道再次一戳,柳雅纔回過神來。再一看,自己的手腕已經被一塊手帕包紮好了。
而錦藍……
“啪”柳雅一個耳光甩了過去,把錦藍打的頭都側到了一邊。
隨即柳雅拔出幾根金針,用九連針的手法迅速刺入了錦藍胸前的大穴。止血,封住心脈。
血暫時止住了,柳雅又慌忙的起身去找她的手術工具。
因爲之前被點了穴道,雙腿還在發麻,柳雅站起來的時候身子晃了一下,腿都撞在了桌角。
錦藍試圖伸手去扶,可柳雅反手將他的手撥開了。狠狠地瞪了錦藍一眼,跺跺腳讓發麻的腿儘快恢復知覺,然後去拿了全套的手術工具過來。
白羊皮展開,裡面一格格、一件件放的都是柳雅的工具。
她迅速的抽出小刀和鑷子,又在刀尖蘸了一點麻藥,去給錦藍手術。
檢查過創口之後,柳雅才微微的鬆了一口氣。好在自己沒有把醫術全部交給錦藍,他這一刀刺下去只擦着心肌的邊緣刺了過去,沒有傷到心脈和心臟。
不過想想也是,如果錦藍真的一刀戳在心臟,他早倒下了,哪裡還能有時間拔刀、滴血呢。
柳雅用特製的小鑷子給錦藍藥,鑷子要直達傷口深處才能把破損的心肌修復好。
這個位置麻藥的作用已經不大了,錦藍疼的“嘶”了一聲,肩膀也微微抽了一下。
“現在知道疼了?”柳雅手下輕了點,但語氣卻很強硬的道:“虧你還是我的徒弟呢,真是壞了我神醫弟子的名聲。我現在告訴你,並沒有什麼心頭血之說。無稽之談只能害死人。”
錦藍笑了笑,沒有回答。他的臉色還是那麼蒼白,可笑容依舊暖的讓人心頭泛甜。
“你還笑?想死我成全你。”柳雅眼皮一撩,隨手拔下了一根金針。
七根金針都有止疼的作用,拔下一根讓他多疼一分。錦藍這小子不給點教訓是學不得乖。
果然,疼痛加劇,錦藍的眉頭也皺了起來,笑容慢慢的收斂了。
但是嘴的笑意少了,可他的眼神仍舊那麼平和溫暖。
柳雅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錦藍,你叫我一聲師父我要告訴你,命是自己的,腦子也是自己的。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考慮考慮,如何用最小的損失換得最大的利益。我不是教你市儈,而是讓你懂得變通。尤其是這種傷己傷人,又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我希望你再也不要做。成功了我不會感激你,失敗了我反而會討厭你,因爲你不長腦子,真的是死不足惜,我甚至不會去可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