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將軍急忙忙的翻看信紙背面,想要看看還有什麼寶貴的東西。
可無奈現在天色已晚,根本看不清什麼。好像是有字,還有幾個墨點?究竟什麼意思不知道了。
滄千澈也滿心又好的湊過來看,可是一樣看不清那些小字是什麼。
柳雅道:“走,進帳篷去,我給舅舅點燈。”說罷,柳雅先一步進了帳篷。
拓跋皋和滄千澈急忙忙的跟着進來,一起湊到燈下去看。
然後兩人一起看到了那一行小字,也知道了那幾個墨點竟然是小芷玥的小手印。
一下子,拓跋將軍的心像是被重錘給捶過了似的,心“砰砰”跳,眼眶也熱起來。實在忍不住了,拓跋皋把頭一扭,轉向另一邊去,悄悄地抹了抹眼淚。
實在是太歡喜了。算是還沒見到小芷玥的面,拓跋將軍似乎都能夠透過那幾個小巧可愛的墨點點,看到小芷玥瞪着一雙靈氣可愛的眼睛,用幾根玉豆般圓潤可愛的小指頭,頑皮的沾了墨汁,一下一下的按在紙。
滄千澈跟柳雅都看到拓跋將軍那溢滿淚水的眼眶,頓時心不忍。
兩個人悄悄地對視一眼,慢慢地退了出去。
小芷玥是他們的孩子,可是一樣是舅舅的牽掛啊。舅舅遠在邊關,看不到孩子的心情實在讓人動容。
柳雅想了想,道:“要不,我們把芷玥接過來,讓她和舅舅見見面?”
“還是算了吧。”滄千澈搖頭道:“這裡畢竟是軍營,有諸多的不便。何況,算是我們像這樣做,可舅舅也未必同意啊。他那麼心疼芷玥,一定會怕她不適應,也會怪我們不顧孩子的身體,這裡的條件實在太差了。”
柳雅撇撇嘴,本來想說條件什麼的根本不必介意。她柳雅的孩子可不能那麼嬌貴。
可是又一想,如果孩子來了又帶着三個奶孃,肯定還有錦梅和卿墨。轟轟烈烈的一大羣人,這裡變成託兒所了。
想到這裡,柳雅道:“我看,還是我們儘快把仗打完,讓舅舅可以安心的休息一陣子。到時候把小芷玥交給他來帶,他更歡喜了。”
滄千澈贊同的笑了笑,又伏在柳雅的耳邊,輕聲道:“舅舅幫我們帶一個,我們還有時間再生幾個。”
“去你的,沒個正經。”柳雅瞪了滄千澈一眼,不過心裡卻是默許了。
再晚些時候,小樹兒巡邊回來了,見柳雅醒來了也是很高興。本來得到消息之後他也想和滄千澈一起去接應柳雅的,無奈當時馮叔盛出去巡邊,他只能和拓跋將軍留守。
阿寧和錦藍稍晚些時候也帶着餘下的那些人過來了。柳雅這邊昏睡着被帶回了軍營,阿寧那邊還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也不敢輕舉妄動。
直到柳雅確定沒事了,滄千澈纔想起叫人去把阿寧他們叫過來。
而且那邊的營地也沒有保留的必要了,順便打包行李、收拾帳篷,再來到這裡較晚了。
大家重新聚在一起,團團圓圓的也算是把年夜飯補了。
席間,拓跋將軍還顯寶似的把小芷玥的信又拿出來,給小樹兒和馮叔盛看。
小樹兒自認爲是正牌的舅舅,也恨不得把那封信踹在自己的懷裡。可是看看拓跋將軍那臉笑開的皺紋,也放棄了和他去爭的心思。
拓跋將軍在這邊關數年之久了,從未回過京城,也沒有任何玩忽職守。
只有真正明白他的人才知道,拓跋將軍是爲了滄千澈在自願戍邊的。他付出了那麼多,該讓着他的。
這頓團圓飯一直吃到了深夜,不過因爲是在軍營,所以沒有人飲酒。飯後該巡邏的巡邏,該守夜的守夜,馮叔盛則是又帶着人馬去巡邊了。
滄千澈難得又能夠和柳雅重聚,兩個人一肚子的話想說,手拉着手準備出去遛彎。
當晚的月色很好,不是滿月卻清亮皎潔,映着雪景視線一片澄明透亮。
雪地裡有淺淺的風,透着幾許冬日的清寒。可柳雅和滄千澈交握的手卻是溫暖的,兩人的心意也彼此貼近,心心念念。
“雅兒,你還有什麼打算?”滄千澈擡頭看着空的月亮,輕聲問着。
柳雅默了片刻,道:“如果我有野心呢?你會支持我嗎?”
滄千澈轉過頭來,認真的看着柳雅,問道:“雅兒,那你知道,多大的纔算是野心嗎?”
“知道。”柳雅鄭重其事的點點頭,道:“這重傷珂珂璐不是我的目的,我原本打算着,讓整個天澤國爲她陪葬。”
“這確實是很有野心了。”滄千澈笑了,伸手挽起柳雅的一縷髮絲,輕柔的把玩着,笑道:“不過我喜歡這樣的野心。”
柳雅又問道:“那你願意支持我?還是阻攔我?”
雖然滄千澈說他也喜歡這樣的野心,可那並不證明滄千澈願意讓柳雅一路血戰到底,支取天澤國的都城。
滄千澈嘆了口氣,道:“雅兒,我確信經過前次的那一戰,你絕對可以一戰成名。古家軍必定會臣服於你,你在我雲穹國的戰冊,也將記錄下重重的一筆。所以我覺得,你所做的已經足夠證明你自己,又何須再去冒險。我一樣可以替你完成後面的事,我不要你去冒險。”
“不。”柳雅堅決的搖搖頭,道:“澈,你應該知道我的心意。我並非只是要拿到古家軍的軍權,也不是爲了證明自己。我是真心想要拿回珂珂璐欠我的東西,我要天澤國爲了他們的選擇而後悔。這不能加他人之手,算你是我的夫君,可你還不是我的統領。”
滄千澈的身子明顯一僵,眼神也有幾許的受傷。
頓了頓,或許是爲了平復心情,滄千澈在開口之前還做了兩次深呼吸,然後才道:“雅兒,我無意把你悶在家裡,只做一個普通的小婦人。可你難道不知道我爲你擔心?你哪怕有一點點想過我的心意,也應該明白我爲什麼不讓你繼續征戰吧?”