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本來不稀罕別人家的院子,所以進門的時候完全是瞧熱鬧的意思多些。!
卻沒想到一眼看到,這家的照壁刻了一個“雅”字。那筆畫規律,完全是與她的令牌如出一轍。
也是說,這戶人家是秋影安插在甘答城的暗探。
也不可能一家人都是探子,起碼那十七八個小妾有那麼一、兩個是自己人。或者乾脆這家的家主是秋影的手下,所以纔會把這個雅字標記在如此醒目的地方。
這樣一來,柳雅可不能不管這件事了。她故意裝作驚訝的樣子,問道:“這外面哭哭啼啼的是怎麼回事?別驚了王駕,快把主事的叫來我問話。”
這家原本主事的人已經被遣走了,皇一到誰也不能靠近這院子。
所以柳雅這麼一說,立刻有兩個臨時主事的官兵跑過來,回道:“啓稟皇子妃,外面哭的是這家主人的小妾。不肯走,說是要拿回她們的衣裳。”
柳雅把眉毛一挑,嚴肅的道:“要衣裳給衣裳啊。我們是來收編的,不是來打劫的。難道說還要讓皇揹着個強佔民宅的名聲?那以後我們怎麼在雲穹國立足?這可是犯了衆怒,是大忌。”
那官兵一臉爲難的道:“可是御駕已經到了,我們不敢隨意放人進來。”
“算了,你們也做不了主,還是我親自去看看吧。算是小妾也要給予好好的安置啊,總不能把十幾個女人都趕到大街去。”柳雅說完讓那人帶路,要去見見那些小妾。
滄千澈見柳雅沒有跟來,也出來看個究竟。
柳雅擺擺手,道:“你回吧,我去看看外面哭鬧的,別吵了皇。”
滄千澈不放心,因爲阿寧和漠已經不再他們身邊了,柳雅要一個人出去會很危險。
柳雅道:“你去陪皇說話吧。讓十七跟着我行了。”
十七本來是影衛出身,他在影衛閣的成績可以算是佼佼者了。所以十七跟着柳雅滄千澈纔算放心。
十七跟着,錦藍自然也要跟着過來。他雖然失血過多,可是畢竟年輕,修養兩天也能走能動了。
柳雅無奈,帶着兩個跟班往外走。遠遠的看見街角一羣女人探頭探腦的往這邊張望。
柳雅徑直走過去,其有個女子看見了她,立刻迎了來。
“這位女官,您幫我們做主。”說話的女子三十左右歲的年紀,長得不是特別美麗,但是那種第二眼美人,很耐看。說話口齒清楚,見了柳雅下跪,禮數也周到。
這女子一拜,其他人也都跟着一起跪下。那些小妾有的身邊還跟着丫鬟,所以起碼有二十多將近三十人。一下子跪倒了一片,倒是有點壯觀。
柳雅本來是想問問那照壁的字,可是也不能直接開口問。現在人又跪在大街,特別扎眼,她叫這些女子起來說話。
衆人又都起來,柳雅的視線在她們臉一一掃過,忽地停住了。
柳雅剛纔也沒有注意誰是誰。但是現在一眼看過去,發現其還有個熟人。
“王秋紅?還真是巧。”柳雅的視線落在最後面,見一個穿着粉色綢緞的女子很面熟,仔細看過去發現真是王秋紅。
王秋紅自從被柳雅從紅袖坊放走之後,再沒了音信。柳雅覺得她翻不起什麼風浪來,也沒有再多加關注。
沒想到今天竟然意外的相見,看她那身衣服和滿頭的珠翠,身邊還跟着個丫鬟,似乎過得還算不錯。
王秋紅其實早認出柳雅了。
只不過她對柳雅心有餘悸,又成了別人的小妾,還要給柳雅下跪,自然不願意承認。所以她一早開始往後挪,沒想到還是給柳雅發現了。
如今柳雅問到她頭,王秋紅走了出來,福了福身子,盈盈懦懦的道:“是我。不過我從良了,可沒做什麼不好的事。”
柳雅點點頭,笑道:“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從良了是好事。我只是來問問,你們哭什麼?只是要衣裳和東西嗎?讓你們回去拿是了。”
遇到王秋紅實在是意外。
但是想想,當初也沒有多大的仇恨,又事隔多年了,柳雅自然不想追究。
更何況,那時候在村裡鬧騰的好像事情很大,可如今柳雅是連戰場都過的人,想起當初的小事簡直好笑。
所以柳雅的表情很平和,臉的笑容也真誠。畢竟是一個村兒的嘛,算是不敘舊,起碼也沒有落井下石的道理。
其他的女子聽到柳雅說答應她們回去拿衣服和東西,頓時高興起來。要知道,剛纔她們是跪着哭求,那些守門的都不肯通融呢。
連帶着,這些女子也有些感激王秋紅。她們自然不知道王秋紅和柳雅當年的事情,還以爲兩人是故交,有幾分的交情好說話了。
因而,這些女子感謝過柳雅之後,又齊齊的去感謝王秋紅。
畢竟柳雅和她們不認不識的,能夠給這麼大的一個方便,自然而然想到是因爲認識的人。
一時間,王秋紅被那些女子圍在了間,倒是有些侷促了。
柳雅笑了笑也沒有拆穿她,只是對最開始過來說話的女子道:“你們不要都回去,安排幾個人過去拿點要緊的東西是了。我跟後門的守衛說說,讓你們進去,不過最多不能超過兩刻鐘。”
“行行,足夠了。多謝女官。”那女子年紀最長,看來也最有分寸,連連道謝。
柳雅道:“你們也不用擔心,暫時找個地方安頓下來。過幾天我們走了,這宅子歸還給你們了。”
所有人聽說宅子可能還會回來,也都高興起來。
柳雅見這麼多的人七嘴八舌的,自然不能再問那照壁的字,也打算先回去了。
如果這些女子真的有人是秋影安排的,想必也是最下一層的暗探,也未必認識柳雅。
所以柳雅想想還是不說破爲好。最多給她們個方便,以後把宅子還回去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